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水越发没好气了,一把夺过碗“不喝拉倒!咱家里喝水就用碗喝,还茶碗呢,那细腻的白瓷碗一个就好多钱呢,又不是富贵人家!”说着她就又狐疑了“你都失忆了,怎么还这么讲究?”

    男人没回答,只略微探究的看她。

    男人长得很清俊,大约有十七八的样子,皮肤白皙,鼻头英挺,与于家明的清秀不同,后者的长相中分明带了一丝女气,但是他,即使在伤病中,举手抬足间也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那一双看过来的眼眸,倒像是常年位居高位的人才会有的眼神,淡漠,冷静,从容。

    明明是他失忆了,寄住在刘家,但是他的表现,好像他是主人,渠水只是个小丫头一样。

    这一定是个贵人!

    渠水心里思忖。

    她到底欺软怕硬,不敢那么放肆,就轻咳一声,板着脸说“你的伤还没好,等有空了我去给你请个大夫,帮你看看咋回事!救你没有得到一点好处,还要倒贴银子上去。”说完,她就理直气壮去了床头,将压在男人枕头下的一个钱袋子拿出来,在对方面前掂了掂“这银子是你承诺给我的,我就拿走给你请大夫!”

    赵伤没有应声,只是侧头看着她出去。

    渠水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就又回头瞪着他,俏脸上一片寒霜“你可不要以为你失忆了,就可以赖掉那一百两银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是救命钱!等你啥时候给钱了,你才能走人!”这才掀了帘子出去。

    赵伤眉头微皱,心里想,好一个利益熏心的村姑!难道她救自己,当真是与他有过协议?

    这幅身体确实伤得很重,刚才他已经查看过了,伤口在左胸上,似是用尖利的匕首刺的,好在用的药不错,已经止住了血,不然只靠这样简陋的条件,他没死就算命大了。

    赵伤环顾四周,破败的墙壁,哗啦啦的纸窗,还有空气中那隐隐散发的霉味,能看到几个补丁的薄被子…

    他闷闷吐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失忆了不说,却还要待在这样破旧的环境里养伤,女主人又是个贪婪好利的村姑…

    屋外的渠水,将钱袋子放在怀里,一边走一边百思不得其解“真是奇怪,他明明伤的是胸口,怎么会脑袋失忆了呢?莫不是装的?但是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像啊!而且,昨天初见他的时候还好端端的呢,怎么昏迷了就失忆了?难道是发烧…”

    渠水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想起来昨天自己一口气喂了对方四颗药丸后,男人那惊心的反应。

    难道,难道是因为那红色药丸的原因?

    渠水已经彻底呆住了,她越仔细回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昨天男人的头上可是冒出了热腾腾的蒸汽的,莫不是将记忆给烧了?

    小山从厨房探出头,见她脸色变幻莫测的站着,就跑过来仰头问“姐,你咋了?韭菜我都择好洗干净了!啥时候咱们做煎饼吃?”

    渠水回过神来,傻傻的盯着小山,半晌才吐出一口气

    “小山,我,我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小山有些呆萌的眨巴下眼睛,歪头想了想,便认真的说“爹说过,要是做错事了及时改正就是好孩子!”

    童言童语将渠水给逗笑了。

    她摸摸对方的脑瓜子,无奈笑了笑“有时候做错事就没有机会更改了!我是…算了,不说了,咱们去做煎饼果子吃。”

    这种害人失去记忆的事,对渠水来说可是个沉重的心理负担。她一向算是无忧无虑的,有点承受不了这样的重担啊!

    那就干脆不想,等填饱肚子再说!渠水得过且过,很快就将之抛到了脑后,一心一意做起煎饼来。

    小山一听吃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忙忙点头,迈着小腿跟在渠水后面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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