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承话？”宋暖皱了皱眉，“我没跟你说过什么奉承话啊。”
“还说没有呢？”程小美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你总是说我会变成陆太太，这套说辞给我用完，又给柳梦菲用，连样式都不带变一下的。”
宋暖的脸忽然红了，“连那些你都听见了？你到底在后面站了多久啊……”
“反正该听的，不改听的，我都听了。心里话也都跟你说了，剩下的，就全看你自己了。”
她实在气不过柳梦菲这样挤兑宋暖。
一方面是因为宋暖是她的朋友，另一方面……
柳梦菲横空抢走董秘的位置的事，早已让程小美心生不满。
这对柳家姐妹，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她有仇，接二连三地霸占她本该享有的位置。
当初如果不是突然冒出一个柳佳人，再熬上两个月，她保证能成为陆总的贴身秘书。
后来柳佳人被撤了，又换上了柳梦菲，这来来去去换汤不换药的行为，程小美已经厌烦到了极点。
“小美，你误会了，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其实你说实话也无所谓，反正现实是什么样子，我再清楚不过，作为一个成年人，我的承受能力远比你想象中要高。”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有点稀里糊涂的……”宋暖歪着头看她，一脸困惑。
程小美看着前方，突然叹了口气，“我知道陆总不喜欢我，也知道我和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宋暖陡然睁大双眼，“小美，你不能这么想啊，他要是不喜欢你，干嘛要那么重用你，他要是不喜欢你，干嘛要……”
“他如果真的重用我，董秘的位置早就应该是我了。”程小美苦笑，“以前我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好像越来越清醒了。”
宋暖看着她怅然若失的样子，有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假话她说了太多了，想必程小美听都听烦了，可是真话……
她怎么说的出口？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早就想开了，你呢，也不用为了哄我开心说一些口是心非的话了。咱们彼此都坦诚一点，相处起来或许会更自在。”
一番长谈后，宋暖坚如磐石的心终于产生了动摇。
她决定找个机会和柳佳人谈谈工作，然后重新回到铁三角小团体里，做一个无拘无束的“自由人”。
……
vip观景室里，柳佳人和陆衍抓着围栏，遥望着窗外的海景。
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空气里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明天就要靠岸了，终于能回家了。”海风吹拂在柳佳人的脸上，掀起她的发丝。
在穿上呆了这么多天，该玩的都玩了，眼下，她只想回到陆地上。
“我问你。”陆衍突然转过头来看向她，“如果我想让你回总经办继续做我的秘书，你会同意吗？”
“当然不会了。”柳佳人毫不犹豫地回答，“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做秘书。”
“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柳佳人托着腮帮子看他，“不过，你干嘛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陆衍注视着从眼前掠过的海鸥，“我要辞退柳梦菲。”
“……已经决定了？”
“嗯。”
“那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程小美，让她来做董事长秘书。”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好像就举荐过她。”
柳佳人点点头，“对啊。毕竟她跟了你很长时间，而且对董秘的工作也比较熟悉。”
陆衍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真的不打算考虑考虑？”
“既然离开了，就不想再回去了。说实话，总经办的那些人我一直相处不来，而且工作内容也不是我想要的。至于工资……我相信只要我肯努力，在这边可以慢慢提升。”
宣传部经理这个职位的薪资不算低，供养自己的母亲绰绰有余，只要母亲不发病，不会突然需要一大笔开销，就还过得去。
“那好，我回去安排别的人来接替。”
陆衍看的出来，柳佳人是真心喜欢宣发工作的，既然如此，他也没道理强求了。
傍晚，天边染上了一抹绯红。柳佳人和陆衍望着一望无垠的海平面，静静享受着旅途最后的安逸时光。
然而下一秒，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柳佳人和陆衍闻声回头，赫然发现一个黑衣人正举着枪站在那里。
“谁？！”陆衍下意识地拽住柳佳人的胳膊，将她往身后一拉。
“有人出钱让我取走你的性命。”黑衣人狡诈的声音从黑色面罩后面传来。
刚才他本来可以一枪毙命的，谁知陆衍突然在紧要关头俯身捡了个东西，导致枪子儿落入了海里。
黑衣人话音刚落，便举起枪准备再来一发。
这座邮轮上的安保系统很严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潜伏到这里，如果第二枪打不重，很有可能引来其他人。
所以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另一边，伸手敏捷的陆衍拉着柳佳人迅速跑向楼梯，黑衣人见状，连忙跟上。
彼时的柳佳人已经被吓坏了，她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脑子都是……
开枪的人是谁，陆衍得罪了哪路神仙，他们今天还能不能活着逃出去了。
陆衍果断按下墙壁上的警报，很快，邮轮服务中心就听见了呼叫声。
黑衣人见情况不妙，立刻瞄准他砰砰开了两枪，奈何陆衍动作实在太快，两发子弹再次与他擦身而过。
柳佳人连滚带爬地下了楼梯，在陆衍的拉扯下飞速前进，两人七拐八拐，身后的枪声不绝于耳。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喘着粗气，眼神里写满了惊恐。
陆衍一把捂住她的嘴，“安静。”
他们躲在储物间里的帆板后面，静静恭候着黑衣人的“大驾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