“去哪里啊?我走不动了!”金珂蹲下大声对着宁殊的背影叫。.shung

    什么十花镇啊?没事不把路修修,那么窄,还都是石板高高低低,连马都不能骑!而且这个臭男人为什么不找个客栈啊,非要去什么朋友家。他家是不是住在山顶啊,都要把整个镇子绕个遍了!

    “怎么了?”宁殊转过身到她身边,伸手去拉她。

    “到底还有多远?我真的走不动了。刚才放风筝已经跑了好久了。”金珂可怜巴巴的望着宁殊。

    “那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这‘苏龢斋’可是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腻的一家酒楼,去吗?还能走得动吗?”宁殊嘴角噙着笑,佯装关切的问她。

    “你讨厌不讨厌?肯定走得动啊。快走!往哪边?”金珂看出来他就是故意的,站起身一拳捶到他肩膀上。

    宁殊捂着肩膀叫痛,“我受伤了,不能去了!”

    “你再说!去不去?!去不去!?”金珂扬起拳头,一脸“我打你信不信”的神情。

    “好了,姑奶奶!不闹了,这边呢。”宁殊看她恢复一些活力,不再逗她。

    “快!前边带路!”金珂拳头变成挥手,“全速前进!”

    宁殊早已习惯她时不时的胡言乱语,有时候觉得还挺好听。

    “爷,那不是赔咱风筝的两个人吗?”阿醒看晏智渊站在人来人往的客栈门口,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敢情那个不是书童啊?”

    “你见过哪家的书童对自家少爷动手的?那是个女子!”晏智渊刚才可是听到那男子与她调笑叫着“姑奶奶”,一般正常男子谁能面不改色的任人这般叫自己。

    “啊?”

    “欸?对了。我那蜈蚣风筝呢?”晏智渊突然想起来,回客栈的时候手里没带风筝。

    “您不是说万一再碰见那位小姐了,不雅观,不是赠人风筝老板了吗?”

    “奥,对、对、对,看我这记性!阿醒,以后这种事你得提醒我,想我一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儿,后边拖一风筝,多难看啊。以后得时刻替我注意着,啊。”晏智渊想起那粉衫女子便一阵神往,多与众不同的女子啊!

    “爷,咱去哪家酒楼?”阿醒替他挡挡来往的行人。

    “刚那小二不是说了吗?有个叫什么苏龢斋的最气派,咱就去那儿吧。”晏智渊抬脚就走。

    “爷,是这边!”阿醒赶紧提醒。

    “前面带路!”晏智渊吩咐一声,自己好像是没听仔细在哪个方向。

    苏龢斋,不愧是几十年的老店,坐落在镇子上最高的一处。三层小楼建的古色古香,屋角飞甍,上出重霄。后边临着桃花溪,前边又有绿玉怡红的园子跟吵嚷的街道隔开,临着闹市却不喧嚣。

    金珂立在二楼的窗前,这里的人真是好享受啊,海景房的既视感啊,这空气质量、水土环境,啧啧,真跟陶渊明描述的那世外桃源似的。

    “你快坐下吃啊,这会儿不饿倒是诗情画意起来了?”

    “你说这店有多少年了?生意一直这么红火吗?”金珂回身坐下。看这一桌子菜都做得跟花一样,她都不好意思下筷了。

    “来,吃菜。没有常胜的生意,这店打我记事起就有了,爷爷说至少得有二十年了。我十岁那年,这店差点关门,还是爷爷伸出了援手,才得以保存下来。吃这个,他们家招牌菜。”宁殊将一碟粉粉嫩嫩的挪到她跟前。

    “这是什么啊?怪怪的颜色,不会是一盘子桃花瓣吧?”金珂没敢下筷子。

    “这是桃花鳜鱼,正是最好吃的时节,快尝尝,鱼肉细绵中带着桃花的芳香,回味无穷。这个是我创的菜式,快尝尝怎么样啊?”宁殊极力推荐,好歹他这道菜也是受到各大食客好评呢,要不然也不能五年了还是招牌呀。

    金珂看他说得煞有其事,就夹了一点放入嘴中,“恩,不错不错,好吃好吃!”没成想,这家伙还是个伙夫呢。

    宁殊看她一连吃了几口,便放下心来,也不枉他这是十花镇第一楼啊。

    “对了,等会儿还有十里桃花酥、桃花参呢,你可留着点儿肚子。”

    “哇,我说这儿怎么桃树到处都是,可着你们是把桃花当菜吃了。”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百姓,困难的时候桃花和桃树救了百姓的命,百姓日子好了也自是不会忘记当年之恩。”

    “民风真淳朴。欸,你说这么淳朴的民风怎么就有早前那个气人的蜈蚣?”

