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学长与马老师分别见过面,谈过之后,张向北和小芳说,其他的人不用考虑了,就他们两家吧。

    这个时候,还没到需要他敲定两家里到底哪家的时候,两家同时谈,有竞争,收购价可以乔上去,但又不能太多家,太多家的话,收购还没有完成,整个社会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再说,国外的投资者不用考虑,国内有能力收购“宅鲜送”这个大块头的人,一只手也数的过来,有一些说是有意收购的,自己本身并没有这个实力,只是想做一把海外资金的掮客,毕竟国内生鲜配送市场,是大家都看好的一块肥肉。

    小芳说好,等和他们谈妥了条件,你再做最后的决定。

    张向北点了点头。

    接下来,就是小芳和刘芸的事,没有他张向北什么事了,张向北背上双肩包,坐上了去苏州的高铁,去找向南。

    张向北跟着向南他们剧团,从苏州辗转到了昆山和太仓,又从太仓转去了无锡,在无锡的时候,张向北接到小芳的电话,让他可以回来了,这边事情落实的差不多了。

    张向北回到杭城,张晨派了“半亩田”的司机来火车东站接他,小芳和刘芸,都在张晨的办公室里等他。

    张向北到的时候,看到刘立杆和谭淑珍也在这里,出售“宅鲜送”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当然也要看看。

    大家围着会议桌坐下,小芳和张向北说:

    “马老师那里的收购价已经谈好了,他们给出了两个价格,一个是三百二十五亿美金,还有一个,是马老师提的,三百二十六亿。”

    “厉害啊,北北,你把一辈子的钱都赚到了。”刘立杆说,张向北笑笑,不置可否。

    “怎么会有两个价格?”谭淑珍奇怪了,问。

    小芳笑了一下,她看着张向北说:“马老师提的这个价格,包括你,他希望你能加盟他们掏宝网。”

    “一亿美金的卖身契?哈哈,马老妖还真够大方的。”刘立杆说。

    “不去。”张向北摇了摇头,他说:“我不可能会去他们那里的。”

    “想好了?”小芳问。

    张向北点点头:“不用想。”

    “你连他们可以给你提供什么待遇也不想听听?”小芳接着问。

    “不想。”张向北说。

    “好,那我们就接受前面的一个价格。”小芳说,“还有,学长那里的价格也谈下来了,三百二十八亿美金的收购价,他们可以接受。”

    小芳看着张向北说:“你来决定,签哪家?”

    张向北看看刘芸,刘芸点了点头,小芳说:“小虎也是这个意思。”

    如果是从个人的角度来说,张向北觉得自己和学长更投缘,加上他们的出价更高,再加上还有“宅鲜送”和“每日鲜”的那一段恩怨,张向北自己更倾向于学长。

    张向北低着头,他的双手十指交叉,互相夹紧,然后往两边拔着。

    会议室里的人都沉默着,大家在等着他做决定,张向北考虑了十几分钟,手指一松,放过了彼此,两只手分开了,他抬起头来,和小芳说:

    “还是选掏宝吧。”

    “为什么?”张晨问,“你和学长的关系不错,他们的出价,还比马老师高?”

    “为了‘宅鲜送’。”张向北说。

    “好。”小芳说,“我来和学长解释。”

    “不用,我打电话告诉他。”张向北说,“我答应过他的。”

    张向北说着就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学长的电话,和他说,谢谢你对“宅鲜送”偏爱,不过我想,还是和掏宝完成这次交易。

    学长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也问:“为什么?”

    张向北沉默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学长接着问:“是不是他们比我们出价更高?”

    “不是,不是价格的问题。”张向北说。

    “那是因为什么?”学长问。

    “‘宅鲜送’。”张向北说,“我觉得像‘宅鲜送’这样的公司,只需要一个人做决定,会更好,学长你那里,毕竟会有很多人,他们都会参与决策,人太多了,很多东西很难贯彻下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学长叹了口气说:“张向北,我很失望,不过,如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我觉得你的判断和决定是正确的。”

    “谢谢学长!”张向北说。

    事情就定下来了,掏宝网将以三百二十五亿,人民币差不多两千一百五十亿的价格,收购“宅鲜送”百分之一百的股份。

    接下来,又是小芳和刘芸的事情,张向北不再参与,只是在签协议的时候,张向北出席了签字仪式,在协议上签了字。

    虽然签字仪式很低调,双方都没有对外声张,但这桩国内互联网界最大的收购案,还是不胫而走,消息迅速占据了所有媒体的版面。

    一时之间,打电话给张向北,发短信和微信给他的人络绎不绝,大多都是以前打过交道的记者,张向北干脆把手机关了,扔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去“枕水茶楼”的包厢里,呆呆地坐着。

    该痛苦的时候已经痛苦过,早就接受这个结果之后,也就体会不到什么痛苦。

    虽然就像刘立杆说的,这次出售,让他把一辈子该赚的钱都赚到了,但他也一点都兴奋不起来,就希望这一切快点过去,所有的人,都把他迅速忘记。

    我已经是一个过去式。

    张向北喃喃地和自己说,又好像是和其他的人说。

    ……

    向依云从杭城回去银川,她按照小芳和吴欢的要求,开始在规定时间内,对宁夏和甘肃的村改公司项目进行调整。

    不仅冯胜宽、李胜峰他们不理解,向依云自己也不理解,想问问张向北,又不好问,小芳特别交代过,这段时间,让他们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就在每天的晨会上提出来,有特别需求的,就找她和吴欢,张向北已经不参与公司的管理了,你们都不用找他。

    在小芳,是因为她知道这段时间张向北的心情肯定很不好,这些人要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问他,他不仅没有办法回答,还徒生烦恼,干脆由她这里一刀切。

    工作上的问题不能联系,其他的事情,向依云又不方便说,最多也就是问他好不好,向依云知道,张向北就是不好,他也肯定会说好。

    问了其实也是白问。

    向依云总感觉张向北应该是在逃避什么,但这,更是她不能问的,她就记住了小芳说的话,小芳说,她肯定还会再见到张向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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