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是雨水遮住眼帘,加上自己精神恍惚看错了,忙伸手抹去遮住眼帘的水珠,定睛屏息细看。
只见对方依稀可辨人的轮廓,只是他的脸、身体和手脚全都覆盖着密密麻麻的水螺,一双充满血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驼子家掩闭的大门。
那眼神简直就与当初我在天堂秘境大树内,看到那个带着鬼脸面具的女人的眼神一样,一样充满怨恨和恶毒之色……
吱呀!
再次后退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开门声,阎小莹和刘小娇两女从屋子里面走出。
“天衍,怎么了?”
阎小莹将我扶住,目光顺着我的视线朝那个蓑衣怪人瞧去,表情一滞,手中捆尸绳顿时抽出。
而刘小娇也拿出了自己的配枪,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爬满水螺的怪人,声音发抖:“这……是什么……水螺怎会堆砌成人的形状,且还穿着蓑衣……”
阎小莹胆儿大,走上前几步,朝那怪人仔细瞧了瞧,沉声道:“是个真人,只是全身被水螺吸附着,看不到真容,不细看的话就像是无数水螺堆垒而成。”
她一边说着一边抽出手去拔那人脸上的水螺。
一连拔去十几只水螺,地下的水泽瞬间被鲜血染红。
我和刘小娇两人走上前去看,只见被阎小莹拔去水螺的地方露出一张坑坑洼洼,毫无血色的人脸。
“这人已经死了,但血液还没有凝固,死去的时间应该不长!”阎小莹面无表情说道。
“天呀,这……这人是被水螺杀死的?它们……它们会吸血……”
刘小娇吓得面无血色,握枪的手都在发抖。
不说她,就连我和阎小莹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若是别的东西还好说,偏是这种生活在水中,行动缓慢的水螺。
一群杀人的水螺,这说出去肯定不会有人相信的。
水螺怎么可能会吸血呢?
但是眼前这人,其拔去水螺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个十字形状的伤口,肤色发白无血,拔水螺时,有鲜血从水螺中涌出。
他……的确是被水螺吸走体内的鲜血致死的!
“是吸血水蛭,你们两个看。”
这时,阎小莹又拔下一只水螺,水螺中有血水涌出,只见她用小指锋利的指甲往螺口中一挑,挑出一条筷子粗,紫黑色还在蠕动的怪物。
这东西因为吸饱了鲜血,全身呈现紫黑色。
除了颜色不一样外,看着就像是一条肥硕的俎虫。
果真是水蛭,这东西虽与生活在十万大山丛林内的水蛭颜色不太一样,但形状和习性大体还是相似的。
莫非这人身上覆盖的成千上万只水螺内,全都是这种吸血水蛭?
“怎么可能?水蛭怎么可能在螺壳之内?且据我所知,水蛭虽然被人称之为小吸血鬼,但它们只会吸少量的鲜血,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水蛭个体虽小,但若成千上万条水蛭吸同一个人的鲜血,那就不一样了。”阎小莹皱眉道:“只是我想不明白,若是一条水蛭钻进水螺壳内还说得过去,但是这些吸附在此人身体上的水螺,明显全都是水蛭‘伪装’而成的。”
“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通常生活在河中或河边,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土坡之上?且……是有目的性杀死一个人,像是具有智慧般,实在可怕!”
我心中无语,都这个时候了,这女人还想着写报告与上面交差呢。
不过……看到这些水螺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之前我在桥底下发现小玲的尸体,当时在她的身体上也有许多水螺吸附着。
那个时候我没有细看便被驼子给发现了,除却那捆绑小玲行不轨之事的恶徒外,真正令小玲死亡的……会不会是这种伪装成水螺的吸血水蛭?
这只是意外吗?
亦或者……这些水螺是小玲的怨魂所化,对村子实施报复的手段?
不然除了这个原因外,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原因会让一群水螺来到这个地方,杀死一个人。
我越想就越是觉得可怕,要知道昨晚自己可是躺在屋子外的地上啊,旁边就是一条排水沟。
当时自己昏睡过去,若是被这么一群可怕的水螺爬到自己身上,那后果实在是不敢想象下去。
这种死法……太诡异可怕了。
想到此处,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全身汗毛倒立。
“天衍,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人死在这里的?”阎小莹问我。
“是昨晚,你们刚刚入睡没多久……”
我没有隐瞒,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两女说了。
“你昨晚没睡?在外面昏迷了?”阎小莹看着我,一脸怪异之色。
刘小娇则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冷声道:“这……该不会是你自己弄出来的吧?……很可疑!”
我一听这话就有些头大,恨声道:“你还在怀疑我?老子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驱使一群水螺去杀人。”
“没办法,只有你最可疑,上次小玲的尸体是你最先发现的,现在这个人也是你最先发现的。况且你昨晚一整晚都不在屋子里面,谁知道你到底干了些什么?但凭你自己的一面之词,不足以取信!”
“你……”
我气得简直要吐血,张口刚要和刘小娇理论,但这时一阵眩晕感突然席卷脑海,身体摇摇欲坠。
阎小莹将我扶住,淡淡道:“不要在这里淋雨了,先进屋再说吧。”
“那……这个人的尸体怎么办?”
“等二爷醒过来后再处理,他的经验比我丰富,或许能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阎小莹说完,便要扶我进屋,但刚转身便看到二爷无声无息站在我们身后,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穿蓑衣的死人。
“二爷,这个人……”
“不用说,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看到二爷出来,阎小莹刚要开口说话,但却被二爷摆手打断,他道:“这人叫做牛二郎,和小玲同等年纪,他两小时候一起上学读书,关系很好,想不到他……竟然死在这里……”
“牛二郎?”
虽说这种情况下不宜发笑,但听到二爷说出对方的名字时,我还是有些忍不住,这起的都是啥名啊?这么奇葩!
二爷似乎知道我们心中所想,瞥了我们一眼后,便转身进屋,也不去看那牛二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