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夫人接着道:“谁把越儿跟照儿伤成这样的”
”夫人,你先别急。这事为夫自有分寸。你别搀和“
”要什么分寸,血债血偿说,是谁你要不爷们,水师姓苏的多了去了。老娘带人去。“
”夫人,大夫说越儿的伤要静养,咱们不要在这吵了。“
刚好吴掌柜带了个人进来,”都督,这位是金一针金大夫"
连佐鸣如释重负,“金大夫可休息好了”金大夫富态的很,面如冠玉,保养的好。像个富家翁,不像个大夫。
“回都督,休息好了”
“那请大夫看看”
连夫人也是安静下来。
金大夫走到秦越跟前,搭脉。闭目。凝神。良久,才睁开眼。又是打开裹伤的白布。仔细看了看伤口。
这才开口道:“都督,可否叫几个木匠做张床。钉好框架,不用放床板,只用一层结实的白布撑成床板就好。最好做两张这样的床,撑布一定要保持干净,一天一换。这是贯通伤,背后的伤口不能捂,天气炎热,化脓了就不好办了。“
吴老板赶紧出门找木匠。
随后,金大夫打开药箱,取出银针,”这里人太多了,都出去吧”
只剩下连照趴在床上,瞪着大眼睛看着金大夫稳稳的在秦越胸口扎上三根银针。忍不住问道,“大夫,越哥几时醒啊”
金大夫和蔼的笑道:“马上”
连照喜不自禁,“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大夫打了噤声的手势。连照立马捂住嘴。
金大夫扶起秦越盘腿坐直,左手按住秦越的肩膀,右手回收,闭目运气。缓缓的前伸贴上秦越的后背,内劲猛吐。秦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淤血。虚弱的叫道:”好痛啊“
连照却是大叫,”越哥醒了,越哥醒了“一激动站了起来,扯动伤口,”哎呦痛死我了“
连佐鸣,连夫人赶紧跑进来。看到微微睁开眼睛秦越,喜不自胜,连佐鸣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连夫人到底是女人,秦越每年有大半年都在她身边呆着,本身就是亲戚,感情深厚,跟儿子没什么区别。没忍住泪水哗哗留下来,”越儿啊还疼吗“
秦越声音很小,“婶婶,疼”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忍几天啊"
秦越慢慢点点头,”婶婶,饿“
”跟婶婶说,想吃什么婶婶给你做”
“鸡腿”
连夫人喝道:“吴老二,拿鸡腿来”
金大夫一边插话道:“夫人,伤者不宜油腻”
连夫人这次想起来,连忙擦擦眼泪,对着金大夫一个万福,“大夫,请受一拜。水师上下感激不尽”
连佐鸣也跟着道:“金大夫,也受连某一拜。但有所求,水师莫有不从”
金大夫连忙托住连都督和夫人,“救死扶伤,份内事折煞小人了”
金大夫又道:“清粥最好。三日后,可加些鸡腿丁。以后每日逐次加上荤腥就好。东家带来的老山参每日也炖上一颗。配合着来。有个一个月大约就可以下床了。”
吴老板道:”都督,已是晚饭时刻,外边酒席都预备好了。何不来点实在的,席上多敬金大夫几杯。“
连佐鸣忙道,”好好金大夫请“
众人都去了前厅。念念和明月才进来。
秦越看了看明月,冲她钩钩手指头。明月走到床前,秦越还是钩手,明月侧身靠前些。才听见秦越微弱的声音,”再近些“
明月只好将耳朵贴了过去,秦越深吸口气,”恩真香“
明月面红耳赤。
连照看傻了,看向念念,“念念姐姐,我也要闻”
念念也是一红脸,小嘴一嘟,”不许欺负姐姐“神态娇羞之极,连照又看傻了。
前厅,雅间。
连佐鸣一连给金大夫敬了三杯。连夫人又进来敬了三杯。吴掌柜也是三杯。金大夫不胜酒力。推说旅途劳顿,先行告辞休息去了。
雅间就剩下连佐鸣,沈万,吴掌柜了。
连佐鸣举杯,”沈兄,这杯敬你多谢你带来金神医“
”都督见外了。份内事。“
二人一饮而尽。
沈万道:“连老弟,冒昧问下,年前所说之事,大都督考虑的怎么样了”
“沈兄,你不来,我也准备去信让你来一趟。都准备好了。“
沈万一拍桌子,”太好了。海贸一途,怕的就是海匪。十年前,我沈记货船最远到过直罗。瓷器,丝绸,茶叶在那里是供不应求。再带回来香料,毛毯,象牙。一趟下来都是百倍的利润。只可惜,这几年水师裁军的厉害。水师也只能保护近海。过了月亮湾就鞭长莫及。这几年奚傲,丸岛,截断南洋,所谓海贸不过是此二国的二道贩子。还有大大小小的海匪。海贸早已是日薄西山,一年不如一年啊“
连佐鸣也叹气道:”南州四县水师军户裁军过后上百万人,青壮二十万耕无地,无手艺,经商不通。大多水师军伍出身,就会些刷刀弄枪拳脚功夫。每日里就会打架闹事,大都督和宗族长辈都是操碎了心。倒是还要感谢沈掌柜替他们找了个出路。“
”这说的哪里话,没有水师,哪有我沈家的今天。再说了,在商言商,你们出人出船护我通商南洋,我出钱那就是理所当然的“
”大都督说了,水师只要四成。“
”不行,一家一半,我虽是商人,哪里不知道这里面干系巨大。大都督身居高位,不忘宗族,甘愿冒此大险。我等商人还算不出这帐来么
连佐鸣想了想,“我们所谋划之事,为何齐世严知道了”
沈万一惊道:“什么”
”但也不是什么坏事,齐世严想分一杯羹。有个东南总督站在后面,我们的谋划就有可能光明正大了。“
齐世同习惯性的揉着脑袋。东南总督府处在运河边上。空气宜人。风景秀丽。闲暇的时候,总督大人喜好在运河边上垂钓。今日虽是公休,齐世同却没了这个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