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打扰了。”小厮通报后，罗洋洋敲门进入书房。
罗父从案几前翻出一张图纸说：“你来得正好，父亲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罗洋洋好奇问道：“什么好消息？”
罗父说：“后山和石山的地道已经挖通了，现在只要赶在献岁前把地道的洞壁做好防水整修就可以了。”
罗洋洋说：“太好了！那我们的防御工事就有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罗家冢昨日建成了。”罗父笑着把图纸递给罗洋洋，“这是罗家冢的草图。你最近不出去晨练，恐怕不知道它建成什么样了。”
罗洋洋接过图纸端详：“真没想到这么快就建好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罗父说：“你一直这么上心，为父能不多用心让人加快工程进度吗？”
罗洋洋笑着说：“谢谢父亲！”
罗父问道：“没能赶上上个月的祭祀节，你一定很失望吧？”
罗洋洋摇摇头，说：“没有。只是有点儿遗憾。不过迟一点总比没有强。”
罗父说：“嗯。明年祭祀节就可以把符合要求的家奴尸体迁入罗家冢立碑祭祀了。”
罗洋洋：“嗯。”
罗父说：“这些消息能让罗城少主开怀了吗？”
罗洋洋愣住了：“父亲？”
罗父说：“你这孩子最近心事太重了。父亲都不知道多久没听到你的笑声了。看看你的脸，上面那几两肉都消下去了。别说你母亲了，父亲看着也心疼啊。”
“父亲……”罗洋洋的眼眶有点儿红，说，“洋洋没事儿，就是……长大了嘛，婴儿肥可不就消减下去了。”
罗父说摸摸罗洋洋的脑袋：“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秘密了。父亲也不问你，但你要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有你父亲给你撑着。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就告诉我。别太为难自己。”
“嗯。谢谢父亲！”罗洋洋感动的点点头。
罗父把图纸收起来，说：“你刚才进来找父亲是有什么事儿？”
罗洋洋坐下来说：“野生稻异花授粉的试验结果出来了。收成比较差，但是稻谷是结出来了，说明授粉是有成效的。虽然这一次的杂交水稻试验的收成比较差，但是我对明年春耕的收成还是比较看好的。尤其是夏季多大风大雨，野生稻韧性强不易折塌的优势会愈发凸显。”
罗父说：“那是划给你捣鼓的，随你怎么折腾。父亲等着你的捷报。”
罗洋洋说：“好。额……”
罗父问：“怎么了？”
罗洋洋问：“父亲，如今地道挖通了，罗家冢也建成了，庄稼也收完了，那……罗府的家奴应该不那么忙了吧？”
罗父挑眉说道：“是。没事儿做的通通赶去训练体能和格斗去了。”
罗洋洋说：“是这样的。我有一次去偏院找人，刚好碰上家奴的吃饭时间。看见那里的人都是蹲在外面吃饭的。若是在外头赶路也就罢了，这可是在咱们罗城，还要蹲在外头日晒雨淋的地儿吃饭，那多不合适啊。对吧？”
罗父说：“你想怎么着？”
“我知道现在厢房紧张，都紧着住人，所以我想，我们要不搭建几个临时草棚食堂，再伐一些粗木回来做成长凳，以后那地儿就专门儿给家奴们吃饭用了。这活儿做起来比建厢房可简单快捷多了。刚好这段时间罗城要忙的事儿不多，而第二季庄稼收成之后，稻草暂时也没有用处，所以……”罗洋洋眨巴着眼睛说，“可以吗？”
罗洋洋笑着说：“谢谢父亲大人！”
罗父揉揉她的脑袋：“果然还是狡猾的小狐狸。”
罗洋洋听到“狐狸”两个字笑意一下子淡了下去。
“咳，父亲，还有一件事儿。是关于我们罗城人的事儿。我想，既然我们这儿叫罗城，有罗家冢，那是否可以给罗城人加姓氏？也就是每个罗城人都改为罗姓人。”
罗父沉吟半晌，说：“不行。至少现在不行。我可以给够格进入罗家冢的人赐姓，但是整个罗城赐罗姓，这是个大恩赐，我希望将来有一天等你接管罗城以后再亲自颁布这个政令，让整个罗城人都感念你的好。这样罗城人会更拥护你，你以后管理罗城也会更轻松一点。”
罗洋洋红了眼眶：“嗯。”走上前给了罗父一个拥抱，“谢谢父亲。”
罗父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不是说长大了吗？还这么爱撒娇。”话是这么说，罗父还是很高兴儿子和他亲近的。
罗洋洋离开罗父那里，走回房的时候半路改道往罗城外走，一路上和对她问候行礼的问回礼。
走到后山，终于清净了。抱着挂在手上的手炉，一路看着后山萧条的树林，心也变得清冷了。
罗洋洋呼吸着清冷的空气，踩在枯黄的草地上，想起去年她和阿林在后山脚下散步的情景。
她抬头看看这座山，里面的山洞如今几乎已成了阿雄管事的大型粮仓，大量粮食、酿酒、和各种腌制品都储存在里面。即便溶洞已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罗洋洋依然把它视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最让她感到亲切的地方。
什么都变了。
罗洋洋抱着手炉继续往前走。
“洋洋！”
罗洋洋听到声音浑身一震，没有停顿，低头继续往前走。
阿林拉住她的胳膊，说：“洋洋，你不要老躲着我。”
罗洋洋停下脚步，没有抬头看他，说道：“阿林，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你以后还是不要叫我洋洋了吧。这样不好。”
阿林问：“有什么不好？”
罗洋洋抬起头看着他说：“你应该和我保持距离。sui ran wo hai xi huan ni， dan shi na yi jing yu ni wu guan le。”
阿林听了脸上有些喜色，问道：“你后面那句话说的是什么语言？”
罗洋洋本来有些伤感的情绪被他的反应给冲淡了。
“汉语。”
“汉语”阿林回味了一下，问道，“你曾经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娶妻生子，是真的吗？”
“是。”
罗洋洋不想再继续对话下去了，正要离开，忽然想起金毛犬的事。
“你就快成婚了，小黑继续寄养在你那里恐怕不太方便。要不把它送回来给我养吧。”
阿林说：“没什么不方便的。小黑在我那里都住习惯了。就是太久没见你了，挺想你的。你抽空去看看它吧。”
罗洋洋一下子没了主意。
阿林说道：“如果我和罗姝成婚，就是你的妹夫了。一家人不是更应该互相往来吗？”
罗洋洋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告诉自己，也许疼久了就会麻木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