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玦带来的人都是好手,这一处的厮杀并没有延续多久,阮弗静静坐在马车之中,直到不远处的声音渐渐停下之后,她才掀开马车的帘子出来。
而另一边,被这些动静惊动了的使臣们也纷纷出来,便见地上黑压压跪着许多人,看起来都是江湖中人。
玉无痕正拿剑指着其中一人,“说,哪方人马指使过来的”
那人虽是被制服了,但是却还是有些傲气,咬着牙并不说话。
玉无痕可没有脾气与这帮人消磨,“不说倒是好骨气,就看你们入了地狱是不是还这般嘴硬”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这人一般那么那么嘴硬的,已经有人出言道,“没有人指使,是我们自己来的。”
阮弗已经走过来,闻言看向那个开口说话的人,是一个高高瘦瘦的江湖中人,她开口道,“没有人指使,到底是什么让你们这般不要命地在此处截杀我”
她一开口说话,众人便知眼前这气度不凡的女子定然就是阮弗了。
那人双眼发亮地看着阮弗,就像看到了无上的宝物一般。
玉无玦眸色一暗,一甩袖便直接将地上的一把断刀往那人身上扫过去,正正刺入那人的胸膛,那人睁大了眼睛,最后还是只能倒在地上。
玉无玦眼神阴狠,被捕获的许多江湖人见此,面上也不由得多了一些惊慌。
玉无玦的这一震慑,让许多人都纷纷垂头,他冷声道,“不说,此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晋王难道不知,江湖中多了一个秘密赏杀令,几乎整个江湖都知晓了,若能杀了阮弗,便得黄金三十万,若能带上阮弗的人头出现,便得黄金六十万两”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惊讶,便是阮弗都有些惊讶,“赏杀令”
她语气微冷,道,“江湖上的赏杀令,是谁发出来,总该有人知道,若是没有头儿,你们找谁拿赏金”
其中有人道,“此乃江湖秘传赏杀令,你不是江湖众人自然不懂其中的道理,只要拿了人头,去杨水江源的望月山上领赏便是”
江湖中的规矩,阮弗自然不是很明白,听到这么一说,只是转头与玉无玦对视了一眼,玉无玦神色在听到这样的赏杀令的时候,已经不是用不好可以形容的了。
那些人还跪在地上,成王败寇,自然也不敢向玉无玦求情,但是落在玉无玦的手中,也并不会是很甘心的,原先那被玉无痕箭尖指着地人冷声道,“就算晋王在此处将我们擒住了又如何,前方在杨水江边等待的不知多少人想要阮弗的命呢”
众人脸色皆沉,玉无玦扫了一眼这些人,“不怕死的不怕死地直管来便是,本王可没有那么多耐心陪着你们玩儿”
说罢,他一挥手,这些人全部都被带了下去。
自是留不得了。
待一切沉静下来之后,众人脸色皆是凝重,这赏杀令,不用想也知道,必定与北燕或者南华那边有关了,他们的目的,就算不能杀了阮弗,这一路上,必定也不会让他们一行人如此轻松离开。
玉无痕显然很是生气,“四哥,接下来当如何”
“江湖事,江湖了”玉无玦道,而后他看向玉无凡,声音微沉,“让大皇兄带人秘密登岸,皇甫彧和燕璟既然想要玩一场江湖的游戏,本王便陪着他们玩儿。”
玉无凡错愕,玉无玦睨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本王掘了燕璟的祖坟”
玉无凡风中凌乱,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啊。
哪知玉无玦下一句便道,“那便掘掘看”
众人沉默,皆是小心翼翼地看着玉无玦,反倒是阮弗在一旁,眸中升起了一抹笑意。
果然,他说万事交给他解决,便是这般
经过今夜的动乱之后,玉无玦一行反而不显得那么着急往北而去了。
而另一边,北燕的队伍也尚未到达北燕,半途之中,燕璟收到消息。
前一日他刚刚得到了阮弗与玉无玦被截杀的消息,这会儿打开刚刚传回来的消息,也不由得脸色大变,当即将手中的纸笺捏皱了,“玉无玦,你好样的”
拿着消息来的人看到燕璟瞬间变化的脸色,神色也变得谨慎了许多。
燕璟捏着手中的消息道,“即刻加快脚程,尽快回到京都,朕差些忘记了,晋王可还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能力。”
