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涟固执的不愿再骑在骆驼之上,两人就这样踩着夕阳的尾巴慢慢悠悠地晃着。.biquge路上有人对着铁辛年打招呼,他都礼貌回应,江涟也客气的点头致意。

    “你在北漠被很多人认识?”江涟嘴角噙着微笑下意识的问,一边仍好奇的张望着前路。

    铁辛年腰杆一挺,“那是啊,好歹我也是有口皆碑的最年轻世子。”得意完还不忘看一眼江涟,准备接受她一波羡慕的目光洗礼。

    谁知扭头看时,她正伸着个脖子往人家院子里看呢,压根就没在意自己说了什么。

    心中别扭一下,也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院里是一家老小正围着饭桌吃饭。嗯,饭味儿飘出来,还蛮香的。

    “诶,你这不是饿了?”

    江涟收回眼神,她不完全是饿了,她是好奇一家人其乐融融是什么感觉呢?是不是暖哄哄热乎乎的?能萦绕在每个成员周身一辈子都不会消散的吗?

    “他们一家人好幸福。”江涟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铁辛年挠挠头,一脸不明所以,她为什么突然讲一句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哦?

    “哈哈……”江涟看到他迷茫的眼神,踮脚揉揉他的后脑勺,“走吧,快带路,我很饿。”

    铁辛年“哦”一声,但又担忧开口:“涟儿,你到了世子府估计要仍然保持这幅样子,怕晏奇渊那边已经与铁西通过气了,我们只能找机会让你恢复原样了。”

    “无所谓啊,怎样都行。”江涟满不在乎,反正她也待不了几天。

    铁辛年歉意的看看江涟,她好像真的不介意,但是没有女子不爱红妆的吧,就算是他们北漠的女子见了漂亮野花也要戴一朵在头上的。

    “前面就是了。”铁辛年指指前面的院子。

    江涟一下来了精神,“啧啧啧,这世子府果然不一样,瞧瞧这巍峨的大门厅,可以啊。诶?怎么没人来迎接你啊?”

    铁辛年面色一僵,“他们不知道我今天回来。”

    江涟哼哼一笑,没再说什么,跟着他向门口走去。

    这里是真的民风淳朴啊,世子府大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直到两人走进院子,也没有人来招呼一下。

    江涟非常不解的望向铁辛年:这么冷清的院子,这么冷淡的待客之道!要是自己一个人进来拿走一件东西,也没人会发现吧?

    铁辛年略带歉意的解释道:“我们家平时人员很多的。可能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了人员骤减。有点儿冷清了,不过他们待人友好的,不要紧张。”

    江涟点点头,“不过,我现在是你的跟班,来,把骆驼给我牵。”

    “不用了,北漠没有那么明显的阶级划分,大家平时都是其乐融融的。”铁辛年示意她不用过分紧张。

    江涟挑挑眉耸肩,“好吧,听少爷的。”

    “世子!”

    一个背有点儿驼的老汉惊呼出声,赶紧向屋里去禀报。

    “刘伯,不用惊动他们了。”铁辛年赶紧唤住老人家。

    “世子,骆驼给我吧。”刘伯接过来,对江涟笑着点点头。

    “年儿,你终于回来了!”晏晨曼从屋里出来,快步迎上去,一把抱在怀里。

    “母亲,您还好吗?”铁辛年抬起头看着晏晨曼,摸着她鬓角的几根银丝,“母亲,您何时生了白发?”

    晏晨曼淡然一笑,“白发早晚都会生的,不碍事的。路上受苦了。年儿,这位是?”

    江涟正一脸新奇的打量着世子府大院,猛然听到被cue,心中一惊,想起自己要扮做随从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到处乱看着实不妥,忙一脸恭敬的低下头。

    “年弟,回来了!”

    铁辛年正要开口,却听得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大哥,好久不见!”铁辛年松开晏晨曼的手臂,迎上去。

    两兄弟抱在一处,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江涟稍微偏偏头去打量铁辛年这个哥哥,阔眉方脸、高鼻厚唇,有着北方汉子的粗犷。相比之下,铁辛年倒显得有些眉清目秀,像个南国少年。

    晏晨曼脸色敛了,“年儿,先进屋吃饭吧,等明日再叙旧。”

    铁辛年知道母亲不待见铁西,拍拍铁西的肩膀,“大哥,先吃饭吧。”

    晏晨曼率先进了屋子,她冷着脸瞟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江涟,“你是一路护送过来的人?”

    “是的。”江涟垂着头回答。

    “叫什么名字?”

    “母亲,忘记介绍了,这位是小江。”铁辛年挤上来扶着晏晨曼向屋里走去。

    晏晨曼狐疑的看一眼自己儿子脸上不言而喻的喜气,“小江?”

