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盛世绝宠之王妃倾城 >第178章 孟谦,青衣面圣
    同知府的花厅里,一个年纪约为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正坐在花厅下首的一张椅子上喝茶,他身形有些消瘦,喝茶倒水的动作举止之间却透露着一股世家公子风流雅致的味道,只是,他整个人看起来,却不像一般的世家公子一般,即便举止矜贵,但样貌却有些消瘦,更有甚者,鸦发青丝中,隐隐藏着几缕白丝,与他的年龄相距甚远,令人觉得刺目不已,他身形有些消瘦,面颊棱角分明,但从面颊的轮廓之中却能看出,此人并非天生如此,眼窝深邃,眉目刻骨,肤色微黄,定然是受过大苦之人,加上此时面上还有一些风尘仆仆的味道,更让人对他生疑了。

    同知府中自是有人招待,听到阮弗今日是去参加楚王地大婚之礼了,他便静静在府中等待,全然没有一丝不耐烦的心思。

    同知府中的人都是心思活络之人,知晓阮弗并非一般的女子,认识的人,虽然他们不知是什么人,但总的来说,也必定不是一般的人,因此,倒是没有人敢怠慢这个年轻人。

    阮弗与玉无玦进入花厅的时候,男子便即刻转头看向两人,他看到阮弗,眉目中划过一抹诧异,但很快消失,然后站起身来,朝着阮弗与玉无玦拱手道,“在下孟谦,见过晋王殿下,阮同知。”

    孟谦,虽然在来花厅的路上听到阮伯说,有一位自称姓孟的公子来府上的时候,阮弗的心中也有了一些疑虑,甚至紧张的意思,但是,这时候,真正见到了人,她还是心中一紧,看着眼前的人,眼眶有些酸涩。

    孟氏族长一脉的长孙,孟谦,在阮弗前世的时候,他与哥哥是孟家最出色的年轻男子,但是孟谦并不像哥哥一般很早就因为她所在的孟家一脉的关系就已经出仕了,只是,阮弗是知道这个人的,孩提时候,这个人,也像哥哥一般照顾她。

    孟氏翻案之后,她不愿再去看孟氏族人,赶着回辰国,避开南华和北燕的追杀是一回事,但是,更为重要的原因是,她知道,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去见孟氏的族人了,而她也只愿孟氏族人能够安好,在未来的日子,只愿他们走好自己的路便好。

    可如今乍然见到隔世之后的亲人,她心中有一股难言的滋味。

    孟谦的反应,太过自然,好像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阮弗一般。

    阮弗心中虽是万般滋味,但依旧是神色如常,只站在花厅门口不远处,在孟谦行礼的时候便停了下来,隔着距离看着孟谦,那鸦发中的白丝,还是刺痛了她的双眼,这六年,苦了孟氏族人了。

    见到阮弗没有马上回应,孟谦面上也并无异样神色,依旧站着,神色温雅,等待阮弗的回应。

    玉无玦上下看了一眼孟谦,大概也能知晓阮弗的情绪,宽大的衣袖中,无声捏了捏阮弗的手,而后对着孟谦道,“南华孟家,孟大公子。”

    “不敢。”孟谦颔首道,“如今孟家不过南华一般人家,在下孟谦。”

    玉无玦也不在意他这么说,只是点了点头,阮弗已经反应过来,神色也恢复了正常,“孟公子意外来访,倒是让我感到意外至极,请。”

    孟谦继续在原来的位子上坐下,阮弗看了一眼他手边的茶壶,淡淡吩咐了一声,“给孟公子备上南方的春茶。”

    孟氏虽是世家,但并非奢靡之家,孟家人惯常喝的茶,便是南方早春的茶叶,有些清苦,乃是孟氏族长为让年轻人铭记曾经过往岁月,不可忘记孟氏使命而定下的规矩,后来便成为了家风。

    孟谦一去西部荒瘴六年,孟家之人在那西部的荒瘴中,连茶水都未曾喝过一口,虽是不忘使命,但哪里还有这些规矩,此时听到阮弗如此说,也不由得在心中划过一抹怅然。

    阮弗神色如常,看向孟谦道,“我记得孟氏翻案,也不过是一月之前,华都的圣旨传到西部的时候,也当是在诸国使臣离开南华之后了,孟公子竟能在此时出现在永嘉”

    孟谦也并不隐瞒,重新站起来,对着阮弗深深一揖,道,“孟氏一族,多谢阮同知相助翻案之恩。”

    阮弗神色一凛,唇角抿成一条线,孟氏族人必定是知道文昌侯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但是,她也与文昌侯表示过,这件事,不必说给孟氏的族人听,文昌侯一开始还对她多有疑心,但是最后在她离开南华的时候,其实已经隐隐将她当成了忘年之交,她也相信,文昌侯必定不会是出尔反尔的人。

    见到阮弗的神色,孟谦继续道,“还请阮同知莫怪文昌侯,实乃在下无奈逼迫文昌侯,何况,华都之中的诸多事情,外人或许不知,但在下思前想后,便知道此事承了阮同知的情义,何况,孟氏族人在南方,暗中多得交趾之人的照拂,事情虽是隐秘,但孟氏即便在慌瘴中六年不出,对于世事之敏感,却并未葬在荒瘴之中,自然能看得出来。”

    阮弗听此,神色一缓,道,“我倒是忘记了,孟公子少年之时,也是惊才艳艳之人。”

    而后他看向神色温和的孟谦,道,“孟公子一身风尘,想来是这段时间,快马往永嘉而来。”

    她与使臣回国,一路上的速度都是正常速度,如果孟谦在他们一行人回国的半途中快马加鞭的话,倒是真的能够在他们回国之后追赶上来,而看他此时的神色,只怕真的是如此。

    她颇有避而不谈孟氏翻案之事,但是孟谦前来,其一便是为了此事,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尚未封口的信封,交给阮弗,“此乃在下决意来永嘉之前,祖父叫在下交给阮同知的亲笔手书。”

    阮弗一愣,孟谦已经将手书递上来,阮弗沉默了一瞬,接过,便不再说话,当着玉无玦和孟谦地面,便将信封直接打开,里边,是两张信笺,上边的字迹,笔走龙蛇,苍劲之极,乃是大家风范。

    她沉默着看完,脸色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在看到最后一个落款的时候,她眼眸微垂,长睫如蝶翼,掩住了眸中的神色,将阅完的信件折叠成原来的样子,装入了新封之中,叹了一口气道,“还望孟公子代为转告,阮弗铭记孟先生的劝告。”

    孟谦却摇了摇头,“此事,恐怕在下无能为力了。”

    阮弗眸中划过一抹诧异,孟谦继续道,“此来,孟谦有三事要做,一是为了感谢阮同知相助翻案之恩,而来乃是替祖父送上信件,三来,孟谦想要从辰国借道,前往北燕而去。”

    阮弗眸中讶然更甚,不由得与玉无玦对视了一眼。

    玉无玦双眸微眯,“孟公子要去北燕,何以借道辰国”

    孟谦道,“中原分裂,即便孟氏遭受劫难,但天不负孟氏,孟氏更不会弃天下,辰国与北燕之间已暗有合作,然,中原之主,必定不是君王无道的南华,也绝不是与邦外之人合伙的北燕,如今,孟谦不才,但这一身躯骨完好,既然天让我孟氏昭雪,孟氏未做完的事业,便由孟谦继续做下去,北燕国君与安国公主之间嫌隙初生,孟谦此去北燕,希望能对中原局势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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