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吗”
“姑娘,前面就是偏殿了”
文梅也很无奈,她也是第一次进筑梦宫,根本不知道偏殿在哪,只能逢人就问,一路上兜兜转转花费了不少时间。
鸾凤脸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偏殿,那个男人也真是的,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不怕瘆得慌。
想到这里鸾凤又在心里把雍和一通臭骂。
“阿嚏”
正在书房看书的雍和鼻子一痒,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阿枫端着八分热的茶水放在雍和面前,关切地问:“殿下怎么突然打起了喷嚏,是否因为这两天忙着赶路受寒了,要不要属下去唤御医来瞧瞧”
雍和端起茶盏,用茶盖轻轻拨开水面上的茶叶,淡淡地啜了一口茶水。
“殿下”
阿枫还是不放心,继续问道。
雍和放下茶盏摆摆手,表示不碍事,嘴角却微微上扬,他打喷嚏估计是那只小狐狸又在心里骂他。
阿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殿下这是在笑
好吧,自从大殿下碰到阿鸾姑娘后就特别爱笑,但那也只是对着阿鸾姑娘的时候,对着其他人还是冷着一张脸。
“姑娘,快看,前面就是偏殿了”
文梅一边走一边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偏殿。
鸾凤走得脚都疼了,她无语地翻着白眼瞪瞪文梅。
原来,主殿离偏殿只是隔了一个水榭走廊,如果出了主殿直接走水榭走廊,她们早就到了。
可惜她们从出主殿开始就走了反方向,当然就越走越远了。
鸾凤气得牙根痒痒,早知道这货不认识路,就该找个识路的来,白白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
文梅推开主殿的门,鸾凤刚一跨进去,殿内的大量聚集的水气让殿内如仙境般云雾缥缈,鸾凤只觉得一股热气夹杂着扑鼻的花香涌进她的鼻翼。
走进一看,大大的水桶水面上漂浮着各种颜色的花瓣,娇艳似火的玫瑰、洁白如玉的半枝莲
文梅看着漂浮在水面上黄色以及紫色的花瓣,心中讶异,看来这位姑娘在大殿下心中分量不轻,连花中双绝的姚黄、魏紫都能用来泡澡
文梅打定主意一定要伺候好这位姑娘,只要伺候好这位姑娘,她们一家老小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全凭大殿下一句话。
“姑娘,奴婢为您宽衣吧”
说着文梅就要上前替鸾凤宽衣解带。
鸾凤警惕地盯着文梅,一手紧紧的抱住胸口呵斥:“你出去,我自己洗”
文梅心一下凉了半截,她本来还想好好伺候鸾凤,好让父母弟弟能过上好日子的。
她知道,爹娘把她卖给姑姑也是情非得已,毕竟她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与其一大家人都活活饿死,不如将她卖进鸟族为奴为婢,这样还能赚些银钱补贴家用。
“姑娘姑娘,是看不上奴婢”
文梅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可最后的尊严逼迫她不许流泪。
鸾凤外刚内柔,最见不得别人掉珍珠,忙缓和语气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我,只是不习惯别人伺候,再说我有手有脚干嘛要人伺候”
文梅抬起头诧异地问:“姑娘不是要赶奴婢走”
“我有说过要赶你走”
鸾凤被文梅整得有些郁闷,双手交叉抱在胸口靠在水桶上无语了。
“我只是不习惯有人伺候,你先出去,等我洗好了再喊你”
“奴婢省得”
“就守在门口,可不许人进来”
鸾凤看着文梅的背影嘱咐道。
“奴婢不会离开半步的,姑娘放心好了”
文梅回头对鸾凤甜甜地一笑,几步走出偏殿关上笨重的大门。
文梅走后,鸾凤才脱下衣服,跨进水桶里
鸟族大殿,鸟帝朱雀一脚踢翻案桌,放在案桌上的奏折滚得满地都是。
“要是找不回来,你这个鸟族大将军也做到头了”
司容立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属下定会亲手抓住贼人,告慰公主亡灵”
司容心里像打鼓一样,听到凤凰台发生凤玉公主故衣被盗,他就立马赶去查看现场,勘察的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凤凰台门锁未坏,侍卫也一个不少,跟往常一样巡逻,距他们交代,巡逻时无丝毫异常。
一个人说没有异常会觉得可疑,可是当一群人都说无异常时,这句话可信度就提高了很多。
所以凤凰台凤玉公主故衣被盗,绝不可能是侍卫与贼人互相勾结。
那么问题就来了,那个贼人是如何躲过重重守卫又是从哪里进入凤凰台的
“君上,那那守卫凤凰台的那些侍卫”
司容犹豫半响才开口问。
鸟帝捡起脚边的墨砚就往司容身上砸去。
只听他怒不可遏的吼道:“处死,全部处死”
司容浑身一抖,守卫凤凰台的侍卫都是鸟帝亲自挑选的精兵心腹,却要因为丢了一件裙衫而送命,何其悲哀
“是”
司容觉得此刻他嘴里心里满是苦涩,连说出的话都是带着哽咽的。
司容不知道鸟帝朱雀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一个人跪在空旷的大殿上,鸟族大殿寂静得掉根绣花针在地上都能听见声音。
他就这么跪着,腿脚发麻也纹丝不动。
终于有内宦看不下去,弯下腰搀扶起司容,司容才摇摇晃晃的走出大殿。
大殿内灯光昏暗,大殿外阳光明媚,暖暖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却照不进他渐渐凉透的心脏
雍和站在花园中挥舞宝剑,从容不迫的剑招里又隐隐透露出睥睨天下的雄心万丈。
“东西送过去了吗”
雍和收起宝剑,深吸一口气问。
“殿下,已经送过去了”
雍和抬头望望天空,时间差不多了,小狐狸应该收拾好了,他要去看看小狐狸穿上凤玉公主的故衣是何等国色天香
阿枫挠挠头,“殿下,君上在大殿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不仅将司将军骂个半死,还要”
“他还要怎样”,雍和白了阿枫一眼。
“君上说要把凤凰台所有侍卫处死”
“呵”
雍和冷笑一声,将手里的宝剑扔向阿枫,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枫眼疾手快忙一把握住剑柄。
阿枫抱着宝剑跟在雍和身后,没人看到雍和满脸的不屑、眼底的讽刺
这就是他英明果断的父君,不管什么时候他都能冷静沉着、轻易看穿别人的谎言,唯独对上凤玉公主的事他才会变得失去理智、变得疯狂。
凤凰台的那些侍卫,都是父君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他真的能做到如此绝情
“娘娘,奴婢听说凤凰台凤玉公主故衣被盗,君上在大殿上对着司大将军好一通训斥呢”
鸟后黛萝的心腹玫粉脸色通红气喘吁吁的跑进曦鹤宫向鸟后黛萝禀报她刚打听来的消息。
“你去把二殿下找来”
鸟后黛萝丹凤眼微微一扬。
“娘娘是想让二殿下去参与破案拉拢司大将军”
“你这个鬼灵精,本后的心事你全都能猜到”
说着就用嫩葱般的手指笑着去戳枚粉的太阳穴。
“现在司容受责,正是拉拢司容的好时候,只要这次阿启能帮司容找回那个贱人的东西,阿启登上鸟帝之位就多了个助力”
“毕竟现在雍和在鸟族文治武功都远超阿启,本后只能拉拢司容”
只要宏启登上鸟帝之位,到时候怎么处置那个贱人的东西都是她黛萝说了算。
到那时,她一定踏平凤凰台,将那个贱人的雕像砸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