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府,酿花苑。.

    江涟拧着眉头喝下半碗的黑褐色药汁,要不是抬胳膊会疼,她憋个半死也要捏着鼻子的。

    还记得上一世无聊看过一个实验性短片,说捏着鼻子品尝不出来味道,跟味觉失灵一样一样的,下次让红儿帮忙捏着,不然这又苦又涩的,明天就喝不下了。

    “王妃,蜜枣来了,您去去涩。”红儿端着两个小碟子进来。

    江涟赶紧眼含焦急的唤她,“快!快帮我拿一块。苦得我嘴巴都木了!刚才怎么不一块端过来?”她大着舌头嘟囔。

    红儿拿一块塞给她,“方才那个药太热了,我怕洒了。您还吃吗?”

    “嗯嗯嗯。”江涟连忙眨眨眼晴。

    一块又一块,江涟满足的打个饱嗝。

    还是甜食能让人有幸福感啊,好满足。人生有了甜,还有什么难事呢?疼痛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

    江涟闭上眼睛,幻想着自己在云朵上蹦迪。唉!经历过九死一生,这活过来的感觉简直是再世为人的庆幸啊。

    “对了红儿,王爷还没回来吗?”

    红儿摇摇头,“还没有,要不然我去问一下醒侍卫?”

    “快去!快去!别喂了,我不吃了,快去问!”江涟偏头催促红儿。

    “好,我就就去!”红儿将碟子端放在桌上,转身去开门。

    “问仔细一点儿啊!”江涟连忙补上一句。

    红儿应一声关门走了。

    不知道晏智渊会不会顺利将蓝茜带出来?应该会闹得很僵,他又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如果他不忍心,搞不好就穿帮了呀。

    “三嫂!”敲门声响起。

    江涟听出是铁辛年的声音,屋中又无别人,小小别扭一下,“有事吗?”

    “来看看你。”

    唉!也不能没事当有事,大大方方吧,“进来吧。”

    铁辛年推门而入,先打量一下屋中只她一人,考虑到人言可畏,他贴心问道:“开着门会受凉吗?”

    江涟挑眉,想得还挺周到,“无妨,开着透透气。”

    铁辛年将门停靠好,搬个凳子坐在床边,“吃过药了吧?感觉怎么样?”

    “你先帮我把那盘甜的端过来,小夹子也一起拿来。”江涟率先提了个不客气的要求。

    铁辛年面上一愣,起身拿了过来,自然的夹着往她嘴里送。

    “你就没什么好奇的?”江涟友好发问。

    他微微一笑,“你想说的话就说来听听呗,反正这些事跟我也没太大关系。”

    江涟蹙眉撇撇嘴,“你只想着每日写写画画,提早过上退休生活?”

    “退休生活?”铁辛年不解的看向她,“写写画画会与退休有关?退休是什么?”

    呃……

    江涟无奈翻个白眼,她就不该问,这简直是给自己招问题,不如吃糖能让人不费力气。

    “那个,先不说这个,你最近画画学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刚刚上手。”

    “前天那画上的大衣,就是我带走的那件吧?”江涟想起来还是有些心虚,他要追究起来打自己怎么办?这会儿连个拉的人都没有。

    “像吗?”铁辛年眼含喜色。

    “像啊,简直一模一样,你画得太好了!”江涟也没摸清他喜从何来,反正只管夸就完了,应该不差的。

    “那以三嫂看,我是不是画画的料子?”

    “是啊!”江涟毫不犹豫的回答,“功底扎实的,完全没问题。”

    “那到时候我画了拿给你看?”

    “好啊好啊。”江涟爽快应下。

    铁辛年露出甜笑,十分开心。

    江涟突然萌生出一种想要摸摸头的冲动,铁辛年此时完全就是一只讨喜的柴犬啊。

    晏智渊快步走进酿花苑,红儿神色匆匆地在后边紧紧跟着。

    “涟儿!”