来人听此,正要躬身退下,哪知还没退下,又与人匆匆传来消息,“陛下,江湖中得到一分藏宝图的消息,指向乃是皇陵”
燕璟面色生寒,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玉无玦”
而几乎也是在同一个时间,华都之中传出了一个消息玉玺消失
如此一来,关于玉玺是否丢失这件事,便变得更模棱两可,导致群臣因此纷纷进言,弄得皇甫彧更加焦躁不已。
皇甫彧这几日变得更加消瘦了,听到外边突然传起的这一则消息,他便知道这是玉无玦留下的后手了,不由得更加恨得牙痒痒。
一个灰衣的身影出现在皇甫彧的面前,躬身跪下,皇甫彧烦躁道,“如何”
“属下无能,请陛下降罪,还是没有找到。”来人声音还有一些后怕。
他是皇室隐卫,玉玺不见了的事情只有皇甫彧和近身的隐卫知道,这两日他们就一直在寻找玉玺的踪迹。
皇甫彧怒声道,“饭桶”
传言如何激烈,朝臣如何难缠,他都还是有办法对付的,看现在的问题是,他的玉玺,是真的没有呆在原本的地方,整个南华皇宫这么大,等到他发现玉玺不见了的时候,已经是各国使者离开的时候了,那原本放着玉玺的地方,留下张牙舞爪的几个大字,嚣张地告诉他借玉玺一看,藏在宫中某处,虽是没有落款,但是那张牙舞爪的字,让皇甫彧几乎是第一时间便认定了这件事与辰国有关。
但令他更加气愤和不能接受的是,辰国竟然可以在他皇甫彧的皇宫之中这般来去自如,而成千上万的皇室隐卫,竟然没有发现,如此,让他嘎达愤怒的同时,更是感到后怕,若是玉无句当真要下手,只怕这皇宫的所有人都无法阻挡他。
可玉玺不见他自然是不能张扬,但是这时候外边却传出这样的消息,不用想也知道是玉无玦对他暗中在江湖上传的那份赏杀令的报复了。
皇甫彧闭了闭眼,道,“传赵瑾进宫,传书给杨水江南岸水军周正”
“是。”
北燕和南华还在处于纷乱之中的时候,玉无玦与阮弗往北而去的路上,却清爽了许多,便是原先那江湖人所言的在前方还有更多凶险等待的,最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不出几日,一行人便到杨水江,准备渡江北上,而江中,原先早就在杨水江中等待的逸王队伍,很快就迎到了一帮人。
见到一帮风尘仆仆的人,闲逸的逸王殿下也不免将众人打趣了一番,直到几人坐下了之后,他才似笑非笑地看着玉无玦道,“你这一趟南华之行,让皇甫彧的玉玺丢了,连燕璟的祖坟都被人惦记上了,本王可还想好好平静几年陪着舞阳长大,可不想这么快回战场上。”
玉无玦淡淡瞥了他一眼,“即便你想回去,也回不去。”
玉无修脸色一僵,不过还是笑着问道,“难不成,你真的把皇甫彧的玉玺拿走了”
玉无玦不屑一笑,“不过一块石头,皇甫彧将当成了宝,本王又那么蠢”
玉无修一噎,想了想道,“别人堂堂皇帝,没有玉玺还算什么皇帝,所以,你到底将玉玺放在了何处”
玉无玦皱眉,语气淡淡地道,“头上两丈之地。”
玉无修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地看着玉无玦,“所以,你只是将玉玺从桌上,放到了皇甫彧整日坐着的书案上边的那块牌匾上”
玉无玦直接给了他一个“有什么问题么”的表情。
玉无修呵呵一笑,“我若是皇甫彧也会想要动天下之力杀了你。”最后还是冷哼道,“尽做些缺德之事,四儿,火可不要玩得太大了,人疯起来,可都是怎么都能做出来的。”
玉无玦直接给了玉无修一个还用你教本王的眼神。
看得玉无修就想直接当场与他打起来,不过到底还是习惯了这么多年与他这般相处,另外也知道那些事儿,也并非是完全的意气之动而已,也懒得再理会他,反倒是看向阮弗那边,笑道,“载誉而归,本王还有恭喜阮同知。”
阮弗一笑,“逸王殿下过誉,劳烦逸王千里相迎,阮弗感激不尽。”
逸王闻言,面上笑开,啧啧有声看着玉无玦道,“瞧瞧你什么臭脾气,阿弗就比你会说话多了。”
玉无玦冷眼扫过去,阿弗是他能叫的
玉无修耸耸肩,唇边只剩下笑意,玉无玦显然并不太想理他,直接起来拉着阮弗便出去了。
只剩下玉无修依旧笑吟吟地看着两人,真是期待回到永嘉的日子啊,只怕这两人还不知道永嘉现下是什么状况吧,本王不就是叫了一声阿弗吗赐婚圣旨都拟好了还不兴许,不过想起如今已经擅自入住同知府的那两位贵客,玉无修的面上便升起一抹意味深长而又无限期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