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张脸因为容纳了两种表情，看上去扭曲怪异。
不过我没工夫留在水底逗弄它，是时候将邪灵引出地面。
“呃呃”邪灵嘴里低吼的同时喷吐出一团团黑雾。
只可惜它伤不到我，哪怕是剩余的一丁点雾气，也被手背上的红点吸食干净。
头一次觉得这红点格外有用，不止能吸收这些玩意还能让我活人肉。
恼火的邪灵见我转身欲走，暴躁不安地扭动着身躯，带动起铁链在水中剧烈震颤。
我往回去的水路游了几米，转头瞥见它准备追上来，口中呼噜呼噜的声音似乎想表达“你休想离开”
血红的眼里只剩下狂躁愤怒。
我出现在它面前，目的就是要扮演诱饵的角色。现在看来目的很成功，唯一的就是怎么游上去。
见身后邪灵又冲上来，我加快速度游动，企图让邪灵挣破铁锁。
果不其然，邪灵在狂怒之下很快挣脱固定在一端的锁链，如同游鱼摆动身躯追赶上来。
情况不妙，我不想被它牵制在这永世见不着光的水底，赶忙奋力向上游。
“吼”
身后又一声恐怖的怒吼，邪灵腾起身体试图抓住我的脚。
本来我眼见着头即将浮出水面，不想由于水下阻力太大，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邪灵抓住我的脚用力向后拖，力量之大几乎可以断骨分筋。
“滚开”我拼尽全力作出反抗。
幸好我只剩魂体，没有肉身的累赘下侥幸安然无恙。
受邪灵暴怒的盛气影响，黑雾又开始萦绕在周围，我们在水中扭打在一起。
不过随着我们撕扯不断，我手背上的红点也在持续吸收黑气，滚烫的温度令井水腾起阵阵白雾。
意识到不能继续耽搁时间，我干脆拖着邪灵浮出水面。
好在绑在腰上的绳子还在，罗宋并没有抽上去，我一只手与邪灵做抗争，另一只手拽动着绳索。
按照之前我与罗宋约定好的，拽动三下绳子之后，井外立即作出响应。
我听见陈老头和乞丐的声音，他们大概也猜到邪灵被成功引上来，立即合力将我拖拽上去。
而邪灵还没有放弃，拼了命地把我往下拖，嘴里不住地发出阴嗖嗖的吼声。
黑雾顺着井壁一路上行，直到我又闻到井口那股腐烂的气息，外面明亮的光线也随之照射过来。
“快把他拉上来”陈老头话语匆匆。
我爬上井沿意外发现附近地上多了一张纸人。
“下面还有一个”
乞丐帮着罗宋拽住我的手，看到拖在我脚下的邪灵发出惊呼。
我单手撑住井沿，双臂被两人用力拉上来，身子还没稳住，只觉乞丐把我推给罗宋。
“先把他安顿好”陈老头告知罗宋，挥手把事先准备好的纸人递给他。
我能看见罗宋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纸人，看着我一脸欲言又止。
眼下情况混乱，在邪灵被我硬生生拖出井口之后，由于暴露在外界，它的力量顿时如虎添翼。
黑雾再次凝聚起来，附着在邪灵身上仿佛成为它的盔甲，乞丐企图用黄符震慑却无济于事。
“这个对付不了它”陈老头恼火地提醒。
说罢，他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下另一道鲜红色的符箓，又将朱砂平撒在上面。
我看着惊奇，凝神观察着陈老头的一举一动。
邪灵速度极快，飘荡着冲向他发动攻击，陈老头年纪虽大，但关键时刻毫不含糊。
受到陈老头出其不意的一掌，邪灵连连退后，叫声也更加凶悍凄厉。
至于我除了在一边旁观，也将魂体重新附身在纸人上。
一附身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这陈老头准备的纸人着实粗糙。
附身进去动都不能动一下。又不敢贸然站起来，里面的竹架感觉都能感觉太过于劣质，站起来只会增加损坏程度。
这纸人身恐怕也只有出自李若天的手才能活灵活现了，一般的纸人着实不舒服。
稍微一点风吹，身体就如被刀割一般，疼的厉害。
忍着疼看陈老头那边，已经接近了尾声。
邪灵跪坐在地上，原先的哀怒变成了哀怨，看起来着实诡异。
“为何阻我”邪灵开口，像是女的和男的一起说的，难听的很。
“想阻止你就阻止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乞丐用小拇指挖了一下耳朵，不屑的说道，“废话真多。”
“你们帮我，我能许你们想不到的好处。”
邪灵并没有看着乞丐他们，反而扭头盯着我和罗宋。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倒是把我和罗宋的底看的清楚。
但是我不会信他的话。
当初许了女鬼好处，还不是随手就处置了。我们这样子，跟捏死蚂蚁一样。
“什么好处让我们当皇帝还是统治天下”乞丐嗤笑，嘴不饶人说出的话却异常顺心。
头一次觉得这人的嘴是个好东西。
“只要你想，我能给你。”邪灵又看着乞丐，竟对他的要求没有异议
连我都惊讶了，这也太能吹水了吧
这一句话下来，乞丐都惊了。
“卧槽，我以为我是最装逼的，没想到你这狗东西比我还装”
“成了，都别在这里了。”陈老头在井沿磕了磕自己的烟锅，然后又拿起来吧嗒抽起来，“要么入阴间赎罪，要么死。二者选一，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选不选都是死，我还有其他可以选”邪灵愤怒的看着陈老头，奈何陈老下手太重让邪灵生了恐惧心理，不敢轻举妄动。
“不选”陈老头不怒自威，乞丐缩了一下脑子躲在罗宋身后。
“这老头子这个模样八成是生气了，以前他这个样子都会把我打的半死。”
罗宋没反应，倒是我憋着笑。
“别以为我看不见就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乞丐瞪了一眼罗宋手上的我。
罗宋估摸着他下手没轻没重，转了个身子不让乞丐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