    “不都过去了,还生气呢?再说咱以后去放风筝不能日日遇着他吧?让这种人气着不值当,啊。快,桃花酥上来了。”

    看着那一碟子紧致艳红的桃花酥,花瓣纹理和花蕊都清晰可见,真是讲究。“这,我可吃了!”

    “吃啊,赶紧尝尝。”宁殊看着她笑,怎么突然还客气上了?

    金珂捏起一块放入嘴中,入口即化,香糯沁入心脾,不禁又拿一块塞入口中。

    “你慢些,小心噎着,这还有桃花酿呢,就着喝。”宁殊看她大口大口吃得很快,怕噎着她,赶紧把手边的花酒递过去。

    “欸?这是什么点心?”晏智渊好奇的跑到邻桌上。在隔壁他可都听着呢,这桌上的菜全是些新鲜玩意儿,他看那小二递上来的菜单又看不出什么名堂,坐在那儿干着急。

    “爷,爷,是林子里那放风筝的二位。”阿醒后边跟过来,一看桌上的人,赶紧拉他。

    “哟!我当谁呢?原来是那放蜈蚣的啊,怎么蜈蚣收回家了?怎么不都放到天上去?”金珂当时没看到这男子正脸,可她认得身后的阿醒。

    “这位公子,又见面了。您这位小姐的嘴巴可真是厉害!”晏智渊打量一眼金珂,原来这就是那两个人啊。这位公子面生,但是这扮作男装的女子却恍惚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真是怪自己遇见的女子太多了。

    “你!你说谁是小姐呢?说谁呢?”金珂一下子火气让他给引爆了,是个女人也轮得到由他的臭嘴说出来。

    晏智渊被她的气势惊到,这女人站在凳子上!想揍自己啊!“我说,你是个女子怎么还不能让人说了?”他不服气的坐下。

    “珂儿,快下来,小心跌跤了!”宁殊顾不得那人坐没坐下,赶紧绕过桌子去拉金珂,她不知道这眼前人是谁,但也不能太过唐突。

    “我凭什么下来?!我才不跟他坐一桌上!让他走!”金珂指着不请自来的某人,她看着他那副挑衅的神色就来气。

    “你先下来,有话站踏实了好好说啊。”

    金珂跳下凳子,双手抱胸俯视着那一脸媚相的男子,长的不男不女,还那么小里小气,“这是我们吃饭的桌子,请不相干的人离开!”

    “这位公子,不知到我们桌上可是有事?”宁殊抱拳问道,都说这三王爷为人古怪阴狠,还是小心为好,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能成为敌人啊。

    “哦,方才我听得公子对这‘苏龢斋’中的饭菜颇有研究,特此来请教一二。不想竟是公子,真是特别的缘分啊。”晏智渊自觉的捏起一块桃花酥填入口中。

    “哼!”金珂看着颇为气恼,但见宁殊一直给子使眼色,只好一忍再忍。

    “原是这般,两位既是来客,那自然不太明白。这样吧,我唤来小二,交待他一声,让他为二位上些本地最特色的菜肴,可好?”

    “还是公子想得周到,有劳了。”晏智渊抱拳,又填了一块桃花酥,真好吃!

    “小二,来!”宁殊对着楼梯口立着的小二招招手。

    “少爷!”

    “给这位公子桌上上些特色菜肴,将陈年的桃花酿上一坛,记我的账上。”

    “是,少爷,小的这就去!”

    “恩,公子可以回桌去了,不多时就有菜上桌了。”宁殊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晏智渊一听不用付钱了,自然高兴,可是吃馋了桃花酥,脸上非常不情愿起身。

    金珂看他磨磨唧唧,一伸手将桃花酥连带碟子端了过来,护在怀里,“还吃呢,快走!走!”

    “爷,走吧,走吧。”阿醒真是看不下去了,要不要表现得这么没出息啊?

    晏智渊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儿表现过头,可是一扭头看到那女子气得双眼圆睁,又觉得丢人也值了。对着那气鼓鼓的人邪魅一笑,回了自己桌。

    “啪!”

    金珂一甩手,怀里的碟子摔在地上粉碎,那剩下的两块桃花酥骨碌碌滚到桌子底下去了。

    “你这又是做什么?跟吃的置什么气?”

    “脏了,不能吃了。再要一份吧。”金珂擦擦手,心中的怨气泄了些。

    宁殊无奈的摇摇头,这气性,真是被江流风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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