    “是啊,母亲,我们快进去坐着说,小江这一路上帮了我不少呢。”铁辛年搀着她往里走,回头示意江涟赶紧跟进来。

    “诶?父亲呢?”铁辛年恍然想起。

    “你父亲今日入宫陪大王接见商队了,听说是晏南城来的呢。”晏晨曼亲手给铁辛年盛了汤。

    “哦,小江,你也坐啊。”铁辛年抬头看到江涟微颔着脑袋乖巧立在一旁,起身拉着她到桌边,“坐下,我们自中午就没吃过东西了,你肯定也饿坏了。”

    晏晨曼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揣摩:这个小江与年儿的关系非同寻常啊,难道小江是……,不对,这明明是个男子。

    抬手挥退屋内的两名丫鬟,晏晨曼不紧不慢的开了口:“小江不用拘谨,年儿与你亲如兄弟,你也不必见外,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对啊!对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啊。”铁辛年也附和一声。

    “谢世子,谢夫人。”江涟恭敬的道了谢,这才安心坐下。

    对面的铁西眼神时不时扫向江涟,眸色晦暗不明。若不是这个小矮子插手,铁辛年这次根本回不来了,早就葬身在鹰腹之中。哼!他恶狠狠的挤出一个鼻音。

    “年弟,一路上可有遇到什么奇怪异事?说来听听,也好让我这没出过远门的开开眼界。”铁西粗浑的声音响起。

    “哦,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经历了两次风沙,比较吓人比较惊险。其他的就是沙子啦。”铁辛年简洁明了的概括了一下。

    “那这位小江兄弟一定帮子不少忙,来!我敬小江兄弟一杯!”铁西冲着江涟举起酒杯。

    我的天啊!

    江涟看见他的酒杯心中一抖,这是酒杯吗?这特么是个大粗茶缸子啊,十个酒杯也不止啊。

    脸上先是恭敬的一笑,继而转成为难,两眼角两嘴角一起向下耷拉,“恕罪,恕罪,我真的不会喝酒,而且一沾酒就耍酒疯。还是不在诸位面前现丑了,要不,我以茶代酒喝一个?您看如何?”

    铁西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小江兄弟这是不愿与我干一杯了?”

    “诶?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江涟急得直摆手,可是看着对面拉着的那张脸,她脑海中莫名蹦出斗牛犬的脸来,想笑又觉得不合适,一搅和竟忘记了要怎么辩解。

    “大哥,小江是真的不能喝,而且在路上他一直把干粮和水都尽着我,他自己肚中空了两天了,也真的喝不了酒。要不,我陪大哥一个?”铁辛年赶紧起来救急。

    “哎呀!那小江你先多喝点汤,先让腹中适应适应。还有你,年儿,你们多日都是粗茶淡饭就水的,也不能喝酒!”晏晨曼先是和善友好的叮嘱了江涟,又厉色的训斥了铁辛年。

    铁西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抬起杯子饮尽了,“曼姨说得对,是我太贪杯了。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小江啊,你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我,让厨房做。我跟你说啊,咱们这府里啊有我从晏南城带来的御厨,他做的都是家乡的味道。快,尝尝这个!”晏晨曼自顾的给江涟夹菜,直接忽略掉铁西。

    铁辛年为了不使铁西过于难堪,也招呼道:“大哥,咱们也快吃,要不然母亲都把菜全夹给小江了。”

    “……”江涟一脸无辜,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成炮灰?

    铁西草草吃了几口,大概也觉得别扭,起身称有事辞别了他们三人。

    “终于走了!”晏晨曼拿手帕擦擦嘴角,“年儿,不好好介绍一下小江吗?”

    “啊?”铁辛年正吃得起兴,腮帮子鼓得老高,含糊不清的抱怨:“母亲,就……,嗯,不能等我吃完?”

    “不能,你吃得已经很多了!”晏晨曼白他一眼。

    “那好歹……等我……咽下这口……”

    “你看看你,再看看小江,人家也一样跟你同吃同走路,怎么就没你这么能吃?”晏晨曼继续不满。

    “母亲,我怎么一回来觉得你变了?怎么有种想换儿子的感觉?”铁辛年喝口汤,终于把嘴中的食物悉数咽了进去。

    “快说!”

    江涟菀尔一笑,这母子二人也有这样的日常,还以为他们一直母慈子恭顺呢。

    “您都猜到了吧?还问什么呀?”铁辛年起身去盛汤。

    晏晨曼一手拍开他拿勺子的手,“还吃?!我没猜到,我就是要你告诉我。”

    “母亲……”铁辛年坐回位子,似有难言之隐一般的拿眸子望向晏晨曼,“您……别瞎打听。”

    晏晨曼回味着他的意思,这是说还未取得进展?瞬间转了脸色,慈爱的看着江涟,“小江,一路上辛苦了,等会儿我让丫鬟带你们去洗洗哦。”

    江涟尴尬一笑,“啊哈,好……”

    ,她为毛觉得皇长公主笑得有些诡异?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