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国殇——旧时堂前燕 >第四章:问罪廷前
    书接上回,却道王谢两府结亲,又言苏景谦领旨挂帅、校场点兵。全军将士整装一日,便于次日卯时集结,辰时出征。

    次日辰时,苏景谦备齐三军将士,身着乌金铠甲,手持丹凤钢叉,胯下一匹红白相间的血染百花驹。他催马于三军前,厉声喝道:“三军的将士们,如今北魏鲜卑犯我边境,罪不容诛。我等忠勇之士自当上阵杀敌,驱除蛮夷、捍我河山。今日本帅于校场集结三军,我希望在场的所有将士来日能与我一同班师还朝,凯旋而归。传令下去,祭旗出征”

    随着苏景谦的一声令下,便有左右士兵在三军帅旗前,供奉祭品、宰杀猪羊,以祈求首战告捷,旗开得胜。

    祭旗完毕后,苏景谦在三军阵前指手举钢叉,指着正前方道:“全军出征。”苏景谦策马向前,他身后的三军将士亦是身披战甲,手持兵刃,有的骑马,有的步下,皆是斗志昂扬、阔步向前。

    刚一出校场,便从军门外的一旁,闪出一人一骑来,只见此人头束方巾、身袭白衫,腰间悬着一把凤仪剑、胯下骑着一匹狮子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太子少保、“建邺三子”之首的王教王尚儒。

    王尚儒见三军将士出得军门,便催马上前,到苏景谦马前道:“景谦,我来送你出城。”

    苏景谦答应一声笑道:“有师兄来为我等送行,我等必定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王尚儒调转马头,在苏景谦身旁拱手道:“请元帅开路。”

    苏景谦答应一声,喝了一声:“驾。”便催马先行。王尚儒见状后,双腿一夹马腹,与苏景谦并驾齐驱。那三军将士见了后,亦是依次向前进发。

    三军将士行至建邺官道,王尚儒轻叹一声道:“景谦,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待我送你出了这条街,便也是要到了分别的时刻了。”

    苏景谦朗笑一声道:“此条街通往城外,由此到城门少说也要个把时辰,师兄又何必过早感慨呢”

    王尚儒也随即一笑道:“说得也是。景谦,今日大军出征,城中禁令,任何人不得在行军期间到官道上来。左右这道路上无人,你我何不策马狂奔,比赛一番,看看究竟是你的百花驹快,还是我的狮子骢强。”

    苏景谦欣然答应道:“此议甚好。那城门处恰有一间酒肆,你我师兄弟二人便率先到那酒肆去痛饮几杯,谁若是慢了,谁便请了这顿酒。”

    王尚儒答应一声,那苏景谦,又对身后的三军将士说道:“尔等且先自行行军,我与王少保先到酒肆等候尔等。”说罢,策马扬鞭,疾驰而去。那王尚儒见状后,也催马前行,直追苏景谦。

    只见那:大道宽阔奔双马,奋蹄长嘶争高下。一个是雪域狮子扬天下,一个是千里良驹号百花。各自奔走不想让,两番并驾怎经夸那少保双腿微夹甩开驾,这元帅扬鞭策马又追下。争争抢枪难分胜负,不知不觉齐至酒家。

    王尚儒与苏景谦同时勒马,相视一笑。王尚儒催马向酒肆而去,对那堂倌说道:“小二哥,打上两斤烧酒,半只熏鸡,两盘牛肉。”随即又对苏景谦说道:“景谦,今日你率军出征,这顿酒就当是我来为你践行。”

    苏景谦笑了一声,答应道:“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翻身下马,将狮子骢与百花驹拴在了酒肆外,便一同进了酒肆,选了一处雅间。过不多时,那堂倌便将所点的酒食端上,二人边吃边饮,谈论起年少时一同练武的往事及临别的感慨,不由得时过匆匆。二人酒正酣时,那三军将士也已行军至此。

    王尚儒与苏景谦二人出得酒肆,牵了坐骑行至军前。那苏景谦立于马上对着那守城门将喝道:“城门上的将士听着,我乃是北伐大元帅苏景谦,今日率军出征,请速开城门,放我等出城。”

    苏景谦话音刚落,那城头便闪出一位年少儿郎。此人无盔无甲,只穿了一身布衣,腰间佩刀,对着城门下的三军将士说道:“列位将士,苏景谦不过泛泛之辈,如何能统帅三军请将士们上报朝廷,另选良将之后,我在放尔等出城。”

    这儿郎姓郭名元宗,是将军刘裕府中的门客,亦是有着一身的好武艺。当日只因其性格残暴,王氏父子便没有举荐他来挂帅。此番他在此阻拦三军,亦是报复当日王尚儒推举他人之辱。

    苏景谦见城门楼上的是郭元宗,便心下起疑地问王尚儒道:“师兄,这郭元宗何时成了守城门将”

    王尚儒道:“他不过是刘裕府中的一门客,并无官爵,况且他无盔无甲,一介布衣,定是在此犯上作乱,阻挠我等。”说罢,他催马上前,对着城门上的郭元宗喝道:“大胆郭元宗,竟敢在此冒充守城门将。我问你真正的门将现在何处”

    “你问的可是他”郭元宗应了一声,忽从下方拾起一枚人头,顺势向城下抛去,十分不以为然地道:“已经死在我的刀下了。”

    那守城门将的头颅刚好落在王尚儒的马前。王尚儒低头望去,不禁勃然大怒,对着郭元宗戟指怒骂道:“大胆狂徒,此乃朝廷命官,你竟敢随意处死,该当何罪”

    郭元宗冷笑一声道:“区区一个守城门将,死不足惜。我今日杀了他,也总要好过他放苏景谦出去祸乱三军的好。”

    王尚儒怒道:“你尚如此草菅人命、性情暴烈,又有何面目指责他人”

    郭元宗冷笑道:“他苏景谦不过是初出茅庐的乳臭小子,有何德何能统率着三军将士而我十余年来随刘裕将军四处征战,先后同刘将军收复淮北、攻灭南燕、北灭后秦、西灭西蜀,这般驰骋疆场又如何做不得这三军统帅”

    王尚儒道:“你虽久经沙场,但却凶残无道、有勇无谋。你不仅在两军阵前杀人如狂,对待手下士兵亦是非打即骂。试问如此又如何得军心,更如何能做着三军统帅”

    郭元宗又冷笑一声道:“纵然我做不得这元帅,也该由刘将军来做。”

    王尚儒知他是有意在此阻挠,便也不愿再与他理论,当即双腿离蹬、向上一跃,使身体脱离了马背,又将右脚在马鞍上一点,借势又窜出数尺。王尚儒飞至城门前,又伸出手掌在城楼墙壁上一拍,顺势身体向上一纵,翻身飞至城门楼上。

    王尚儒飞上城楼,信手拔出腰间的凤仪剑,指着郭元宗道:“郭元宗,命苏景谦挂帅出征,此乃皇上的旨意。你若再于此横加阻扰,我便要将你就地正法。”

    郭元宗不禁轻笑一声道:“王教,我知你是当朝太子太保,又居于建邺三子之首,你们琅琊王氏更是名门贵族,自元帝时期便是王马共天下,你们王家人随便杀了谁那也算不得过错。不过王教你可别忘了,纵然你名声、地位再如何显赫,你也不过是一介书生,若说到动武你可未必是我的对手。”说着他亦是抽出随身佩刀,拨开王尚儒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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