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后生现在也傻了眼，只是在那里看着，都忘了手头的活计。一旁的同伴推推他肩膀才回过神来，低头看时才注意到手里的勺子已经滴了一地的酱点子。
“这个怎么办？”步启问问站在身边的张天。
“你这，这么低级的错误都能犯？”张天只是站着看看，也并没有给出半点儿建议。
“快点收拾了吧，班长一会儿过来了啊！”张天说完便自己端着托盘上楼了。只留下不知所措的步启。
“嗨！嗨！”不远的地方有人呼唤自己，声音压得有点低。步启顺着声音找去，原来是面食坊的王杰。
王杰双手比反复划着一个动作，步启还是没太明白。那边的王杰看起来比步启还要急，索性就把手里的勺子塞到那位同伴的手里。然后大步绕过步启这边来，弯下腰看看他托盘里被打翻的排骨。
“倒进来。”王杰端起那个锅仔架，在托盘前接着。
“嗯。”步启缓缓的倾斜起托盘，让里面的汤汁先先从一角流进锅里去，然后轻轻地晃着将里面的排骨粉条锅底这些倒进去。
“小刘！扔个抹布过来。”王杰还是压低声音冲着那边招呼。
那个叫小刘的后生随手拿起一块抹布来，朝着步启这边抛过来。步启接住，然后麻利的把托盘里的汤渍擦干净。
王杰一直端着那锅仔在跟前站着，见他把托盘擦好了就开口道“快点端着送上去吧，要不就太凉了。”
“不是这个，就这样，可以端上去吗？”步启惊讶极了，张大嘴诧异道。
“要不然呢？等李云虎过来叼你一顿，然后再开张罚款单把这菜报销了？”王杰站在那里看着这小后生。
“我”步启还是犹豫着。
“我什么我？赶紧去吧，当心刚才那小子回去告你的状，听我的！赶紧先把菜上了啥事没有。”王杰边说着边拿手指擦擦锅仔边缘的油渍，顺手拿起一块肉最多的排骨塞进口中，“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说起上一次，那是他端着两个煨煲小砂锅，砂锅上面还摞着一盘子烤羊腿。盛着烤羊腿的盘子是木头做的长方形盘子，而木头盘子下面的煨煲砂锅都是用锡纸封的口。木头盘子在光滑的锡纸箔上，只要端稳了本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只是比较巧的是，那天满满一盘子的羊腿就那样被打翻在了地上。是被客厅区域和客人止步区分界线那里的一道水晶帘子打翻的，那帘子本来不是长长的那种，仅仅在门口的上半部分悬挂着，垂落下大约四十公分长短的珠帘只能碰得到人的肩膀。
平时端着盘子都是双手端着，托在身前，然后小心的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着。但是走累了就会托在一侧的手上，然后举高一些可以让肩膀分担一部分重量。这样做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让另一条胳膊空闲一会儿，有的时候端非常重的餐具这个法子一样适用，不过那时候你最好把空闲出来的手也扶着托盘。
这些有的是传菜班的老伙计交给他的，比如规范的端应该是怎样庄重，怎样走路会更平稳。还有一些是服务部的几个女班长教的，很多，不过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细节。比如托着托盘下面的那只手，掌心应该是空的而不是紧紧贴着盘子底部，同时五个手指自然地撑开支住下面。
步启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子端，不过既然别人这样子教，自己就这样子做。大概是这样会端着更稳一些吧，但是每天要走那么多的菜，需要撤回一桌子满满的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