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父大为震惊:“搬到这里三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在这边发现有土龙的踪迹。”
为了确认事实,罗父召集二十几个壮丁,带着弓弩、宝剑或木棍,擎着火把赶去河边查探。
河岸边枯草丛生,残败的落叶不时从树枝上飘落,停驻在枯黄的草丛间。
众人举着火把,小心翼翼的靠近河岸,一种古怪的声音从河岸边传来过来。
“嘶——咕噜咕噜咕噜~嘶——咕噜咕噜咕噜~”
黑暗中“咕噜咕噜”的声音伴着浓重的喘息声,仿佛在警告人类不要再靠近了。
众人拿起武器,准备朝声音的来源进攻,草丛里忽然扬起一尾粗大扁平的尾巴左右甩动,并很快消失在草丛间,河内响起了动物入水的声音。罗父等人凑上前,发现河岸早已没有了猛兽的身影。一群人又在河岸搜索,都没有找到野兽的影子。虽然没抓到猎物,但是他们还是从那一条甩动的尾巴判断出那野兽就是土龙。
最后大家还是没能找到土龙的身影,兴许是因为它察觉到危险靠近,选择潜入水中躲起来了。
众人返回篝火堆,坐在一起讨论土龙的出现。
“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发现土龙。”
“有什么奇怪的?这地儿气候温暖,水源丰富,土龙就喜欢生活在这种地方。”
“刚才是可惜了,要是能猎一两只土龙回来就好了,土龙肉可好吃了。。”
“想吃土龙肉?小心被土龙咬死。”
“那土龙的攻击性不强,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话是那么说,每年被土龙咬死吃掉的人还少吗?”
“你们说这里有土龙出现,那罗城附近的河里会不会也有土龙?”
“应该没有吧。我在这里呆了三年了都没遇见过土龙。”
“以前是以前,现在就难说了。毕竟这里出现了土龙的踪迹,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其它河流也出现呢。”
“刚才那条河是流向哪里的?”
嘈杂的人群忽然陷入了缄默。
半晌,忽然有人站起来,不安的说:“怎么办?我在罗城的妻子常常去西边那条河的边上洗衣服,稚子也喜欢去河边洗澡玩水。”
其他已成婚的年轻人也开始陷入了焦躁之中,不安的情绪开始在人群中蔓延,有人甚至想连夜赶回去。
罗父见情势不好了,忙站起来对众人说道:“大家稍安勿躁!现在谁都不确定是否真的有土龙在罗城附近出现,不要自己先乱了阵脚。即便真的有土龙出现,城里还有留守的卫兵去解决。现在大家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一早便回城。”
众人这才渐渐被安抚下来,但也没了继续狂欢的兴致,各自寻找地方席地而睡,只等天一亮便赶回城。
杨剑首看着阿林游移不定的神情,悄声说道:“你给我老实一点!你要是敢连夜回去说不定在路上就被狼给分吃了。他在罗城安全得很,怎么也不会跑到河边儿去凑热闹。”
阿林想起罗洋洋曾严令禁止他和那两个小厮去河边洗澡,心下稍定,又想到,若是发现有土龙,她恐怕会亲自去解决,又开始担心。
杨剑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胡思乱想了。赶紧睡吧!”
阿林这才闭上了眼睛。
杨剑首看着他僵硬的躺着,心中无奈的叹息。
就在狩猎大部队疯狂狩猎的这一天,罗洋洋按照往常的习惯早起晨跑。例跑结束后,罗洋洋和阿肆、阿五一边聊天一边往罗城慢慢走回去。
经过一片耕地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女子尖叫的声音。罗洋洋和阿肆、阿五闻声连忙朝发声处跑去。耕地附近的农耕奴也纷纷拿着锄头木棍跑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有老奴问。
受惊的女子说:“这河里有土龙!我刚才洗衣服的时候发现有土龙从上游游过来。吓死我了!”
“它游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我一看到它吓都要吓死了,跑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注意它往哪里去了?”
老奴无奈,只得对罗洋洋说:“少主,既然发现有土龙在这一带出现,为了防止它伤人,我们得尽快找到它。这事儿最好尽早通知城里的卫兵过来处理。”
罗洋洋刚想问土龙是什么,不远处已经有几个卫兵跑过来了。
罗洋洋也想回去取剑,可又担心错过了发现土龙的机会。听他们话里的意思,那土龙的威胁性似乎很高。
“阿五,你回去把我晨练用的那把长剑拿来。”
罗洋洋说完从菜地里拔起一根长棍,对卫兵说:“刚才有人发现河里有土龙的踪迹,我们现在就把它找出来。大家小心点儿。”
卫兵闻言大惊,纷纷拔剑或从附近拔起长棍,和罗洋洋一起往河岸走。
罗洋洋在河岸旁一边用木棍搜寻一边小声的问阿肆:“阿肆,那土龙长什么样儿?”
