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互相看看,暗暗点了点头,觉得张向北说的有道理,这种可能性还真的会发生。

    刘芸和小芳想到了,真到那一步,“宅鲜送”也不是没有办法,办法还是有的,那就是不得不马上进入融资通道,进行一轮轮的融资,来获得更多和“每日鲜”抗衡的资源,而高频率的融资,肯定是需要付出很多你不想轻易付出的东西。

    “北北,说你的想法。”刘芸说。

    “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回到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张向北看了看大家,语气坚定地说:

    “既然战火已经起来,我们肯定不能畏战,也不能避战,但战场不是由他们来开辟,战事的发展,也不是由他们决定,我们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相反,我们要变被动为主动,把战争的主导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这听上去是一句很空洞的话,但要是我们以我们有的,去打对方没有的,这话就不空洞了,等于是对方发起了价格战,我们闪开了,但同时另外开辟一个战场,逼对方跳下来和我们打,他想不进来都不行。”

    会议室里的大家都看着张向北,小芳本来想问张向北,什么是我们有的,对方没有的,小芳想想没问,还是让张向北沿着他的思路,继续说下去。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看出来了,这个时候,张向北的思绪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想拉都拉不住。

    挺好,那就这样,因此大家都没有吭声,等着张向北继续。

    “什么是我们有的,对方没有的?”张向北继续说,“接下来,我想做几件事,我要做的事,就是我们有的,对方没有的,对方只有应战的份,根本没有发起挑战的可能。

    “第一件,我想起诉掏宝和马老师……”

    会议室里的人都大吃一惊,刘芸实在是忍不住了,问:

    “起诉掏宝?北北,你起诉他们什么?还是商业贿赂的事?那事不还没有证据,而且他们要挖的人,实际还在我们公司……”

    “不是的,干妈,我想起诉他们的,不是这个,而是另外的事情。”张向北说,“别忘了我们的保鲜柜和生产线,都是有专利的,我要起诉他们专利侵权,剽窃了我们的专利产品。”

    “可是北北,那些都是实用新型专利,实用新型专利,有几乎等于没有,人家稍作改动,就不算是侵权,这种官司,要打赢的可能性很低。”小芳说。

    “我知道,但是我的目的,并不是想赢官司啊。”张向北笑道。

    连张晨也忍不住了,问:“那你想干嘛?”

    “带风向。”张向北说,“我们‘宅鲜送’起诉掏宝网,肯定会是一个大新闻,不是大新闻,要把它炒成大新闻,应该也不难吧?事实是,流水线和保鲜柜,确实是我们独创的,‘每日鲜’的保鲜柜和流水线,模仿了我们,这个肯定没错。

    “从时间上,我们在前,他们在后,这个他们是抵赖不了的,只要我们起诉,法院就肯定会受理,到时候,我们只要把专利证书在法庭一出示就可以。

    “反过来,掏宝要说他没有剽窃,就需要举证,不管他怎么举证,怎么替自己辩护,事情一摊开,哪怕我们官司没有赢,大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谁剽窃了谁,他们很清楚,掏宝就是赢了官司,也百口莫辩,很难洗去自己剽窃的嫌疑,可以说,我们虽然没有赢得官司……”

    “但已经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掏宝‘恶人’的形象去不掉了。”刘芸说。

    张向北点点头:“就是我们起诉掏宝本身,按一般老百姓朴素的观念,总是认为起诉的那方是有理的,被起诉的那方是丢脸的,其实都一样。

    “美国的陪审团制度,为什么要排斥专业的精英,而挑选普通的民众当陪审员,不会有法学教授和专业律师出现在陪审员席上的情况,就是要利用普通民众的直觉和情感,而不是专业的法律知识,来做有罪没罪的推定。

    “我们也是,要知道不管是‘宅鲜送’还是‘每日鲜’,我们的客户,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普通的民众,他们用直觉和朴素的情感,认定‘每日鲜’是恶人,他们有罪的时候,是会让这些客户,在选择去哪家网站下订单,变得犹豫起来的。”

    “可以,我觉得这个值得做,起诉本身也花不了多少钱。”小虎说,其他的几个股东也点点头。

    “我们还会事先声明,如果官司赢了,所有获得的赔偿,我们都会转入‘随手帮’的专用账户,去帮助更多的贫困农民,‘宅鲜送’一分也不会留,还会拿出同样的金额,一起捐助。”张向北说。

    会议室里的人都笑了起来,觉得张向北之心,就是司马昭之心。

    “这是一件,还有吗,北北?”刘芸问。

    张向北点点头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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