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少女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看着他。

    斑有点挫败, 他开口询问:“你都不说些什么?”

    “?g?要说点什么吗?”兰用食指点着自己的嘴唇好奇思考。

    过了没几秒, 她想出来了:“那个, 说得很酷……, 不对,是很帅?”

    宇智波斑抚额,他不该对眼前这个家伙抱有一点期待的。

    本轮,兰酱, ko!

    “噗嗤——”不知道什么时候, 猫咪老师又在一旁吃起西瓜来,顺带发出吐瓜子的声音。

    吃完一轮瓜,胖猫摇摇摆摆跳到地上, 回首看着少女:“捆起来这种事, 海不会对你这么干,不过,做错事的小孩子被打屁股什么的,三三我就不能保证了。”

    说完, 他晃晃悠悠走出夏目兰的卧室。

    真的, 这种小年轻黏黏糊糊的拉扯,沧桑的猫咪老师完全看不下去了。

    笨蛋,全部都是笨蛋!

    吃完瓜的大妖怪斑离开后,这时候,屋子里只剩兰和斑两个人。

    这个国度带着湿漉漉水汽的风吹过来, 少女的长头发被吹得更加凌乱。

    “?g——”扒拉着乱糟糟头发的兰叹了一口气。

    “怎么?”握着她手的青年开口, 是恨铁不成钢无奈以及拉不下脸的轻微冰冷质感。

    “头大, 还有,真的好痛。”少女换了个姿势,继续躺在床上。

    “哦?你还知道头大。”斑轻轻瞥了她一眼。

    “是诶,被爷爷知道受了这么重的伤,真的没辙。”兰摆摆两个人牵着的手,却因为不知道拉扯到了什么地方,发出“嘶!”地一声气音。

    斑皱眉:“真的很痛吗?”

    像是说话说累了一样,兰伸出胳膊,示意青年自己看。

    那上面还有淡淡的鳞片纹路,但却是裂开的样子,而且看上去软趴趴的,似掉非掉,黯淡得没有一点光彩。

    骨节分明的手指小心摸到鳞片,感受了下它粗糙的质感,青年有点心疼,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只是这样慢慢地,轻轻地碰着,像是这样能够让它们好得快一点。

    夏目兰看着他这样,“不要难过啦,斑。”——这样的话语脱口而出。

    被戳穿了的青年像一只暗中炸毛的猫,他冷酷地斜视床上的兰:“闭嘴,你又行了?”

    像是对待敌人一样寒冷的冬天降临到少女身上。

    她在嘴边做了个拉链拉住的样子,安静下来。

    没一会,兰就忍不住了,向着脸色不大好的斑解释:“其实也不是很严重,是在换鳞片的说!”

    “嗯?”青年疑惑。

    兰在脑袋里转了一圈血脉的传承告诉自己的信息,比对了下自己这个状态,单单的受伤,流那么点血,可没办法让一头凶猛又威风的龙这样虚弱。

    咳,虽然自己是很娇弱啦。

    不过,软化的鳞片下,有更加坚硬的细碎小鳞片在慢慢长出来,搞得她身上又痒又疼,而且肚子超级饿。

    她确定地说:“呐,就是和人类换衣服一样,我们也要在成年前换一身衣服。”

    并且得意地抬着苍白的脸和斑炫耀:“新长出来的,会更加好看,更漂亮哒!”

    当成为一条威风凛凛的大龙,她就可以和猫咪老师载着爷爷一样,到时候载着斑,一起去这个世界的好多地方。

    对了,还有爷爷,也要让他在自己背上去兜风。

    那他大概会笑得很开心了。

    ——然后忘掉自己最近搞出来的这些事情,一直快乐下去就好啦。

    已经开始打起不靠谱小九九的女孩好像忘却了疼痛,纯净的蓝色眼睛变得熠熠生辉,那是光打进纯蓝色的折射,像是少女喜欢的糖果纸,透明又带着彩虹一样的华彩。

    “在这之前,先把你这一身看着就愚蠢的伤,养好吧。”

    看着兰那样,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大致能猜得到的斑无情打破她的梦境。

    “还有——”斑从卷轴里掏出那天兰落在地上的小铃铛,还有一把得知了少女离开后,瞬间丧得不想打下去,变回原形的太刀。

    虽然当时青年也完全没心情继续了。

    “你之前落在我那边的东西,收好了。”

