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让我找纺织厂的缝纫组”陆阮阮听到江月明的话之后觉得行不通,撇开黎天河现在对陆阮阮的态度不谈,光是那套每天都有人上门学习的工作方法她就受不了。

    她现在接的工作都是急单,按照缝纫组的办事效率,她连一半的单子都做不完,反而会耽误事,这笔订单宁可不做,也绝对不能交给他们,不然的话他们一定会失信于客户。

    “如果缝纫组还像之前一样跟大家吃大锅饭自然是不行的,可是你没听说现在可以私人承包吗,我的意思是你把这个缝纫组承包过来,留下那些勤劳肯干的员工,再招募一些新人,这样的话工人、厂房,设备就都解决了,而且还不用你花太多的钱,承包费从每个月的利润里面出就行了。”

    江月明几句话就给陆阮阮指了条明路,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忙糊涂了,之前她就是在缝纫组租机器起的家,怎么这个时候倒把这件事忘了。

    工厂的三产可以个人承包的事情她在自己的时代也是听说过,只要每个月固定交一笔钱给工厂,所有的盈利就都是自己的,这个经营模式的确很适合她现在的处境。只是承包企业三产,首先要求是自己工厂的员工,之前黎天河求她进工厂的时候,她都没进,现在她提出这个要求,黎天河会答应吗

    陆阮阮的心里一阵嘀咕,可她不是一个能坐得住的人,刚刚吃过晚饭她就打算去黎天河家里商量这件事,现在每一笔订单关系的都是一大笔资金,她每耽误一天损失都不是小数。

    “还是我陪你一块去吧,免得你又一时激动说错话。”

    江月明洗好碗后主动要求一起前往,他知道上次陆阮阮对黎天河的批评是为了他好,只是她说话太不注意方式方法,让黎天河这个厂长下不了台,所以这次他一定要亲自护驾,如果陆阮阮说了什么无法收回的话,他好在旁边帮她打圆场。

    陆阮阮本来就心里发虚,现在有这位江大连长亲自陪同她自然是愿意的,她立刻到副食品店买了两罐麦乳精打算给黎天河送过去,可才刚走到半路就遇到了黎天河,他的手上也拿着好几个罐头,看样子也是要去别人家里做客。

    “陆顾问,陆裁缝,见到你可太好了,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想把你请回厂里,这次总算是碰到了。”

    黎天河一见到陆阮阮之后就主动握住了她的手,他手里拎着这么多的礼品,实际上就是要去陆阮阮的家里再把她请回纺织厂,让她重新管理大局。

    “黎厂长,厂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您慢慢说。”

    陆阮阮看到黎天河嘴边长了好几个水泡,摆明就是最近着急上火,连水都来不及喝,能够让他愁到这样的事情估计不小,否则的话也不会把一个意气风发的厂长都折磨的脱了相。

    “陆顾问,你不知道,自从你走了之后,咱们厂的效益一天不如一天,不瞒你说,下个月的工资我都发不出来了,只能先给大家百分之六十的病假工资,让大家先回去过日子,可长久下去,这样绝对不是办法,现在我只能求陆顾问想个主意,救救纺织厂吧。”

    黎天河一直在唉声叹气,他没想到纺织厂的效益居然会下滑得这么快,这让他越来越觉得陆阮阮当初说得话势在必行。

    这段时间他已经找厂里一些干私活的人谈过了,准备把他们调出纺织厂,由街道统一管理,可是那些人根本就不肯走,反而每天在他的办公室里面睡觉吃饭,一副要跟他斗到底的架势。

    黎天河这次在厂里的改革受到了很大的阻碍,不仅没有提升工厂的效益,反而让原本的效率和产品质量都下降了,市里觉得纺织厂最近的效益下滑得太快,已经撤销了他们先进的头衔,这件事让黎天河更加郁闷不已,他好不容易才让这个厂子起死回生,可还没高兴两天就被打回了原形,让他白忙了一场。

    “企业改革的确很难一蹴而就,我上次提出的方案也是考虑不周,没有考虑到工人情绪的安抚,以及他们之后的生活保障该如何安排。”

    陆阮阮听到黎天河说起工厂现在的近况时,也觉得自己太过冒进,砸人饭碗这种事在任何时代都会引起轩然大波,让黎天河一下子以一对百,的确是难以实现。

    “那陆顾问你是不是答应回厂帮忙了”黎天河听到陆阮阮在总结经验教训之后立刻觉得这件事有戏,他再次表达了自己的诚意,只要陆阮阮能够回去,他保证会严格执行陆阮阮提出的一切方案,将改革进行到底。

    “黎厂长,我的确是想回厂里,不过我想换一种合作方式,我想承包整个缝纫组,如果可以的话,承包价格由黎厂长您来定。”

    陆阮阮知道黎天河不会亏待她,一定会给出一个合理的价格,所以她直接让他报价,表示自己一定会遵从。

    “陆顾问,你想要承包缝纫组自然是好事,只是最近这段时间纺织业不景气,缝纫组是我们厂有力的效益来源,如果你想要承包缝纫组的话,承包费用好说,只要象征性的给一些就可以了。可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要接收所有缝纫组的员工,另外还有这五个人。”

    黎天河犹豫了一下说了一个很低的价位,几乎就是把缝纫组送给陆阮阮,但他随后说的几个名字让陆阮阮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这些名字陆阮阮十分熟悉,当初那份遣散名单就是她总结出来的,对于这五个人她也是头疼不已,他们都是各大车间好吃懒做的典型,平时病假一大堆,可私活却没少干,处处损害的都是厂子的利益。

    如果她有开除权的话,最先开除的就是这几个,可现在黎天河居然指名道姓的要把这几个人给缝纫组,那岂不是等于给陆阮阮塞包袱,让她以后只能养着他们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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