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策随着老者下了船。
清水城地处中州平原边缘，清水中。西进的必经之路。南下顺风通海。号称九州通衢
墙高城坚地势厄要历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清水码头更是景朝最繁忙的码头之一。清水河面舟楫如梭，帆影密布。这里的商税历来就是清水城赋税的大头。
老者背着双手，昂首走进青石板路上。过往嘈杂的人群不约而同的让开了一条路。惊奇的看着他，不可思议的想着的自己怎么就靠边了。
易策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心里大概对老者的身份有了些计较。
老者似乎对清水城很熟悉。到了家绸缎庄。
“现成的衣服，你看着我与这小子的身材各要个三套。”
易策赶紧上前，“老前辈，带我出来已经很感激不尽了。哪敢让前辈再破费”
老者爽朗一笑，”马上就用得着的。说不定还少了“
易策的心思没那么复杂。这一路跟着老者听了太多不知所然的话。反正想不明白，也就不多想了。
出了绸缎庄。
老者一路向北。易策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不由己的跟着老者。
直到到了一处宽绰绵延的兵营前。
易策看到了辕门灯笼上的“府军二字。才知道到了清水城府军大营。
两名守卫呵斥道：“站住了。做什么的”
老者面露微笑道：“我这有锭银子。不知道二位想不想赚呢”
两个兵卫顿时眼睛睁大，“说来听听”
老者示意易策上前。
易策赶紧道：“我想见下你们的沉副指挥使”
兵卫道：“我们这里哪有姓陈的副指挥使。我们这副指挥使姓古。”
易策又道：”就一个副指挥使吗“
“是啊”
“那你们指挥使姓什么“
“我们头姓阎。阎王爷的阎。阎志平“
易策不死心的又问：“那你们这有没有从西军转过来的大人呢“
兵丁大笑，”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西军伤退，荣归都是在益州好不好。怎么可能安排进几千里外的清水城“
易策心凉如清水河。
老者随意的把银子扔了过去。
易策还是不死心，“那你们指挥使副指挥使还有一干都统们有没有一个生得唇红齿白，英俊潇洒的儿子”
兵丁哈哈大笑，“我们副指挥使古大人今年才三十。前年刚娶亲。我们头倒是五十了。三个闺女。去年纳妾才生的公子。至于都统们一个个都是三大五粗的。哪里生得出你说的那么俊的后生小子。”
易策彻底绝望了。
老前辈说的没错。若是在射阳就对柔儿起意，那么之后的交谈怎么可能是真的
失魂落魄的易策不知道怎么离开的府军大营。
只是还记得跟在老者后面。迷迷糊糊的来到了一条僻静的胡同。
老者站在一家门口端详了半天。而后大踏步了推门。
过了影壁不大的院子里堆满各了琳琅满目的各色何物。
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在那里扒拉着算盘。
看到了老者走了进来，掌柜的算盘啪的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惊吓只是一刻。而后从容的捡起算盘。
老者颔首，“你不够资格跟我胡扯。我来这里，只是想问问你的背后究竟是谁“
中年男士保持微笑，“十五年了。一切都没变“
“那就是说，死你也不会说的喽”
“十五年前，前辈极其狠厉的手段逼供晚辈同门五十二人，可有一人吐露半个字”
老者纵声大笑，“好吧今日找你就问你。当年你纠集一百多死士追杀老朽。今日这里有多少呢”
“前辈来得匆忙。哪里有时间召集人手”
“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你这份淡定着实让老夫欣赏，只是你明白这淡定救不了你的命”
中年男士不再有丝毫犹豫。手中的算盘突然散架，算盘珠犹如漫天散花般扑了过来。
老者没动，任由那些个算盘珠子打在自己身上，暗含内劲的算盘珠力量奇大。在老者刚换的衣服上打出一个个大洞，只是不再如老者肌肤一丝半毫。便纷纷落地。
中年男士苦笑道：“恭喜前辈武艺精进如斯了。“
老者弯腰捡起一粒算盘珠，“客气了”
屈指一弹算盘珠。速递不算快，中年男士一个提纵，想要避开。算盘珠像是有灵性一样，如影随形般倏地弹起，深深没入中年男士的额头。
中年男子的身躯凭空掉下，压垮了面前的八仙桌。破裂的声响惊醒了游离中的易策。
失声惊呼道：“前辈，你怎么杀人了”
老者开始换衣服，“你没杀过人么”
易策下意识的摇头。
“那你这一身功夫怎么来的”
“小时候跟着叔伯们一起练的。”
后院突然一只响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上云霄.........
老者不语。换好了衣服。打量了下四周。转身出门。
易策有些慌张的跟在后面，“就这么走了么刚才那响箭，是不是报信啊”
慌乱中掩上了大门。出门四下看了看有没有人。
赶紧跟上老者的步伐。
老者没回头，“你还跟着我做什么你已经出来了。该去报仇去了”
易策道：“前辈，晚辈一直在家中跟着父亲磨豆腐。后来追随柔儿去了达州。在达州大营中当了半年的兵。历练经验欠缺，实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还请老前辈指点一二。”
老者突然站定，”好了你走不了啦“
“什么意思啊“
胡同前方突然闪出几个黑色劲装大汉。
易策愣住了。刚才的响箭果然是报信的。
身后也悄无声息的出现无数劲装大汉。俱是面色不善。
老者笑道：“你没杀过人可怎么办这些人可是来杀人的“
易策木然道：“为什么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
老者没有答话。凝神看着对面黑色大汉中走出的一个玄衣男子。
玄衣男子面容清癯，两鬓霜白。有些老相。
老者哼了一声，”袖里乾坤郭真。你也当走狗了“
郭真施礼，“万兄久违了衣食住行，花钱的地方太多。万兄，莫怪“
万姓老者傲然道：“你凭你，能留下老夫么”
“孤刀天下走谁能留得住呢郭某亦留不住。郭某只是将万兄的步伐迟缓片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