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待人走后,岳凤姝才松了一口气,端坐靠着墙,深深吐出一口气。

    &ep;&ep;“那人大约是来试探的。”尚月棠悄声说,“肯定还有后续。”

    &ep;&ep;岳凤姝点头,说:“因此,我之前的判断没错。”

    &ep;&ep;“老大,我们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救晓阳。”尚月棠忽然严肃起来,“晓阳,他就只有我们了,你是不知道辛宅的那群人”

    &ep;&ep;尚月棠说着,眼眶就红了。

    &ep;&ep;岳凤姝点点头。然后,掏出本子,拿起铅笔,笔走游龙。

    &ep;&ep;短短几分钟,就对来人进行了速写。

    &ep;&ep;同样是速写了四份儿,当场就递了一张给尚月棠,说:“人手一张,提放着点。”

    &ep;&ep;“就是看不清面目。”尚月棠看着那速写,有些遗憾地说。

    &ep;&ep;“不碍事,这人虽然隐没了面容,但气场很不一样,很难普通的。”岳凤姝说。

    &ep;&ep;尚月棠也赞同,不由得又瞧了瞧这速写画,有些不满地说:“大姐,你将这人的唇,画得太好看了吧。”

    &ep;&ep;“原本比我画的好看。”岳凤姝说。作为一个人物肖像画爱好者,她在观察人这方面,眼神极好。

    &ep;&ep;“呀,唇真这么好看?”尚月棠仔细看着。

    &ep;&ep;“这人的面目很可能更好看。”岳凤姝以画者的直觉说。

    &ep;&ep;“那么,他戴帽子是怕被人过目不忘,隐藏辨识度吧?”尚月棠分析。

    &ep;&ep;岳凤姝点头赞同,忧心忡忡,兀自思考该怎么办?

    &ep;&ep;她甚至在想:是不是该为了晓阳的生命,铤而走险去找一下那些人,去求救。

    &ep;&ep;可是,她又不想拿恒恒的安危去冒险。这么些年,她尽力隐藏一切,就是想所有人都忘记恒恒的存在。

    &ep;&ep;恒恒是她的命,是她生命的意义。

    &ep;&ep;可是

    &ep;&ep;岳凤姝不由得看了看icu,里面躺着的是那个腼腆且阳光的男孩子,会羞涩且礼貌地说:“大姐好!”

    &ep;&ep;一时之间,岳凤姝靠着墙,内心里很是纠结。

    &ep;&ep;尚月棠则自顾自看着那速写的画像,也忘了去取外卖,只疑惑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人似的,却就是死活想不起来。

    &ep;&ep;却说江瑜离开了十一楼,在小护士关切的询问中,他只得温柔地撒谎说小表妹已经联络他了,现在就去找小表妹。

    &ep;&ep;小护士很是失望,也不敢鼓起勇气问这位的姓名、电话、微、q啥的。只得目送他离开。

    &ep;&ep;江瑜在小护士不舍的目光中,走出了住院部大门,很低调地上了车。

    &ep;&ep;蒋勋和柴秀等人松了一口气,刚启动车子,结果自家九少忽然说让车子走锦江边。这意味着要绕路啊,先前安保又没有在那条路上部署。

    &ep;&ep;“啊?夜深了,九少。”柴秀小心翼翼地说。

    &ep;&ep;江瑜扫了他一眼,只说:“睡不着。”

    &ep;&ep;柴秀内心吐槽:睡不着,大爷你也不要折腾我们呀,锦城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

    &ep;&ep;不过,柴秀也就只敢在内心吐槽,实际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ep;&ep;蒋勋更不敢多言,于是象征性地向康叔请示一下,改走江边路了。

    &ep;&ep;当然,这一夜,不能成眠的,远远不止宁远集团和锦绣文化,也不仅仅只有江瑜和江承佑。

    &ep;&ep;首先,江老爷子就不能成眠。

    &ep;&ep;他八十了,原本就没啥睡眠。今晚这一顿饭,原本只是单纯地想要在有生之年,把老九的婚事敲定,找个靠谱的小门小户孙媳妇。

    &ep;&ep;然后,他就可以慢慢地将自己手中的江门实业交给老九,让他成为新一任江氏家族的掌舵人。

    &ep;&ep;可今晚这一顿饭,吃得他五味杂陈。

    &ep;&ep;他很喜欢辛晓月,甚至是一见如故。

    &ep;&ep;他觉得辛晓月做老九的妻子、未来江氏的当家主母,简直绰绰有余。

    &ep;&ep;本来,江氏也不需要什么联姻来稳固江湖地位的,妻族娘家只要不是混蛋,都是无所谓的。

    &ep;&ep;而且,他很有信心,只要自己不松口,老九就是嘴上再怎么不尊敬他,骨子里还是会听他的:乖乖娶了辛晓月。

    &ep;&ep;可今晚这顿饭,他眼睛不瞎。

    &ep;&ep;辛卫国已不是当初的辛卫国了,处处充满算计。而且他看得出辛晓月在这个家庭的处境不怎么妙。

    &ep;&ep;若是老九娶了辛晓月,有这么个糟心的娘家,也不是好事。

    &ep;&ep;所以,他迟疑了。

    &ep;&ep;回到了住处,老爷子心里像是猫抓似的,唉声叹气睡不着。

    &ep;&ep;一旁的老管家伺候了老爷子多年,今晚也是一起去了辛宅,只是坚持自己是管家身份,不上宴桌,只在底楼随意用了一点饭菜。

    &ep;&ep;“江总,身体要紧。”老管家跟了老爷子四十年,还是习惯性喊江总。

    &ep;&ep;“我这心里”老爷子摇摇头,一下子躺下去,抓起一个枕头又扔了出去,然后爬起来屋子里来回踱步。

    &ep;&ep;最后,终于拿起一本《楚辞》坐到沙发上,想了好一会儿,才对管家说:“明天一大早,就告诉老九,我病了,很严重。”

    &ep;&ep;“是。”老管家回答完毕,就掏出手机记事本,还设置了一个六点的闹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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