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义上来讲，她是真的十分不愿意牛家兄妹卖身为奴的。
但若是从她本身的需求出发，她也明白，牛家兄妹这样做确实是为了她好。
虽然现在她们家的日子确实好过的多了，但是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她的身边没有得用的人，这一点十分重要。
若是有人可用，对她而言限制就会少很多，不管是她想做生意开铺子，还是做其他营生赚钱，都要好办的多。
可现在呢？大部分事情还是必须她亲自出面，亲力亲为并非什么优良品质，只是迫不得已，费时费力还不容易见效。
当然了，她也想过买下人来帮忙的事情，可想要碰上合用的下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这几年也见过几次赵牙子带来的下人，没有一个能过得了她这关的。
她现在不怎么需要伺候的人，主要就是想要能办事的人呢。
牛家兄妹一开始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这些年来跟在她身边也学了不少东西，她又相信他们的人品，若是能一心一意为她办事自然是好的，她也求之不得。
只是，卖身为奴这件事，她到底是心里过不去的。
“日子怎么过全在自己的选择，在有选择的时候，确实没有人愿意去做下人。可话又说回来了，人与人尚且不同，这做下人也是不同的，我们兄妹虽然现在也能帮你做事，但说到底名不正言不顺，很多事情其实并不十分方便，若是能卖与你们家，便又是不同的光景了。”听了乔小小的话，牛耿石并不赞同。
说完后，不等乔家人插嘴，牛耿石继续道，“想要帮你做事是其一，刚才我也说了，每个人的日子要怎么过都是自己的选择，而我们选择你们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们看好你们家，我知道你们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跟着你们，我们的日子不是也就可以越过越好了？说到底，我们也不完全是为了报恩，更多的还是为我们自己打算吧。”
“你这孩子，就算你不卖身，我们家也会帮你们把日子越过越好的，你这样有什么必要？也不是婶子不愿意，实在是为了你们好啊！”周氏听了牛耿石的话，皱着眉劝说。
牛耿石却完全不为所动，坚定的看着周氏道，“婶子，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们知道想要的是什么，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这件事我们已经做了决断。”
“既然你们决意如此，我也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听牛耿石说了这么多，乔小小终于再次开口了。
牛耿石兄妹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一起起身给乔小小磕头，“谢二姑娘成全。”
见他们这就连称呼都改了，乔小小有些无奈，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急着叫起两人，反而是看着他们严肃的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有几点必须说清楚。”
“我们能接受。”听到乔小小的话，两人几乎是连考虑都没考虑，便答应了下来。
乔小小见状有些意外，不过事情既然都已经发展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她也只能继续下去，“好，既然是签了死契，那第二点不必说你们也应该明白，我要的是忠诚，若是你们有任何不忠的行为，被我知道了，就算被打死了，你们也是没处说理的，你们可想好了？”
“二姑娘放心，若是我们其中一人不忠，不必二姑娘动手，我们另一个就替姑娘清理门户！”听到乔小小的话，牛耿石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
听得出牛耿石的话不是说着玩儿的，乔小小心中有些不舒服，却还是继续道，“还有一点，日后你们若是想要脱籍过好日子了，定要大大方方的与我直说，我不是那不讲道理的，自然不会扣着你们不放人，咱们的目标都是把日子过好，可千万别过出怨恨来了，那样的话，我们倒不如一开始就别来这一套。”
“二姑娘说的是，我们都记下了。”有了前两条，本以为这最后一条也会十分严苛，却没想到乔小小说了这么一番话，牛耿石心中感动，给她磕了一个头道。
牛小花也明白乔小小的用心良苦，跟着哥哥磕头感谢。
为了先把这件事办妥，原本定下明日一早启程的计划只得推迟，先将牛家兄妹的事情料理清楚了再说。
不过，有赵牙子帮忙，这都不算什么问题，一个上午便将各种契纸拿到手了。
“既然事情都办完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牛耿石很快就将身份转换了过来，恭恭敬敬的问道。
乔小小闻言看他一眼，“什么咱们？你不能去，你要呆在家里帮我看着酒楼里的生意。”
牛耿石闻言一下子就愣住了，不过对于乔小小的命令，他自然是不会违抗的，毕竟陪着乔小小去的人不少，也不在乎他一个，“我不去，不过小花你还是要带上的，否则出门在外会很不方便。”
这一次乔小小没有立刻拒绝，反而是想了想道，“那好，那就让小花跟着我吧，让她收拾收拾，我们中午吃过饭就走。”
牛小花闻言立刻回家取了包袱过来，“我早就收拾好了。”
“你们还真是……”乔小小见状无奈的笑笑，最后摇头什么都没说。
吃过午饭后，乔小小便坐着马车跟着乔毅清好牛霸出发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官道上，碰到了等在那里的容瑾瑜。
“哥，我还以为容大哥给你推荐信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容大哥这是也要去吗？”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容瑾瑜，乔小小压低了声音揪着乔毅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