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辛年敲开江涟的门,递给她一个信封又急匆匆的走了。.shung

    江涟一脸莫名其妙,虽然知道他这几日被相亲搞得四处躲藏,但这会不会有点儿夸张了?

    来去匆匆,如一阵风。

    关上门,坐在桌边取出信来,是晏智渊。

    信很简短,转瞬就看完了。

    唉!

    晏南城的情况变得更加微妙,晏济生卧床不起,大权都交给了晏奇渊,却迟迟不颁布继承人的诏书。

    难不成他心中另有人选?

    那他留给这个人选的难题有点儿大啊,只是一纸诏书可抵不过晏奇渊布下的天罗地网。

    这也是个故意设坑给儿子的爹!

    阿醒与卿儿终于成亲,也算是有所成。这事办得不错啊,自己的戒指没有白送。

    这些都算得上好消息,她心头的浮霾散了不少。

    “小江公子,在吗?”

    “进来。”江涟收起信来。

    “公子,侯爷有请。”

    “可知何事?”江涟心生疑问:这侯爷回来也颇有些时日了,平日碰见也只是点头致意,怎地这时候要见自己了?

    “公子去就知道了。”

    江涟跟着出了门,面前的小厮并不眼熟。想着自己对这府中的人也不熟悉,只是打量两眼也没过于在意。

    穿过拱门,到了后院。

    她知道晏晨曼是在这院里住的,想必侯爷也是。

    小厮带着江涟到了最边上的一间屋子前,“公子,就是这里了。请!”

    江涟略带疑惑的打开了门,这小厮都不带帮开门的吗?

    屋中很暗,江涟进去好久才适应了光线。身后的门“啪”一声关上了,冷不丁的了江涟一哆嗦。

    这屋里很破啊,窗帘子上的破洞很像流行的破洞裤,屋里堆得乱七八糟……

    这是谁想见自己啊?这寒酸的排面处处彰显着不友善的味道啊。

    “是哪位朋友?”

    江涟挥去眼前乱糟糟的蛛丝,这侯爷也太小家子气,喜欢跟人玩duo ao ao啊?

    “咔嚓!”

    江涟咬牙切齿,好想破口大骂,把人叫来自己又躲起来!

    她也不管踩到了什么东西,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咳声震天,再没人出来就走人了。

    “嚓!”

    最里边的角落里亮起一盏蜡烛。

    我去!这情景有点儿似曾相识啊!跟天龙寺那一夜很相似啊。

    江涟站在窗边没有动,眯着眼睛看过去,“哪位?”

    “江小姐,很是戒备啊。”

    是铁西!

    “大少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在污辱我吗?看我个子低就觉得我该是个女子?”江涟稳住小鹿乱撞般的心脏,他一定是看出了什么或者得到了什么消息。

    铁西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挂着不客气的讥讽:“江小姐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质问起来别人眼睛都不眨的。这颠倒黑白的能力真叫人佩服!”

    江涟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一丝迟疑,他是在诈自己!“大少爷真是闲啊,竟喜欢与人玩这种游戏。我出来年少爷不知道,怕他着急恕不奉陪了!”语毕,就要过去开门。

    铁西闪身贴在了门板上,“诶?别急啊!还没说完呢。”

    “麻烦您快一点!一会儿年少爷找过来看到了,你我都不好解释。”江涟忍住被他碰到手指的恶心,撑着不与他翻脸。

    “我听说……你是晏三王爷的王妃啊,沦落到这种做人小厮的地步,王爷知道了可是会很心疼的。不如,我们做笔交易?”铁西腆着本就凶狠的面相。

    江涟咧嘴一笑,“大少爷真是爱玩幻想游戏,你说的这些要是能与我有关就好了。可惜啊,我生就一副男儿身,此生与这等富贵无缘了。”

    铁西直直的盯着江涟,像是要看穿她的皮囊。

    江涟紧张的舔舔嘴角,仰头递上一个问心无愧的笑容。其实汗毛都立起来了!