    一听声音,铁辛年赶紧起身,“三哥回来了!”将手中碟子放在桌上迎了出去。

    “年弟?!”晏智渊一怔,他……从屋中出来,二人可是说了什么?

    “三哥,我来看看三嫂。既然你已回来,那我就先回去了。”铁辛年解释一番,拱手就要告辞。

    “别啊,一起坐啊。”晏智渊佯装大度相邀,其实心里巴不得他赶紧走。

    “不了,有你陪三嫂解闷就好了。我还要去朱师傅那儿一趟,有些问题要请教他一下。走了!”铁辛年稍加推辞,转身离去。

    晏智渊迈步进入屋内,看到床前一张凳子安放,心里有点儿堵,“他刚才坐这里了?跟你说什么了?”

    江涟没顾得上看他一眼,眼睛一直往他身后看,“蓝茜呢?你没把她带出来?!”

    看她声音都变冷了,晏智渊更加气闷,这一大早就让他闹散了一桩姻缘,她不说先安慰自己,还来质问。

    “没有!”他坐下把脸偏向一边。

    江涟急了,“不是跟你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将人平安带出来就好,你去这一趟干了什么?!你留她在大王妃就是变相送她去死,知不知道?!”

    听着她一句一句令人上火的指责,晏智渊也恼了,将心中窝的火加上疑惑一齐问了出来:“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死,反正我不能因为你一句话,眼看着让大哥休了她,我做不来!”

    “休了她,只是没有夫君而已。没了命,才是什么都没有了。你怎么这么糊涂?”

    “我怎么糊涂了?我就是不愿拆人姻缘。”晏智渊一脸不服气。

    江涟哀叹一声,真是愚不可及。

    “你不明白吗?章庆之本来要除去我,被我绕幸逃脱了。他就是要借你去寻事之际再将蓝茜除去,我让你把她带出来就是为了防止此事。

    他们手里有什么东西你应该比我清楚,若是你今天去闹了却没把人带出来,谁能保证他们回头不会对她下手。然后再对外宣称她自知罪孽深重以死告慰什么之类的,跟你亲手害了她有什么两样?!

    啊!我的天啊!这弄的什么事啊?你去一趟只是做了导火线而已,说不定还因此激发他们提前动手,我……”

    如果手能抬起来,她一定要揪着晏三儿的两只耳朵使劲晃晃他的脑瓜子,看看能不能晃出水或者浆糊来。

    真是气炸了!

    偏偏又不能张牙舞爪!

    啊!苍天啊!

    晏智渊看着她脸上几经变换的神色,脑中也大概理请了缘由,“涟儿……”

    “别出声!等我冷静一下!”江涟闭着眼睛大声喊叫,真不想看见这只又蠢又笨的东西!

    蓝家已经败得很彻底了,如今晏奇渊可算是无可忌惮了。何况蓝老爷又命不久矣,这回又没捞出蓝茜,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啊。

    对了!江流风还在晏奇渊手中!

    天啊天啊!

    江涟一激灵睁开了眼,“流风哥哥!流风哥哥!红儿!红儿!”

    晏智渊按住她乱摆的手,“怎么了?我让她去带人了。”

    江涟急得泪都出来了,身上的痛也顾不得了,坐起身,一脸焦急,“晏智渊,晏智渊,你快叫人去秋茗居,给流风哥哥带个话,让他停下手中的一切调查,什么都停下来。快去啊!”

    “涟儿,你冷静一点儿,我早上找到你之后便让人给他带了话,让他一切小心。你不要急,我这就再叫人去。”晏智渊扶着她慢慢靠在床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江涟泪眼婆娑,“昨天下午是章庆之,他一直跟踪着我和蓝茜。待我从蓝家出来之后,他将我一路引到了天龙寺的停尸房,他……”

    “涟儿,我在呢,不要怕,慢慢说。要是实在太怕就不要说了,我相信你。”晏智渊看她形神俱是惊恐,轻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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