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乔诚 >第245章我想离婚
    是九朵蔷薇!

    她怔了一下,抬眸看他,没想到他会突然送花给她。

    “我刚去问过医生,看了复查结果,现在可以出院了……这位是?”他笑着走进来,把花往沙发上丢,视线落到了崔律师的身上。

    “您好,我姓崔,是和仁律师所的律师。”崔律师站起来,主动向他伸手。

    黎穆寒的笑容浅了浅,和他握了手,转头看冉糖,“你是冉冉的朋友?”

    “哦,也算是。”崔律师笑了笑,向冉糖点点头,低声说:“那今天我先走,我们电话联系,祝你早日康复。”

    “好,我就不送了。”冉糖扶着沙发站起来,目送他离开。

    “什么事?”黎穆寒的笑容完全消失了,盯着她的脸沉声问。

    “没什么。”冉糖抓抓短发,还不知如何开口。

    “告诉我。”黎穆寒往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滚烫的掌心,烫得冉糖有些退缩。她抿抿唇,坐到沙发上,勾着头,想了许久,才小声说:

    “我想离婚。”

    骨节咯吱的钝响,是他在用力攥拳。

    冉糖抬头看他,他双瞳里全是愤怒。她苦笑了一下,往后缩了缩,小声说:

    “请别发脾气,请你听我说。”

    “说什么?起来收拾东西,回去了。”

    他冷冷地盯她一眼,大步走到柜边,用力打开了衣柜门,抓着里面的衣架,胡乱地扯着衣服,一件一件往床上丢了之后,他突然又转过身来,拉长了脸,指着她问:

    “你认真的?”

    冉糖轻轻点头。

    他转过了身,双手撑在衣柜门上,身体晃了晃,深深地呼吸着。她这能不叫认真吗,仁和律师事务所的律师,精通打跨国官司,里面的大律师全是一等一的好手。

    僵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来,指了指她,语气生硬地说:

    “你没完了是吧?得寸进尺了?我他在这里陪你闹着玩呢?换衣服,回去。”

    “你不能总强迫我接受。”

    冉糖硬着头皮和他顶了一句。

    “我就强迫了,你还想我跪着求你?你作梦呢?”

    他东西也不收了,铁青着脸色,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重重地坐到了沙发上,弹得她往上一震。

    她匆匆转头看他,小声说:“你明明知道火是我爸放的。”

    “然后呢?”他眼神黯了黯,沉声问。

    “难道你不恨我,不恨我爸吗?”冉糖轻声反问。

    “然后呢?”他又问。

    “你明明一直记着这恨,你们全家人都在恨着我,你让我怎么办?我不想在你家人面前低声下气,低三下四,好像我必须要赎罪一样,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得天天生活在你们家人如刀剑一般的眼神里!”

    “谁说让你赎罪了?”他一咬牙,怒声问她。

    “你不是说过让我知足吗?”冉糖转过脸来,削瘦的脸颊上微微涨起几丝红意。

    “记性还挺好啊!所以你要知足,还折腾什么?”他声音微微扬高了。

    “反正……我不想回你家,难道你还要在我和你家里人二选一?离婚了大家各自轻松,不好吗?”冉糖抿抿唇,脑全是苏怡芳对她冷漠又厌恶的脸。

    “想得美,好好赎罪吧!”他猛地站了起来,把散落在床上的衣服塞进包里,转头看她一眼,冷冷地说:“给你五分钟,穿衣服出来。”

    冉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雕像一样。她知道黎先生跌进这感情里,不可能轻易抽身,可她也明白,她和苏怡芳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改善,婆媳关系不好,一个家庭不可能和睦,他怎么可能做到二选一?总会有浪潮再涌的那一天,既知会有,为什么不能早早避开?

    时间似乎很慢,慢到让人觉得一眨眼就是枯坐了几十年。

    外面响起他不耐烦的催促声,“出来啊。”

    冉糖慢慢地站起来,穿着病号服走到他面前。

    “折腾吧,啊?你能折腾到谁那里去?我就站在这里,谁敢来要你?你看我这段日子对他们和颜悦色了对不对?你最好把和林可韵说的那些话删掉,我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冷冷一笑,索性把包丢了,大步过来,一弯腰,把她给抱了起来。有力的双掌紧扣着她的腰,让她不能动弹。他就这样一直抱着她上了车,今天居然是有司机一起来的,上了车,直接往回开。

    冉糖一路沉默,她不想看到苏怡芳,就像苏怡芳不想看到她一样。

    黎穆寒坐在她身边,双手放在小腹前,头往后仰着,双眼紧闭,呼吸渐渐平静,沉深连绵。冉糖扭头看他,那明亮的光镀在他的脸颊上,薄唇紧抿成直线,怒意还在他的唇角挂着。

    她又转头看窗外,有近一个月没上街了,一切陌生又熟悉,路边的广告牌换了几个新的,有两个原本是她们公司做的rj的水晶首饰广告,已经被撤了下来,换成了另一家广告公司的作品,请的是大牌巨星,虽然没什么创意可言,但明星的作用毕竟不容小觑。

    这是一个凭关系、也要凭实力的年代,新生的fm和新生的冉糖,都在面临新的挑战。

    回到颐美心。

    进了房间,她惊愕地发现床上已经换成了她喜欢的浅色,不再是沉闷的黑色了,摆了一只水晶花瓶,蔷薇插在瓶里,屋子里还有淡淡的香氛。

    黎穆寒把她往床上一放,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砰地一声碰响,门从外面锁上了,倒有几分非要把她锁住的意思。

    冉糖坐了会儿,走去照镜子,镜子里的她削瘦难看,眼睛深凹,头发更是难看得让人不忍直视。

    她侧着脑袋,想看看开过刀的地方,是一个洞吗?还是什么?

    她努力地扒拉着碎乱的发,眼珠子往一侧挪,忙活半天也没看到想看的。想了想,她去自己的包里翻来小化妆镜,高举着,背对着镜子照。

    门又开了,黎穆寒看着正举着小镜子不停上下左右的她,神情微怔,停在了门口。

    冉糖也收起了镜子,僵站在镜前。

    “有什么好看的。”僵持好一会儿,他反手关上了门,快步走过来,丢掉她手里的小镜,一手摁在她的背上,把她揉进了怀里,一手轻轻地抚在她的脑后,低低地说:“别折腾了,也别害怕,别再说那两个字知道吗?伤感情。”

    冉糖想抬头看他,被他轻轻用手摁住,她看不到他紧张又落暮的眼神,毕竟,不被爱人所爱,真是件不太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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