阿肆听了差点儿跌了一跤,小声说:“咳~我的小主子啊,土龙长什么样儿你都不知道你找什么呀?”
罗洋洋有点儿不好意思:“总之是看起来很危险的动物就对了。少废话,快说!”
阿肆翻白眼:“我也不知道它个头有多大啊。不过如果我没有猜错,它应该是浑身黑褐色,长着又长又大的嘴,一口就能把一个小童给吃了。”
罗洋洋听了琢磨了一下,没想明白是什么动物,也不再多问。能把一个小孩儿一口吞了,看来是个大块头,得小心点儿。
罗洋洋和阿肆用木棍小心的撩拨岸边的杂草,忽然一条小青蛇从草丛中钻入水中,沿着河流蜿蜒游走了。罗洋洋被吓得差点儿当场叫出声来,悄悄看阿肆淡定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故作淡定的继续搜寻。
不一会儿,阿五带着长剑跑过来,把剑交给了罗洋洋。罗洋洋手里握着剑柄,终于感到安心多了,对气喘吁吁的阿五说:“多谢了。”
众人又搜寻了一会儿,有老奴在下游忽然高声喊道:“在这里!我找到了!”
罗洋洋忙和其他人一起跑过去,顺着老奴的手往河里看。这一眼看得她头皮发麻,两腿发软,她用力抓着剑柄,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慢慢镇定下来。
只见河岸旁的芦苇丛中趴着三只约摸有两米长浑身黑棕色的鳄鱼。鳄鱼的头部扁平,尾巴侧扁,眼睛呈土红色。见有人群围上来,开始左右甩动粗大的尾巴,四肢灵活的爬动要潜入水中。
罗洋洋呆呆的想:“天啊!土龙居然是鳄鱼!鳄鱼是国家保护动物。鳄鱼会吃人啊……”
“快!别让它们跑了!”
一旁老奴的急呼声把罗洋洋的思维拉了回来。
罗洋洋看着大家往鳄鱼身上砸石头,用竹棍或木棍击打鳄鱼,忙甩甩头:想什么呢!这儿是古代。要和鳄鱼争生存地盘呢!没什么保护动物!
鳄鱼想入水却被棍子阻止,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张着大嘴朝攻击它们的人咬去。罗洋洋拔剑朝爬过来的鳄鱼没有章法的狂刺。
最后,三只鳄鱼在人群掷石和乱棍乱剑的攻击下终于倒下了。伤痕累累的鳄鱼不再动弹,芦苇丛中流了一地鳄鱼血。
老奴笑着说:“这下好了。今天大家可以吃土龙肉了。”
周围的人也发出了喜悦的笑容。
罗洋洋牵着唇角笑了一下,没说什么,默默地把剑拿到河边洗去剑上的血迹。这是这柄剑第一次见血,罗洋洋的手现在还在颤抖。
鳄鱼死了。没想到在她的认知里代表着凶猛和强悍的鳄鱼这么快就被大家杀死了。鳄鱼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凶猛和具有攻击性,看起来更像是被人类攻击才不得不做出的反击。
罗洋洋平复了心情,提着洗干净的长剑站起来,对卫兵说道:“所有卫兵听令!这几日卫兵分三人一组轮班巡逻河岸,一经发现土龙的踪迹就立刻报上来,集大众之力一起诛杀土龙,不可单独挑衅!另外,通知罗城所有人,尤其是孩童,最近不可随意接近河岸,直到排除这条河附近所有的土龙为止!”
“是!”
罗洋洋顿了一下,补充道:“把这三只土龙拉回去,让厨房这两日给大家煮土龙肉。”
“是!”后面的这一声明显比前面兴致更高昂。
罗洋洋转身回府。
将身上的血腥气洗去之后,罗洋洋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地板上沉思,不知这鳄鱼是偶然出现在这边的还是有一股鳄鱼潮在朝这边入侵。如果这不是偶然,那应该怎么办?想到自己竟然敢亲手把剑刺进鳄鱼的身体里,还是有点后怕。罗洋洋抱紧膝盖,忽然好想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