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杆从老倪那里出来,又去了张晨那里,张晨看到他,奇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不欢迎?”刘立杆问。

    “你没事情可做?”张晨反问。

    “没有,该做的谭淑珍都做去了,老孟说的没错,我现在在公司,已经被架空了,连老谭,都只听谭淑珍的话,不听我的话了,那个应莺就更不用说,完全变成了谭淑珍的跟屁虫。”刘立杆说,“我在办公室里坐着,还要被谭淑珍数落,不如在你这里待着。”

    张晨大笑。

    刘立杆叫道:“你别笑啊,真的,这谭淑珍,好像又回到了剧团里那样,我只要说三句话,肯定就会有一句被她抓住把柄,一顿数落。”

    “那还不好,说明你们的关系又回来了。”张晨说。

    刘立杆嘿嘿笑着:“你别说,还真是,张晨,我们现在除了没上床,其他的,和以前还真没什么区别,我衣服脱在那里,她就把我拿去洗了,连短裤都洗,就是连手都不给我碰一下。”

    “是你不敢碰吧?”张晨笑道。

    刘立杆点点头,问:“张晨,你说,那我要碰一下会怎么样?”

    “估计会吃巴掌。”

    刘立杆泄了气,他说:“还真有可能。张晨,你说,为什么我在别的女人那里战无不胜,碰到这谭淑珍,就一帖药呢?”

    “一物降一物,你就是被降的那物。”张晨说。

    “被套牢了。”刘立杆叹了口气,“感觉脖子又被套牢了,和在剧团一样,在一起的时候,就想躲开一会,哪怕逃出去喝顿酒也好,这一回去吧,马上就自己乖乖把脖子伸进去了,张晨,你说我是不是贱?”

    张晨笑道:“你有过不贱的时候吗?”

    “好好,我和你已经没有办法交流了,还是去艮山电厂看看刘皇上,顺便调戏一下姚芬和赵欣。”

    刘立杆说着就站起来,走了出去,走出去以后,却并没有下楼,还是从那道小门穿出去,走到了楼顶的花园里,看着隔壁的那个大坑,工地上开始动工之后,刘立杆站在这里看着,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怎么也看不厌,这是我的杭城中心,而不是那个死神待着的地方。

    等杭城中心起来,站在我的杭城中心楼顶朝外面看,看到的就是我的杭城和我的西湖,刘立杆想起在孟平的楼上,看着孟平的南京时那个情景。

    ……

    倪总和刘立杆走出去以后,任溶溶走到柜子前,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打开文件夹,拿起桌上的电话,开始做每天必做的功课之一,打电话给自己在中行的朋友,问她每天的外汇牌价,用笔在一张表格上填了起来。

    放下电话,她盯着这一张表格看,看了一会,见陈雅琴已经打好电话,任溶溶和她说,雅琴,你人头熟,能不能去供销公司问问,这一个月以来的pta行情?

    陈雅琴说好,她站起来走了出去。

    任溶溶拿起桌上的电话,打去了香港,和对方说,戴维,麻烦你把最新的px的价格告诉我。

    对方告诉了她,她在本子上记录着,都记好了,拿着本子和笔站起来,走到墙壁前面,在墙上一张px的趋势图前,把最新的价格标了上去。

    然后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

    过了一会,陈雅琴回来了,把一张纸拿给了她,任溶溶拿着这张纸,和墙上对照着,接着又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重新拿起那个文件夹看着,看了一会,她和陈雅琴说:

    “雅琴,我觉得韩国会有麻烦了。”

    “你怎么知道?”陈雅琴问。

    “韩元兑美元越来越低,而且趋势越来越快,我都看得到,那些国际炒家,不可能看不到,我觉得接下来韩元会是他们的目标。”任溶溶说。

    陈雅琴看着任溶溶问:“那我们做空px?”

    任溶溶咬着嘴唇想了一下,她和陈雅琴说:“我觉得那样还不过瘾。”

    陈雅琴笑道:“那你还想怎样?”

    “我想直接做空韩元。”任溶溶说。

    陈雅琴吓了一跳:“你是说炒汇?不做期货了?”

    “我们这个账户,开的时候就是什么都可以做的,期货外汇和股票都可以做。”

    “可是,外汇我们没有做过啊。”陈雅琴说。

    “那还不一样,都是交易,交易的行为是一样的。”任溶溶说,“做外汇的话,我们可以把杠杆放到一百倍。”

    陈雅琴又吓了一跳:“你疯了,一百倍,那风险多大?”

    任溶溶摇了摇头:“一样的,要亏,你一倍也会亏,但如果赢的话,你想想一百倍的杠杆,一百倍还是小的,要是按我的脾气,我都会做两百倍。”

    “问题是,换成去炒汇,我们总要先说服倪总吧,他会不会同意?”陈雅琴说,“最初他同意做这个事情,可是冲着套期保值而来的。”

    “但我们后来做的事情,是套期保值吗?他不一样高兴,问也没问过吧,对老板来说,其实不管你做什么,只要能给他赚钱就可以,你赚钱了,他就高兴,才不会管你这钱是怎么赚来的。”任溶溶说。

    陈雅琴想想也对,虽然最早的时候,任溶溶是用套期保值说动的老倪,但后面他们做的事情,确实大多和套期保值无关,而老倪,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对他来说,每天关心的就是,这账户里的钱是多起来了,还是少去了。

    少去的时候,他会坐下来,听她们解释,为什么会少去了,而多起来的时候,他根本连问也不会问,是怎么多起来的,而只会关心,多了多少。

    “怎么样,雅琴?”任溶溶问。

    “那我们现在去和他说?”陈雅琴说。

    任溶溶赶紧摇了摇头,陈雅琴看着她问:“不去?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做主就可以,我们干脆说都不用说。”任溶溶说。

    陈雅琴叫道:“招呼都不和他打一下,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雅琴。”任溶溶哼了一声,“这么点小事,你都不能做主吗?依我看,这个公司,你要能当一半的家才对,不然……”

    任溶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陈雅琴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她是指自己和老倪的关系,觉得要是不能当一半的家,自己才是委屈了,一个老头,你图他什么?

    陈雅琴的脸红了起来,心却也被任溶溶的话,挑拨起来了。

    是啊,我得到了什么?我连这么一点决定权都没有吗,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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