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话,安琪忽然沉默了,从此后,她会留在他身边吗?她会在美国上学?从此后,她会有自己的家,她和哥哥的家?

    中国,江城市,自己永远都不会回去了吗?

    嗯,很好,这样很好,她一直都想离开那个让她伤心的地方,那里有她的羞辱和哀伤的过去。这不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吗?现在梦想实现了,她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为什么没有她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呢?哦??????那个男人,不知道有没有事?

    眼中不听话的浮上一层水雾,雾蒙蒙的充满了双眼,看机舱外的云,忽然就没了踪影,只是灰蒙蒙的一片,真的好像她此刻的心情,模糊的看不到将来??????

    ??????

    “不要,我不要吃药,走开!”

    永安医院里的专有病房里,云上星怒气冲冲的样子,对着刚刚走进来的小护士,大吼大叫,小护士满脸的被骂的委屈,眼中闪动着的泪花定定的站着,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脸都有些抽搐的男人,端着打针的托盘,委屈的不敢走又不敢上前。

    男人长得真的好看哦,只是,脾气太臭了。

    “滚!让你滚开没听见啊,哑巴还是聋子!滚!”又是一声暴喝,小护士再也受不了了,哭泣着往外跑,却一下子撞到就要进来的曾凯身上。

    “曾医生!”委屈的声音,还有两行清泪。

    曾凯看看房间里那个丝毫不配合的大少爷,对着小护士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出去,小护士得令,立即擦了擦泪水,快步离开了。

    小护士边往外走边泪眼蒙蒙,呜呜呜??????以后就是被炒鱿鱼也不来伺候这个恶少了,真是不讲理又霸道无情哎!

    小护士愤愤的想着,本来想可以亲眼看看美得像妖孽一样的星少的,可是,那个男人居然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人家其他男病号,可是整日地给她们献殷勤的。

    星少真的好难搞定哦,她已经是被他骂哭又赶跑的第十个护士了,谁爱去谁去吧,反正她再也不想来看他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钱人吗?不就是豪门大少爷吗?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哼??????!

    “星少,不打针刻不行,伤口会发炎感染的,到那时候再打针恐怕就晚了。”曾凯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云上星阴鸷的眸子似乎带着绝望的情绪,愤恨的看着窗外。

    现在,他的右腿因为中弹受伤,虽然子弹已经被取出,但是,好像还没有什么知觉,他抽动着嘴角,忽然将视线拉回,看着那条被白色纱布裹成石膏状的腿,恼怒的使劲捶打了一下,然后,仰身一趟,看都不看曾凯一眼,冷冷喝道,“出去!”说完,黑色的眸子瞬间合上,像是关闭的窗户,将所有的光明和希翼统统关在黑暗中。

    曾凯知道,从昨天醒来到现在,他不吃不喝,更是一点都不配合医生的治疗,自己一个人不停的发脾气。

    这是大家早已经预料到的事情,安琪那个丫头舍他不顾,跟着哥哥去了美国,似乎严重的刺激到了他,谁进来他就凶谁,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狮子,正在暴躁的寻找可以发泄的目标,就在半小时以前,才刚刚把自己的弟弟骂走。

    看他气恼又挫败的无奈样子,曾凯觉得,什么时候,星少像现在这样狼狈过了?最起码,行动上失去了自由,再大的本事又怎么使出来?

    可是,不治疗的话,岂不是更没有好起来的希望?

    “星少,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可是,我还是要说,大家作为十几年的好友,我只是想奉劝你一句,就凭你每天躺在这里,安琪就能回来吗?这好像不像是你星少的性格,什么时候见你像个被打败的士兵了?颓废、没落、毫无生机,这样的星少,既是大家不想看到的,也是琪琪那个丫头不想看到的吧??????”

    “别给我提那个臭丫头!”曾凯还没有说完,云上星抓起身边的枕头,使劲的扔向门口的位置,恼怒异常的大吼道。

    该死的没有心的死丫头,就那样讨厌他?就那样恨不得他死去才好吗?自己为了她,可以连命都不要,而她呢?居然一丝留恋的眼神都不给他,残忍的离他而去,一直以来,他以为她和他的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她还不如那些个女人,最起码,她们可以为了他的钱、为了他的人,争先恐

    后的爬上他的床,赶都赶不走,而她,那个该死的臭丫头,自己为她改变了这么多,居然转身就可以丢下他,跟着另一个男人走了!