    兰看着被放在自己手心的红色小铃铛,眼神变得有那么一瞬复杂,但转瞬即逝,快得坐在她床边的青年完全没有察觉。

    重新回归到小小姐手中的太刀,浑身发出代表喜悦的调皮银光,被兰支使着斑冷漠放在刀架上,和他的老朋友,那把死寂的新月纹太刀作伴。

    鹤丸不满意了,“哐!”地一下,这把刀剑不安分地落到地面上。

    虚弱的兰虽然不想理他,但还是扶着身边青年的手,掀开被子起身,慢吞吞走到旁边,一把提起太刀,又一手提起刀架。

    中途好像又牵扯到了伤口,夏目兰皱起眉头。——都是不省心的混账家伙。

    扶着她的斑敏锐地感觉到少女的不适,急急地接过刀架和刀,跟着她一路走向室外的廊下。

    水之乡还是夜晚的模样,没有任何现代化的高楼阻碍视线,满天的星星和巨树高高托起的宫殿群靠得极近。

    靠近兰卧室的廊下,外面没有围栏,低头望去,下方就是浩淼湖泊,不过上下距离很远,如果是平常人望过去,那可能会被吓一跳。

    夏目兰指着空荡荡的廊下,宇智波斑会意,把刀架支在露天的星空下,又把白色的太刀放上去。

    “去,和你的朋友看星星月亮,聊点这啊那啊的风雅诗词,别作妖。”少女有气无力地嘱咐。

    然后她就想拉着身边的斑一起坐下来吹吹风,看会天。

    下面辛苦又勤恳地托着屋子的巨树不大乐意,它在重伤还不算微愈的少女身边舒展开枝叶,很快给她编出了一个藤木样的躺椅。

    它长长的,灵活的枝干还伸进室内,一条毛茸茸的毯子被挂在树枝上,移到兰面前。

    看上去很虚弱,但其实忽略了身上的伤口和换鳞期的难受,实际还算得上蛮活力的少女无奈用手捂脸。

    她感觉自己像是成了需要小心翼翼对待,一碰就碎的水晶人一样。

    隔壁青年对着巨树投去你很上道的眼神。

    别问兰为什么能够从他板着的那张冷漠脸上看出来这样高深的理解。

    这样一通搞下来,她和无聊又咸鱼地睡在室内有什么区别,夏目兰不大满意这种对待自己的方法。

    同样看懂了兰内心的斑又轻轻地瞟了她一眼:“受伤的家伙没有资格挑剔。”

    于是夏目兰缩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醒过来后,只要斑这样轻轻看她一眼,自己就像是什么——反正就感觉很微妙的样子,也不敢在他面前跳脱得厉害。

    “不过这样,还是有点闷的说。”兰开口。

    “呵——还想着干什么?”斑拿过毯子盖在少女身上,语气不明。

    夏目兰又不敢说话,病患是没有人身权利的,她懂。

    耳边传来一声温温乎乎的叹息,里面是满满的无奈和妥协。

    现在已经长得很高的黑长炸青年背对着兰,单膝着地蹲下:“我迟早要被你这家伙,搞得老好多岁。”

    他转头看着愣愣的少女:“上来。”

    在病中的兰晕乎乎趴上青年宽厚的背,她的脸颊刚好蹭上斑后面炸炸的头发,于是她把它们往侧边拨了拨。

    青年背起兰的同时,帮她掖紧了身上的毯子。

    然后,在走廊边跃下去,平稳又灵巧地落在湖面上,像一只将将落地的黑豹。

    青年的黑色作战服其实很薄,在她背上的少女能够隔着睡衣,感受到他像个小火炉一样的体温。

    这样的温度,像是能够暖和到心的最深处。

    斑背着兰,一步又一步,放缓了脚步,走在水面上。

    夜晚的湖泊澄澈依旧,像一面镜子,映照出天空上的一切。

    这样,湖水里也有了天空,还洒满了的星星。

    斑和兰,两个人就弄不清,自己究竟是走在天空之上,星海之中,还是趟在湖水里。

    兰安安稳稳趴在青年的背上,抬头看看天空,又低头看看湖面,明明是呆了好多年,熟悉得不行的地方,这时候倒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而且斑的肩膀宽厚又坚实,带给少女和趴在自己爷爷背上一样的感觉。

    等等,好像有那么一眯眯不一样?

    其实还是很虚弱的少女摇摇头,把这些想法抛到脑后——病患嘛,就不要想那么多啦,等到自己又元气满满,吃得多多的时候,再分一点精神去思索这种深奥的问题叭。

    慢慢地,斑背着兰从湖中心走到边缘,穿过一道道在夜晚也是鲜红的巨大鸟居,像是一个行走的星空之梦,触碰到透明泡泡的边缘。

    他们走到最后一扇鸟居边,这也是水之乡通往青年世界的结界口。

    “无聊的话,我知道有个地方,那里有猫咪开的夜市,要去吗?”斑停在结界处询问。

    好吧,他也不是什么晚上必须要呆在屋子里乖乖睡觉的安分家伙,把兰扔给青年照顾的猫咪老师估计要悔断肠。

    “猫咪夜市,听起来不错?g?”兰酱点头,反正不用自己走,去哪都无所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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