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在查看四周的景物。随着每一个照射在墙壁上的斑点移动，我隐约看到很多罗马石刻，我自己并不懂里边的内容，只是看得出和一场战役有关，能看得出海参波塞冬在召唤一种怪物，巨大的八爪鱼。再后面的内容被一层厚厚的苔藓植物覆盖住。也分辨的不清楚了。
我用自己的手电照射到地面，看到地面上躺着许多蜷缩成茧的人，他们的身体被鳞片包围，有些人的身上的鳞片并没有长满。甚至可以看得出一个人的半张脸的样子。他们大都表情狰狞，这种表情是在人生活常用的面部表情中难得一见的，甚至说这些脸表现出一种扭曲的样子。嘴的歪斜程度甚至到了眼角。不知道是身体构造皮肤肌肉真的发生变化了，还是人陷入了嫉妒的痛苦之中。
“你们快过来”肇丰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哪个能告诉我怎么办”这样一声喝亮的嗓音惊动了所有人的思绪，所有手电筒的光线齐刷刷的向哪边照射过去。
远处的我看到肇丰正在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倒在地下瑟瑟发抖的唐凝。
众人走过去，看到肇丰把身上的衣服披在唐凝身上，但是她的抖动并没有消除，反而更加的厉害。她嘴唇煞白，头发阴湿，双手蜷缩住不停的颤抖。
肇丰的动作十分的急切，自己拼命想做点什么，质问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水手们却都低头不语，我一时摸不到头脑，他们的样子像是有办法解决，只是难以说出口。
“你们他妈的磨蹭什么。司机不给钱了，就不干活了”肇丰骂道。
我赶紧打圆场“有什么难处可以说出来，钱我们不会少给你们。”
一个水手讲了话，我记得是那天我去找司机守夜的水手。“她这情况是海水冷的缘故，现在体温恢复不过来。需要有人脱光了用体温焐热。就这一女生”他说完这句话我到觉得这里的水手素质很高，不愧是司机亲手挑选的。
肇丰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唐凝。唐凝点了一下头。肇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也开始脱唐凝的衣服。只剩下了内衣。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倒在了茧堆里。肇丰紧紧的抱住唐凝的身体，我不知道这种体温的直接传达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种情况并不关乎性，只是在乎一个人没有理由吧。
我注意到在场人的眼睛。他们还是目不转睛的看向眼前的这般的场景。我无法猜测别人想的是什么，只是觉得他们眼里这是有性吧。
只有千悠鹤和一只闲云野鹤一样，观察着一具尸体。对于我们在意的事情完全没兴趣。
我慢慢朝他走过去，期间踩踏了这些地上的人茧。觉得这都不是活物了也么有必要敬畏什么。
千悠鹤看了我一眼依旧没有理我，继续用手电去观察。当我看到他手电照射的半张脸的时候我惊了一下。三步并成两部凑到跟前看。我看到了一张我不能相信的脸，我确定是司机的脸。只是这张脸不一样的是，他的表情十分的安详。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哭泣。只是觉得司机为千家卖命不容易还有我们那一晚上的畅谈。一个这样刚强的人临死也要守护一样东西。或许他的心理还是有珍爱的人。也许是他的老爷，也许是千悠鹤，这都是他最简单的保护。没有过多情感的保护吧。
千悠鹤看我愣神，不紧不慢的说了句“手里抱的是你母亲的骨灰吧。我看着想。”他用下巴示意了我一下。
难道司机为了我去拿我母亲的骨灰吗难道司机就是为了满足我和我母亲的愿望才这样做的吗为什么我不知道他一个人在船上面对了什么，最后终将葬身大海，由人变成了茧，成为这群女妖的卵。为什么他要面对这样的命运，他难道就没有家人吗也许，也许没有吧。有时候头脑简单的人，他的爱才最纯粹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了眼睛莹润了我的双眼。千悠鹤在我旁边说道：“诶，你流鼻血了。“他用他的胳膊擦了擦我的鼻血，我看到他袖子红了一块，虽然是黑色上衣，但还是可以看出来的。“你就在这好好看看吧。走的时候，什么都别带上，司机的事情也不要说。那些水手可都不是吃素的。”说完他大步向前走去。
我拉住他，此时眼泪已经冲破了我的眉心。“为什么为什么司机用生命拿回来的母亲的骨灰也不能带走你们为什么都要这样，这样的无情。”那一瞬间我觉得千悠鹤真的和一个陌生人一样，他完全不了解我是怎么想的，意味的只有现实，现实。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来到这里要学会活着。”他留下了在蹲坐在原地的我。随着灯光远去。我渐渐的觉得自己像一个五岁小孩一般，不敢去面对这些现实，只是一味的追求自己的感情寄托。而寄托的地方，就是我此刻所处的虚无。
我趴在司机身上听到了他的心跳。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也许是女妖卵的心跳也说不准呢。
我摸着母亲的骨灰，想到母亲的愿望。想到了司机答应我要带母亲去看蜃楼，最终来到了这个地方。也不算司机食言了。因为他做到了自己所做的。有时候千悠鹤说的并没有错，我们还要活着，在水里有很多东西都缺不了那些水手。刚才他们的那些素质高可能就是伪善的假面。就像是当初千悠鹤从来没相信过司机一样。或许这是他们的世界。或许他们一直保护我，就是保护我的心灵不要去面对现实。
我站了起来，给面前的人鞠了一躬，小心翼翼的走到他们那里去。
我告诉自己的只有一个信条。或许是刚上岸的缘故。海水依旧很多，沾湿了我的脸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