    可恶的臭丫头!

    “都滚开,我谁都不想见!”他忽然无力的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一把抓起被子,将脑袋深深埋进去,拒绝出来。

    曾凯盯着鼓起来的被子,叹息了一声,知道他钻进了牛角尖,但是,他要是不给他做工作,恐怕,世界上就没有人敢这个时侯进来劝说他了。

    这个男人,骄傲的像个孔雀,他一定要唤醒他沉睡的斗志。想了想,曾凯站在他的床前说道,“好啊,星少,想死你就死吧,世界上恨不得你马上死去的人还在一旁哈哈大笑着等待着呢,你死了,不正合他们的意了吗?想报复你的人、想和你抢那个丫头的男人,他们可是最大的受益人呢。”

    曾凯说完,看到被子里动了动,他依旧不动声色,继续说道,“你想想吧,你的伤口,已经开始有感染的迹象了,如果再不治疗的话,恐怕这条腿都不保了,或许,命不会丢,但是,有可能你会失去一条腿也说不定哦,还是,你比较喜欢当个瘸子?随你吧,但是,你想想,当有一天,安琪回来了,看到一个瘸子站在她身旁,会有多么不搭?还是,你希望那个男人站在一边耻笑你,说你是个无用的胆小鬼,不敢和他抗争到底?我想,要是我是女人,我也会喜欢勇敢的男人。好了,就说这么多了,打不打针随便你吧,我还有事,忙去了,你慢慢睡吧。”

    曾凯说完,似乎胸有成竹,又看了一眼被子里的那个鼓起的一团,嘴角裂开一丝微笑,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那声关门声响起,云上星忽的掀开被子,漆黑的眸子里有了小小的一簇亮色,他的眉头好看的蹙起,伸出去的大手,使劲的攥了攥,又松开,反复好几次,似乎又假寐了片刻,然后,他伸手触摸到身旁的开关,轻轻的按在上面。

    不一会儿,进了一个护士,云上星冷冰冰的说道,“打针!”说完,就将脸转向一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好的星少,请稍等!”护士说完,掩饰着小小的激动,转身走了出去,和不远处的曾凯对了对眼色,两人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微笑着准备去了。

    “呵呵,星少啊星少,没想到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堂堂云氏总裁,居然还和小孩子一样要用激将法才肯打针,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嗤??????!”曾凯对着病房门耸耸肩,轻轻的撇撇嘴,走开了。

    柯琴和云祥林进来时,云上星正在打针,柯琴激动地跑过去,看着挂着吊瓶的儿子,眼里泪光闪烁,“星,伤口还疼吗?”

    云上星眼神似乎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也不回答。

    柯琴看到他萎靡不振的样子,忽然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皱着眉,有些不悦的说,“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心疼自己?就算是不为自己想,也应该为自己的父母想一想,你这个样子,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让我和你爸爸怎么过啊!”

    得知儿子为了救那个死丫头,连命都不要了,她后怕的同时又差点气个半死,这个死小子,鬼迷心窍了还是被那个死丫头灌了迷魂汤了?居然奋不顾身的去为她挡下致命的子弹,简直是疯了!

    云祥林关切的看着儿子萎靡不振的脸,知道他心里难受,那个丫头去了美国,怕是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吧。就对柯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少说两句,以免再惹他不高兴。

    柯琴憋住想说的话,看着儿子满脸的抵触和低落,终是没有再唠叨。

    云上星翻翻眼皮,依旧冷冰冰的样子。

    柯琴和云祥林知道儿子的秉性,倒也不计较,只要他愿意接受治疗,他们就很知足了,天下做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平平安安的呢?可是,从昨天醒来后,他就把自己关在病房里,谁也不见,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见,害他们老两口担心了一个晚上。看着这个倔强又任性的儿子,柯琴又急又气又心疼,五味杂陈,她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说重了怕他翻脸,说轻了怕不起作用。

    她看着他一夜之间,似乎被折磨的憔悴的、不成样子的英俊面孔,终于还是忍不住,恨铁不成钢的抱怨说,“星,不是妈说你,你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看清楚了狐狸精的真面目了吧,那个死丫头和那个狐狸精女人一样,是没有良心的,是喂不熟的狗,你在这里生死难料,她人早已经跑到国外和别的男人逍遥快活去了,你说,这样的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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