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智渊带着小松,随着小厮赶到时,江涟已经离开了。.1kanshu

    大厅中的惨状一点儿不比秋茗居的差,桌子椅子大半被翻倒在地,偶有几张没倒的上面则印满了白色的脚印。至于瓷器摆件和使用的碗碟壶盘,全都被摔得稀碎。更甚至,门口的两株讨财气的植物也没能幸免,此时叶片折的折,烂的烂。

    呵!晏智渊冷笑一声,这妮子是多有破坏的天赋啊。明知是演戏,还使出了十分的力气。回头就把这赠给她打理,看她还舍不舍得这么毁坏。

    “王爷!方苹实在是拦不住,也不敢拦。”方苹正张罗佣人收拾残局呢,一回头看见晏智渊站在门口,忙上前禀报。

    “看着了,赶紧收拾收拾还得开门迎客呢。对了,这些算进总账里,记清楚了。”晏智渊招呼小松一起上楼去了。

    方苹赶紧跟上去,“王爷!”

    晏智渊没停下脚步,不耐烦的问:“还有什么事?”

    “王妃说……,说想让您把那屋子让给她用。”

    “她用?她都看过了,然后选了这一间?”晏智渊挑眉,小妮子要跟自己抢东西了。

    “是的。不过我说自己做不得主,需要过问您。然后,王妃就……就把屋中的东西也砸了。”

    “什么?你怎么越说声音越小,大点儿声!”晏智渊觉得今日方苹怪异得很呢。

    “王妃也在那屋中打砸了一番,比大厅中的还要严重。”方苹回想起方才那一幕还心有余悸,以后远远见了这王妃可要绕开。

    “……小松,你先回去休息。走,带我去看看。”晏智渊心中好奇,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方苹紧走两步,率先打开了门。

    晏智渊倒抽一口凉气,着实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地上不用说了,一地碎渣子。他最爱的天青色茶具,一只没剩。案几上被用利器划出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坐垫被扯烂了,里面的棉絮堆了出来。再看看床幔上被滴上的一滩一滩烛泪、墙壁上被胭脂水粉抹得随心所欲、字画上被勾画得乱七八糟。

    晏智渊深深吸进肺里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来,暗示自己这是演戏不要生气不要计较,自己的搭挡只是有点儿演得太用力而已。

    方苹一直站在门边,她害怕会被怒气波及,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晏智渊扯去丝丝缕缕的床幔子,心里想着床上总会放过的吧,毕竟是含蓄一些的地方。

    “江涟!”

    方苹听得清楚,王爷是在咬牙切齿。好后悔跟进来,看一个人的怒火一点点被点燃,简直是拿刀在脖颈上磨来磨去一般的煎熬。

    她抬眼看去,王爷正扯着锦被甩在地上,被面上也是几个刀口,蚕丝散了满床,此时王爷鬓角正有一小团在翘着。

    方苹突然对王妃肃然起敬,这么嚣张跋扈,不愧能嫁进三王府,怕是王爷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啊!”晏智渊惊呼出声,猛然向后跳去。

    这死女人太毒了吧,竟然把蜈蚣放到床上?他稳稳心神,弯腰捡起两片瓷碴子,复又上前丢到蜈蚣身上。

    咦?不会动?

    哼!想她那胆子也不敢放活蜈蚣!

    他扭头看一眼方苹,见她依然垂头一副不看不闻的姿态。伸手捡起床上的四条蜈蚣,“方苹,什么时候养了蜈蚣了?”

    方苹闻言做惊恐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王爷,阴毒之物并不曾养过,再说惊扰了客人就是自砸招牌。方苹不敢,日日督促排查,不敢有一丝懈怠,望王爷明察!”

    晏智渊将蜈蚣扔到她面前,“这是谁买来的?”

    方苹向后躲去,仔细一看,发现是死的。伸手拿起一条凑在鼻端嗅嗅,一股浓浓的药草味,想必是从药材铺子买来的。

    “王爷,这是从药材铺买来的。不是人为饲养的,应该不是出自。”

    “奥?你的意思是有人从外面带进来,故意放在了本王的床上?”

    可不是吗?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啊。方苹头伏得更低一些,“方苹在初期,是用过这些毒物唬弄不听话不乖顺的孩子,但两年前已经彻底肃清了这些规矩。”

    “那看来是王妃的恶作剧。方苹,我将交给你打理,故而对你要求苟刻些,都是为了让它发展更好。”晏智渊觉得敲打一下也就够了。

    “是,方苹明白。”

    “行,起来吧。一会儿叫人来按老样子重新布置一下。”

    屋中实在没地方可坐,他开门去了小松的房间。

    方苹擦擦额角细密的汗,这夫妻二人真是天作之合,一物降一物,气场都如此相似。

    看着地上的蜈蚣,方苹想起那个把bi shou架在脖子上的女子,疯癫一般叫佣人自己动手砸了大厅。仿佛架在脖子上的是把桃木剑,她的手背上青筋绷起,那架势仿若佣人不服从,她真的会一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唉!只有这样烈性狠辣的女子才能圈住王爷的心吧。

    ……

    “五哥,你说什么?三哥跟戏子搞在了一起?真的假的?”晏小北激动的凑到晏文渊身边。

    “哎呀!你坐好,吐沫星子喷我脸上了!”晏文渊嫌弃的抹一把脸,将晏小北推开一点儿,“昨日你干嘛了?”

    “昨日我……”只顾着伤心来着,又喝多了酒。

    “真是佩服,你这破院子连个丫鬟都没有,净是一帮糙老爷们儿。你也能看他们看一天,也是没有谁了!”

    “我……,哎呀!我前天不是喝醉了,昨天又难受一天,就没出门。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晏文渊眼珠一转,心上生出一计,“小北,你看要不这样?咱们去三王府慰问一下三嫂,顺便谴责一下三哥,怎么样?”

    “可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晏小北用天真无知的眼神望着他。

    哎哟!小可怜儿!晏文渊揉揉他的脑袋,“咱们在马车上的时候,我把三哥三嫂的轰动事迹讲给你,保准让你把前前后后边也角角都明白得透透彻彻清清楚楚,好吗?”

    晏小北拧着眉头稍作思考,“好吧。”

    “这就对了。”晏文渊拍拍他的肩膀,对一旁的小厮说道:“快去备车,你们爷要出府。”

    “五哥,他们是吵架了吗?”

    吵架?好像没有传出他们正面对决的消息,那就不是吵架。

    “没有吵架。”

    “那有什么慰问的?才说人才成亲第二日,咱们去合适吗?”

    “哎呀,走了走了。自家哥嫂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一个小孩子,不要胡思乱想。”晏文渊拽住晏小北不由分说拉上了马车。

    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思前顾后了?以后还不好哄住呢。

    晏文渊点点晏小北的头,“坐好!”

    有点儿激动呢,马上要见到只一个时辰便名震晏南城的人物了。

    他嘴角勾着一抹好玩的笑,这两人不会在憋什么坏水儿吧?老三没成亲之前虽有些浪荡之名,并无太多猛浪之实。这成了亲,反而催生了他的纨绔之心?

    他才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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