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三国飞将吕布 >第九十九章 无当营
    吕布顿了顿,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朗声道,“糜竺若是愿意来,本官就封给他河东郡郡丞之职”

    寻常的郡丞,自然无足轻重,但河东是何地仅次于汝南郡、南阳郡、河南尹的大郡又是关内之地,比邻洛阳,经济前所未有的发达

    就算经过董卓那么祸祸,也不会太惨。

    而这样的一个河东郡,吕布肯让糜竺一个新来之人担任郡丞,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和信任,由不得糜芳不心生欢喜

    不过糜芳不光欣喜,亦是身怀忧虑,所忧虑者,无非其兄糜竺,是否能真的举族迁移至此地,要知道,徐州离着并州,那可真是十万八千里那么遥远,其中的困难,只有糜芳自己知道。话说糜芳也不傻,通过和吕布的一番交流,糜芳已经猜出了吕布的心意其实是在他的兄长那里,自然要慎重考虑。

    念及至此,糜芳恢复了往日平淡的面容,言辞有度道,“将军,吾自当写信阐述此中之事,然若吾兄不来,也请将军莫要怪罪于我。”

    “放心,如果你的兄长是糜竺,那么他一定会来。”吕布满是自信,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

    见吕布言之凿凿,糜芳心生诧异,却没有再问。

    “主公,咱们不是开春再进军吗”王当是知情人,闻言也是愣住,看向了吕布。

    见王当的注意点放在了这个上面,吕布怒其不争的瞪了一眼道,“兵行诡道,难道要等李傕郭汜做好防范再行进攻你有没有脑子”

    “主公那粮食怎么运输这地面冰滑,牛马粮车如何行走”王当没有改变心意,反而固执的皱眉谏言道。“请主公三思”

    “哼,天气冷峻,地面难行,又非止我们,西凉仰仗的铁骑更是难以发动,此时不战更待何时更何况,本将早已有所准备,攻占河东指日可待。”吕布冷冷一笑道,“至于运输粮草有一种东西,叫做雪橇。”

    “...”

    永安。

    这是一座饱经风霜的城市,曾几何时,它也曾辉煌鼎盛,商人云集,车水马龙。可自从董卓派遣李傕郭汜,占据了河东之后,一切都变了。

    大街上的人流已没有往日那般拥挤热闹,显得无比冷清。这时,身披皮甲的西凉铁骑三两成列,策马气势汹汹的奔来,往来民众闻声让道,这时道路拥挤的一侧,一位身着锦带黑服,头顶文士冠,脚踏软羊皮靴,目光沉着,面容颓废的男人犹如鹤立鸡群,这男人有股特殊的儒雅之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竹子特有的清香味道,令人心旷神怡。这人,叫做卫觊,当下见了西凉铁骑的嚣张跋扈,也是幽幽一叹,不复多言,排开人群,孑然的向一处小巷走去。

    卫家,这是在河东,乃至关内,都排名第二的世家,时至今日家丁不旺,作为家主的卫觊已近而立之年,却连续夭折两个儿子,已是心灰意冷,连日里连最爱的书画都不曾多看一眼,只是在外面打酒,返回家中饮用。

    就是这样的一个颓废男人,谁能想到这就是当今大汉里文坛地位堪比昔日郭林宗的大儒学士

    光凭他一个人,就能撑起一个卫家的名声,让卫家成为堪比关内第一世家拥有四世三公的弘农杨氏

    他撰写的诏令、驳议等有数百篇,出口成章,落笔成文,学贯古今,书法之道足以和蔡邕并驾齐驱,后人评为善草及古文,略尽其妙。草体微瘦,而笔迹精熟,不仅如此,他还编写了新的律法总之,这是一个大才子,而且还是有真才实学,利国利民的能臣。

    可这样的人,往往手无缚鸡之力,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比如眼前,当卫觊路过一个小巷时,就遇见了三四个持剑西凉将士威逼一个良家女子就范,他怎能对于女子的呼救充耳不闻岂能对这等暴行视若无睹而绕路而行

    “卫觊在此,贼子敢行阉事乎”卫觊将手放在了腰间,却猛然发现自己没有带剑,只得拔出酒壶掷了过去,准头不错,砸了个正着。

    四个西凉将士见有人不识好歹,面面相视,随即一个膀大腰圆的西凉士兵手持利剑,大步走了过来。

    只是粗略一交手,卫觊就被打翻在地,三四个西凉士兵围着卫觊一顿拳打脚踢。

    说实话,倘若不是卫觊之名过盛,李傕郭汜嘱咐手下士兵不要伤其性命,恐怕卫觊早就被一剑捅死了。

    当西凉士兵们哄然散去后,卫觊已经是鼻青脸肿,衣衫缕缕,狼狈不堪,甚至比起那个良家女子,他才像是被欺凌的那个

    “多谢卫学士,多谢卫学士~”那个良家女子盈盈下拜,目光盈盈,试图为卫觊按摩青肿之处。这一拜,同样衣衫褴褛的良家女子就展现出胸脯上那一抹雪白沟壑。

    “男女授受不亲,此举岂不碍了小姐名声万万不可,此中事已了,小姐自行离去便是。”卫觊将女子送走,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肌肤之亲,甚至不用正眼视之,临走之际还嘱咐道,“农安比邻界休,乃河东与太原分界处,如今西凉大军驻兵于此,兵荒马乱不比从前,请小姐少些外出。”

    说完,这才离去,方走到巷头处,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正在笑意盈盈的等待他。

    卫觊算是长辈,见状,连忙衣袖遮脸,无颜相对,知道左右也无出路,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开口道,“元龙贤侄何时至此”

    陈登将自身的大氅脱下,披在了卫觊的身上,收敛笑意,毕恭毕敬且崇拜的看了眼卫觊,正色道,“昨夜至此,听闻婶婶说您外出买酒,料想必定此时归来,故在此等候。见卫叔被打,侄儿却怕打草惊蛇,袖手旁观,着实惭愧。久闻卫家叔父,有君子之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是卫叔能救得了一人,可能救得了满城之人,关中百民,天下黎民乎”

    “你休拿言语诓我,你此来所为何事,我已尽知,却是不知骠骑将军进城,可能厚待我等世家之人”卫觊早已和陈登有联系,甚至陈登昔日曾聚集河东大小世家子弟,商谈归属吕布一事,卫觊所在乎的,并非是谁人来统治河东,就算是李傕郭汜统治,得了董卓授意,也是对他卫家乃至河东世家都毕恭毕敬,秋毫不犯。

    单说他,李傕驻兵于此时,就将他拜为幕僚,参与廷议。

    哼哼,方才那几个士兵估计不知,稍后有他们好果子吃

    同为世家中人,陈登如何不知眼前这个叔父的心思当下和蔼一笑,道,“此中机密,不足为外人道也,当进内室,再行商议。”

    “嗯”卫觊鼻子里出气,看向陈登,良久,方才大笑着抬步前移,向家中走去,“那就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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