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

    江涟被推了踉跄坐在地上,门被关上,“咔嚓”一声上了锁。.1kanshu

    “真是凶巴巴,人家是个女生。”听到人已走远,她站起来拍拍土,嘟囔一句,开始打量这屋子。

    窗明几净,墙上还挂着两幅山水画,古朴的床椅,布置房间的是个雅致的人。

    这屏风好生奇怪,一群黑鸦落在一株枯树之上。

    江涟虽然觉得黑鸦现在是可爱了一些,但认为把它们做为屋中装饰稍稍欠妥当了。

    “关进这么好的房间里,不知道还以为我是贵客呢。”她在桌边坐下,倒杯茶给自己,“哟,还温乎着呢,这也太周到了!”

    花茶的清香一下子冲开了她的味觉,喝了十多天的白水真的只是为了维持身体所需。

    一杯又一杯,一连喝了三杯,心满意足的打个饱嗝。

    “你这妮子倒不客气!”

    屋里突然响起声音,惊得她跳起来跑到门后,“谁?!偷听别人讲话算什么正人君子?”

    “呵呵……,我本就不是正人君子啊。何况在我自己的屋中,怎么算得上偷听呢?”

    江涟没立即反驳,听音色是个中年男子,好像是在屏风之后。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屏风处,想趁其不备将人抓出来。

    “我劝你不要试图进来。”

    江涟刚抬起左脚踏过屏风的边线,里面就传出警告。他能看见自己?

    “是你叫他们抓我来的?”

    “不,是他们自己抓了你来献祭给我的。”

    一听这话,江涟往后退了退,什么妖魔鬼怪还需要献祭?“你少在这儿装神弄鬼,这里与外边没什么差别,不可能还保留着人祭的恶习。”

    “没什么差别?你刚刚到这里又知道些什么?竟敢如此笃定的妄加猜测,小丫头,说话要保留三分力道,一下漏了底可不怎么聪明。”

    竟然被教训了?江涟垂着头满脸的不服气,但出口的话却示了弱,“你有本事出来啊,反正我是用来献祭的,你不愿放我我就走不了,看见你的样貌也说不出去。”

    “不是我怕你说出去,而是我怕你被吓死。”

    江涟气得咬着下嘴唇,这是这里最会跟人吵架的一个吧?气人倒是有一绝!

    “呵呵,不敢就是不敢,狡辩什么?”

    “好,你站在原地不要动,以免误伤了你,反倒过来说我以大欺小。”

    “放心,我绝对不挪一步。”江涟扬着头不以为然。

    她做为一个能与黑鸦交流沟通的人士,又与地府之人有来往的女子,还有什么能惊得住的?

    “我出来了。”

    “在哪里?难不成隐身了?”江涟转着脑袋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好吧?

    “看来你已经见过小正和小心了。”

    江涟感觉到声音是在自己身后,好像是贴着脊梁骨传到耳朵里的。一边转身一边问道:“谁是小正、小心?我去!”

    站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神雕侠侣》里的雕兄被请来了吗?两只超夸张的黑翅膀,两只大脚爪子,配着两只手和一张正常的人脸,闹着玩的吗?

    “你们这都喜欢角角扮演吗?”江涟扯扯雕兄的羽毛,“还挺结实,没有拔鸡毛那么容易。”

    雕兄拍开她的手,“你再仔细看看,是扮演的角色吗?”

    江涟绕着他转了几圈,瞥到屏风上的图案,越看越像,小声试探道:“你是黑鸦的同伴?”

    “笑话,我是它们老大好吗?”

    “那这小村子是什么?”

    “地府分布在天山之中的入口,你见的那些都不是人了。”

    江涟心里咯噔一下,声音颤抖,“那我呢,还算活着吗?”

    “你觉得呢?”

    江涟脸上神色严肃,她什么都没做呢就翘辫子了?“快说,困我于此有什么目的?昨晚那洛川已经放了我了!”

    “别紧张!别紧张!你还好好的活着,你要是听小黑的劝告本不必亲自来此,但既然来了,就直接将这东西取走吧。”他手指沾着水在桌上画了一个图案,一张破旧发黄的宣纸现显出来。

    “这是什么?”江涟伸手就要拿起。

    “等等等等,心急什么?早晚都是你的,弄破了可没第二张!”鸟人小心翼翼的捧起来,“跪下!”

    “什么?!”江涟以为自己听错了。

    “跪下,虔诚的接过,不然后边的邻居不认你可就麻烦了。”

    江涟半信半疑的跪下了,“什么邻居?这个是什么?”

    “保持安静,心无杂念。举起双手,闭上眼睛。授完仪式,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江涟只得照做,不得不说很傻啊。

    “好了,已经完成。”

    江涟睁开眼睛,手心除了有点儿水渍什么玩意儿都没有!她噌的起身,“你唬我呢?”

    “它已融印在你的双手之上,待你们到荒泽时,一旦遇泽水必定会现显,到时荒泽大兽应该会识得此信物,从而放你们一马。”鸟人说得煞有其事。

    “荒泽,是那片流动沼泽?”

    “没错,当年她与大兽许了承诺,后人可安然通过,需手持信物。希望大兽不会因为睡了太久而忘记了此事。”

    “哈?它那么不靠谱?”

    “你不能怪它,要知道独自守着寂静的沼泽将近二百年,任是什么神物都会无聊透顶的,硬撑的代价就是自己给自己织梦,一梦结束一梦又起,但愿它的梦没有多到小脑袋盛不下。”

    江涟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胡说八道,“那就是说这信物出现了,还得看它想不想得起?”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去!那要这信物有卵用啊?

    她嫌弃的搓搓双手,还以为这是个神仙物件,谁知道是借着仙的外壳忽悠呢。

    “搓不掉的。”鸟人敲敲桌子,示意她坐下,“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牢记。”

    江涟端正了坐姿,“你说。”

    “黑鸦虽是地府信差,但它们认定的是你这个主子,就会全心全意的帮你。像你不听小黑的劝告私自上前造成坠入这里的事,我希望不会有第二次。我们是擅于总结教训的族群,如果一直被主人拒绝、怀疑,我们会主动离开,另择其主。

    今日与你言明此事,望你调整态度。但也不是说平日里都要一本正经的,打打闹闹可以,你也能听懂它们的语言,可以辨别出它们的情绪,关键时候一定要相信它们。”

    江涟听出来了,他说这么一大堆是在替黑鸦讨公道呢。不过这次确实是因为自己故意无视小黑的建议,“这次是我疏忽了。”

    鸟人缓和了声音,“我没有任何威胁你的意思,我们与她一直相处甚好,到你也是一样。因为你没有长时间跟黑鸦群生活在一起,不太了解它们的习性,我自身觉得有必要提醒你,日后你们也能更好的相处。”

    “当然,这是应该的。”江涟虚心接受他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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