    “大少爷能让一让吗?实不相瞒,您这游戏真的不适合我,您下次可要挑选一个好的目标。”

    铁西扑哧一声笑了,“小江公子,刚才多有冒犯。我向你赔礼道歉,我不该听信旁人谣言,误会了公子,还……造成了如此尴尬的一幕,请公子忘了这件事。”

    fuck!

    真他娘的让她赌对了!果然是试探!

    江涟心下并未放松,抱拳问道:“不知是何人在少爷耳边竟造这等低劣的谣言?”

    “是一个远方的挚友的建议,想必是他想象力太过强大。才让我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铁西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远方挚友?章庆之这个王八蛋!

    江涟暗暗握紧拳头,面带笑容,语气轻松,“有一个小想法比较私人,不知道大少爷有没有兴趣听听?”

    “但说无妨。”

    “有时候远方朋友也会耍耍淘气,欺骗一下对方以增添两人之间的乐趣。您真的找到了一位好朋友,值得托付真心呢。”江涟眼带真诚,一副羡慕之色。

    但这话听在铁西耳中,反倒成了一种提醒。他敛了笑容,“小江公子,今日是我唐突了,勿怪。我还有事,就不送公子回去了。”

    “少爷请便!”江涟恭顺的应道。

    她就是要搅黄他们俩的关系,她不主动招惹,他竟自己送上门来。章庆之的手伸得不要太长好吗?

    嘴角勾起一个志得意满的笑,背着手晃晃悠悠回房去了。

    明日铁铣就能出主体了,对哦,还没找双胞胎兄弟搞窜天猴呢。

    “诶?干嘛去?”铁辛年叫住一阵风似的江涟。

    “哦,年少爷好,侯爷好!”江涟俯身行礼。刚刚跑太快,没注意到是他们。

    “父亲,这位就是小江,救过孩儿的性命。”铁辛年颇为正式的介绍,吓了江涟一跳。

    惊讶的看一眼铁辛年,他这是要宣bu shen么事吗?

    “嗯。”铁定山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父亲,小江与孩儿同龄,他还是无牵无挂的,孩儿也不想过早成家……”

    “那怎么行?”铁定山皱眉,“要不这样,给你物色女子的时候,也帮着他一起物色一个,到时候你们好兄弟一起办喜事,好吗?”

    “……”江涟无辜的看向铁辛年:说拒绝啊,说不好啊!

    铁辛年接受到她的讯息,“父亲,孩儿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做了父亲了。你不用担心自己还是孩子,等你有了孩子,他会把你当成大人的。好了,走吧。”铁定山拍拍儿子的肩膀,继续大步向前了。

    铁辛年无奈看江涟一眼,想笑又不敢笑,摊摊手,转身追自己的父亲去了。

    江涟懵圈的站在原地,这算什么?莫明奇妙给自己拉来一门亲事?哇噻,这么骗姑娘不好啊!她双手合十暗暗祈祷:希望侯爷只是随口一说,转身就忘掉吧。

    铁西立在窗前,手里捏着章庆之的来信,面有怒意:他胆敢戏弄自己,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他手里的急先锋吗?

    他遍寻不到那个叫江涟的女子,可以正常请求自己在北漠帮忙寻找,偏要这样捉弄自己,枉费他如此信任他!

    哼!

    章庆之,你在晏南城可以蔑视一切,随意将人玩弄在股掌之中,但这是北漠,由不得你指手画脚!

    他看着院中相携走来极为和谐的父子,一用力信被团成一个小球。

    他眼里从来都没有自己的位置吗?还是他早已把自己忘记了?

    那慈祥耐心的目光、谆谆的教诲从来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些年他努力的在大王面前争取到一席之地,那人却未曾赞赏的看过自己一眼……

    他嫉妒、他愤怒、他不甘,铁辛年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能得到他得不到的?!

    想冲出去质问他,想推走铁辛年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想……除去他们母子……

    “呯”

    铁西一拳打在窗棂上,他什么都做不了。纵使脑海中上演了无数畅快淋漓的场景,他依然是在背后望着他们谈笑风生一派详和。

    他……对那个男人、对他的父亲还心存希望,他内心深处总觉得有一天他会回头看。

    他希望那时候,自己恰好正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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