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司做为新落成的丹房,从外观上看过分华丽。.1kanshu

    四个屋角飞起,各悬一只鎏金铜铃。风过送来铃声,日照绽出耀眼金光。远远看去便带着不凡的贵气。

    门前还特意放了镇宅兽,这在宫中是唯一特例,足以见得这丹桂司在主上心中的地位。

    “乔师傅,这就是丹桂司了,以后你就是这里的主事。”晏奇渊引着乔玛向里走去。

    内部装潢古色古香,颇有仙气。壁上挂着白鹤展翅、鲲鹏罩乾坤,置办的桌椅案几皆是褐色,隐约飘着淡淡的木香味。

    “这是师傅的休息室,炼丹房在这边。”晏奇渊又折身出去走到另一个宽敞开阔许多的屋子。

    屋子正中摆着一个三四尺高的炉鼎,四周都镶刻着浮云游龙,坐在一尺高的炉子上。

    正有五六个小少年在擦拭鼎的内部,因为身高不够颇为犯难。见两人进屋,均是一脸惊惧,惶恐跪倒在地。

    “这是……?”乔玛被吓了一跳,疑惑的望向晏奇渊。

    “哦,这是为你挑的几位童子,因着还未得到你明确的吩咐,便在此做些琐碎杂事。”晏奇渊笑着解释。

    “你们快起来吧。”乔玛一一搀起来,皱眉沉思一下,对几个少年道:“都先下去歇息吧。”

    晏奇渊虽不解,但也附和道:“去吧,以后听乔主事的吩咐就是。”

    少年们应一声,相继出去了。

    乔玛将门关上,“王爷,坐下说。”

    晏文渊坐下,看乔玛面有愁容,“乔师傅,可是哪处准备的不对?”

    乔玛摇摇头,颇为顾虑的开口:“王爷,乔玛并不会炼制什么不老仙药……”

    “嘘!”晏文渊打断他,起身开门四处张望一番,才又回屋坐下。

    “这话可不能再说了,这里是皇宫。谁也不能保证隔墙有耳,你以后切记。”

    “可是,王爷,这不是欺骗吗?”乔玛一脸懊悔,“想必是传话的人弄错了,我炼制的都是些保健丹药,强身健体驱除小病痛是没问题的。那个不老仙药听都没有听过,更别说炼制了。”

    晏奇渊伸手拍拍乔玛的肩膀,“我明白你的心情,你尽管放心,我已答应你家主子,他又如此信任我将你不远千里送来。你平日里炼制普通丹药即可,关键时候我会给你配方和原药材的。

    一般情况下,炼制的进度及各种详尽情况都是由我禀报给父亲。若是他要来此处观摩,我会想方设法阻止,或者提前叫人告知你一声,会有人来辅助你做好应对准备。”

    “王爷,会不会弄错了?要找的人不是我?”乔玛依然觉得自己是被误选来的。

    晏奇渊收起和善,变了脸色,“乔玛,我希望你能记得自己出发时,你主子叮嘱你的话。不要妄图告诉我父亲实话,当然如果你活腻了,或者觉得你老母亲活够了,尽管去跟他说,一定保证你们母子共赴黄泉。”

    “你、你们有什么阴谋?我不害人性命的。”乔玛依然坚持己见。

    晏奇渊见强的不行只能来软的,缓了语气,“没有要你害人。给你提供锦衣玉食、崇高地位,你还是你的好人,只是会偶尔配合我们演几出好戏而已。我父亲最爱看戏的。”

    “只是这些?”

    “当然,不要想得太可怕了,没有人是坏人。”晏文渊一脸无辜。

    乔玛松了口气,这深宫大院,墙都建得那么高,跟牢笼有点儿像。他还想赶快结束这边的事,回北漠照顾母亲呢。

    晏文渊看他没说话,便想着他应该是被自己说服了,“快看看,还缺什么?我叫人去采办。”

    “我写的那些药材只要都备了就好。”

    “那行,呐,那边的小格子里都是你需要的药材。我还要去回禀父亲,先走了。”

    乔玛一下拘谨起来,“王爷,我一个人在这儿?”

