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发现云依依脸色突变,硬生生地将他给拉停了。
他怔了怔,转头一看,发现面前正停着几骑战马,马上还坐着几位威风凛凛的武将。自己差点一头撞了上去。再仔细一看,为首的一员武将高坐于马背之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自己。他并没太大的动作,但却自然而然的散发着一阵威压,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敬畏之心。
这员武将段宁飞认识,是他父亲的以前的下属,也是现任的镇南大将军-简虎。
见到这位将军,段宁飞眉头紧颦,冷冷地望着对方。
“大胆!”简虎身边的一位武将大声喝道:“见大将军还不行礼!”
段宁飞懒得理他,拉起身旁的云依依,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臭小子!”那位武将怒骂道,举起手中的马鞭就想抽去,却被简虎给喝止了。
“大将军,这臭小子太嚣张了!”那位军官颇为不忿。
“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前任遗孤,本将军还是要点脸的。”简虎淡淡地说道。
那位武将听了,脸色立即变了,连忙作揖道:“末将糊涂,请大将军降罪!”
简虎摆了摆手,自言自语道:“刚才那小丫头不简单。”
“禀将军,那丫头名叫云依依,是臭小子的媳妇,现在已是武院的学员,据说天赋异禀,前途无量呀!”
“哦…”简虎微微动容,轻声笑道:“原以为他们段家就此破落了,现在看来,还是有重震声威的希望嘛!”说到这里,他又感慨道:“赵宪呀,段将军当年待我们不薄,我们总得出出力才行呀!”
“诺,末将明白!”赵宪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大将军,‘苍狐’正好就在都城,我这就让他去关照一下。”
“去吧。”简虎点了点头。
赵宪立即策马疾驰而去。
看着赵宪的背影,简虎微微一笑,继续策马前行…
…
此时在另一条街道上,段宁飞和云依依正行走其上。
“少爷,那就是简虎吗?”
段宁飞点了点头,冷冷地说道:“当年侵吞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害父亲被贬的就是他!”
云依依回望了一眼,恨恨地说道:“依依一定会努力,早日会为爹娘报仇!”
“不许报!”段宁飞蹙 了蹙眉头。
“为什么?”云依依不解。
“那些是朝堂之争,没什么好追究!”
“可是…”
“没什么可是!”段宁飞打断了她,板起脸说道:“又不听少爷的话了吗?”
云依依满脸的纠结,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段宁飞没再说话,心中却在暗暗感概。
与当朝镇南大将军作对,那不是往虎口上送嘛?
他宁愿做个缩头乌龟,也不会让心上人冒险。
卧薪尝胆,报仇雪恨,那是英雄做的事,而他,只是平常人,只想将云依依一起,安稳地过完下半生。
…
来到了一条小河旁后,两人甜蜜地牵着手,开始在河畔上漫起了步。
两人沿着河畔走了一阵,来到一棵繁茂的银杏树前。
有风拂来,吹得满树金黄摇曳生姿,飘落的黄叶翩跹如碟,看得两人心神摇荡。
如此良辰美景,段宁飞怎会错过,很快就将云依依拉到了树下,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腼腆。
“怎么了?”云依依明眸轻抬,心中没来由地一动,一丝期待悄然在心间升起。
“少爷想了想,我们既然成了亲,总该要送些首饰才是!”段宁飞俊脸微红,从怀中取了一支发簪,局促地说道:“这个发簪不值钱,权且当个信物,等日后有钱再补个好的。”
云依依眼眸亮了起来,接过一看,发现是一只黄铜发簪,簪头呈六瓣雪花状,简单而朴素。
“这个真好,依依好喜欢!”她开心好叫道。
“可惜传家玉佩被我弄丢了,不然那个作信物正好。”段宁飞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一提到那块传家玉佩,云依依心猛地一疼 。
她当然知道,那块玉佩并没有丢失,只是被他偷偷卖掉,换成了食物和自己的学费。她眼眶很快就红了。
见她这副模样,段宁飞一阵怜惜,轻轻勾了勾她挺秀的鼻梁,道:“真好骗,一支普通发簪就感动成这样。”接着又笑道:“让少爷帮你盘发!”
“这也会?”
云依依大感意外,立即将雪花簪递到了他手上,转身交出了肩后的如云秀发。
“为了今天,已经看人家盘过好多次了!”
段宁飞信心满满,解开了她发上的白色缎带,开始了他的盘发…
不料看易行难。
段宁飞很快就发现,云依依的秀发光滑如锦,不时如游鱼般从他手中滑落,手感极好却不易控制。而上面传来的阵阵醉人发香,更是让他心神不定,结果折腾了好半天,才勉强将那三千青丝盘在一起,插上发簪固定起来了。
看着自己的艰辛成果,段宁飞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云依依见了,明眸眨了眨,调皮地瞥了他一眼后,头轻轻地左右一摆。
盘起的满头秀发顿时散开,如飞瀑般飞泻而下,发簪也从发中落下…
说时迟,只见云依依的左手快速伸到了背后,准确接住了松落的发簪,接着右手放到脑后,将满头秀发抓起一个高马尾,然后左手则将发簪放在马尾上方,将马尾绕着发簪转了几圈,最后将发簪倒旋了半圈,打横插入了发间。
顷刻之间,已经将满头的秀发盘好,姿势飘逸至极。
随后云依依摆了摆头,身姿曼妙的转了两圈,盘好的发依然纹丝不动,比起刚才那劣质手艺,不知好上多少倍,看得段宁飞又是佩服又是惭愧。
“少爷真笨!”云依依温柔地呢喃道,伸出纤手帮段宁飞整理起胸前的衣襟,眼神中尽是脉脉柔情。
可惜段宁飞并不领情,反倒“恼羞成怒”地叫道:“大胆依依,竟然敢说本少爷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