    “是啊,别怕!你现在是父亲眼前的红人,多的是尊敬你的人。你只管把这儿当成你在北漠时的环境,该做什么只管去做。”晏奇渊拉开房门,又回头补了一句,“现在你是这方面的权威,没有人会提出异议的。走了!”

    “王爷慢走!”

    身后传来乔玛魂不守舍的声音,晏奇渊勾唇一抹嘲弄的笑在脸上闪烁,明灭只一瞬就消失了。

    也太单纯吧,牵进宫廷事务里还妄想黑即是黑白即是白?呵!看来北漠有野心的人还是过分注重君子之风了,抢夺高位从来不会是君子之风的人适合的。

    “父亲,哪有什么不老仙药?您不要被蒙骗了!”

    晏奇渊刚到晏济生寝宫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晏智渊愤愤不平的喊叫声。

    他立在门口往里瞟了一眼,汪尘正站在门里侧战战兢兢。他还是在门外得一会儿吧,免得触了霉头。

    “我说有就是有,你可别在这气我了!”晏济生也被气极了,抓住手边的茶碗朝晏智渊扔了过去,“滚!”

    晏智渊侧身躲了过去,茶碗掉落在地上,茶水四溅。

    “臭小子还敢躲!滚出去!”晏济生又抓起一个水壶扔了过去。

    “父亲,您好好想想,历史上有多少前车之鉴,您三思啊!”晏智渊往后退退,仍不死心的劝他。

    “滚!”晏济生一甩袖子扫落桌上的物件,起身向他走去。

    “三王爷,快走吧!快走!”汪尘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两父子要打一架可还行?

    “汪尘,你别推他走,我今天非揍他不可!”晏济生边走边撸起袖子。

    “快!”汪尘大力将晏智渊推出门去,又返身去拉住晏济生,又哄又劝的。

    晏智渊出得门口怒甩袖子,“真是老糊涂了!”

    “三弟。”晏奇渊微笑着唤了他一声。

    晏智渊没想到晏奇渊在门外,脸色更臭,刚才自己被大骂他一定都听到了。

    “哼!看你干的好事!”

    晏奇渊可不背这锅,“三弟,话不能这样说,我也是尽力为父亲分忧,尽一个臣子的微薄之力而已。”

    “哼!”晏智渊怕自己被气炸伤了他,冷哼一声撞开晏奇渊的肩膀越过他走了。

    “三弟,茜儿她还好吗?”晏奇渊转身问了一句在心中盘桓多日的话。

    晏智渊顿住脚步,看来老大还有点儿残存的感情。“被囚禁着,你说好不好?”言罢,扬长而去。

    他就是要晏奇渊尝尝什么叫百爪挠心,他不是听那个章庆之的话吗?一直听下去好了。

    晏奇渊望着他的背影,面上浮现一抹凄楚悲伤,他……怎么能做到完全不顾蓝茜呢?

    那一日好像一场梦,而他又恰好丢了魂魄。沉迷酒醉之中根本无效,身越醉心里的感觉越是明了。

    唉!他终是丢了十五岁的那个小女孩。只希望能将蓝沧龙安顿好,也算是减轻一点儿心中的悔恨。

    “王爷,王爷?”汪尘一连叫了两声,面前的人都无反应,不得已他上前拍拍他的胳膊,“王爷,主上在等着你呢。”

    晏奇渊抿嘴闭一闭眼睛,驱散脑中的悲戚想法,转过身脸上挂着笑容,“公公请!”

    “王爷请!”汪尘躬身行在一侧,“王爷,乔师傅对丹桂司可还满意?”

    “满意,他说丹桂司简直就是炼丹的绝佳处所,天时地利人和皆聚在一起。”晏奇渊专心答着,生怕出错传到父亲耳中。

    “那就好,乔师傅适应能力还挺强的,年轻就是好啊!”汪尘感叹一句。

    晏奇渊轻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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