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看怎么看她跟福婆那老钩子买菜，就是想将我们所有人都克死她这是克了大娃，赶过来看笑话来了”程氏一捧子打在顾朋远身上，“你让开，让我打死这小浪蹄子。这小浪蹄子烂心肠黑肝，她爹娘死了，就想来害死我们所有人”
程氏眼睛通红，面有疯狂之色，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是为了自个大孙子急得失了理智。
但站在顾泠泠的角度，却看到了她眼里的惊慌。
“程奶奶，您再这样耽误下去，大娃可就真的要被克死了。”顾泠泠淡声提醒道。
程氏手中的棒子嗙当一声掉到地上，身子发软的往地上倒，顾朋远赶紧扶住了她，将她扶到了一边的凳子上。
“大娃真是中毒”程氏抓着顾朋远的手不愿意松，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泠泠，面皮子直打跳。
“是不是，要等末寂看过后才知道。”顾泠泠深深看她一眼，而后朝末寂使了个眼色。
末寂走到床前，先是掀了大娃两个眼皮看过后，才把上了脉。
“泠泠，真的是中毒吗”顾水生走到顾泠泠身边，小声问道。
顾泠泠偏头看着他，面带怀疑，“水生叔是真的没有看出来中毒”
顾水生避开她的视线，“我也怀疑过是中毒，但是不敢肯定。”
见顾泠泠不相信，顾水生看了眼周围，见小周婶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末寂那里，才小声道：“当年顾长福的爹还有他的几个叔伯跟大娃的情况一模一样，福婆从镇上请了好几个大夫回来，检查的结果都说是中邪而不是中毒，所以我”
顾泠泠明白了，他跟她的情况一样，都知道是中毒，但却不知道是中的什么毒，也不知道怎么解。她纯粹是因为电视看多了，顾水生则是靠实力，不过实力有点欠佳，外加对自己实力认知缺乏。
“这么多年过去，顾长福的叔伯一个个的都没了，水生叔都没有怀疑什么吗”顾泠泠再问。
顾水生面色微暗，“怀疑又怎样，没有证据，谁肯信我。除非”
“除非报官。”顾泠泠替他说了出来，“但一报官，丑闻闹出去，顾家沟的名声就没了。且，就只有福婆一家被害，所以水生叔为着大局着想，便忍了下来。”
“泠泠，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的确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用福婆家几口人的性命，换取顾家沟所有人的平静嘛，多么公平公正的抉择呀。
顾泠泠讽刺一笑，不愿意再听他继续说下去，几步走到床前，明着在看末寂把脉，实在不动声色的打量起了小周婶和孙氏等人。
虎毒不食子，程氏平日里将大娃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大娃中毒，必然不是她动的手。可先前她眼里的惊慌也不似作假，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她与福婆刑克一事有关。
只要程氏愿意开口，或者找出给大娃下毒的凶手，便能重查当年福婆一家死亡的真相。
“的确是中毒。”两个手都把完脉后，末寂起身，面色少有的沉肃。
“可有办法解”
孙氏和李氏异口同声的问道。
末寂看一眼还在地上躺着的二娃三娃，回道：“什么毒暂时还不清楚”
“噗，”孙氏噗嗤一笑，“这位小哥莫不是在说笑你既看出了中毒，却看不出中了什么毒，该不会下一句就是你也不知道怎么解吧”
“我这个人说话有些直，也不怕得罪人。大娃这症状，任谁看了都晓得是被福婆那老钩子克了，偏你们要说是中毒，就算要推脱责任，将脏水往程婶身上推，那也得拿个证据出来吧。”
“这村里谁都知道，几个娃都是程婶在带，你们一句中毒，可不就是在说是程婶给娃儿下的毒吗”
孙氏一句跟着一句，说得入情入理。
顾朋远看向顾泠泠，虽没说话，但那意思也表明得很清楚，要让她拿出一个说法来。
想要证据还不简单，末寂看向顾朋远，冷声问道：“几个孩子晚上吃过什么”
李氏脸色微微一变，今儿个她和顾朋远上山捡蘑菇，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几个孩子晚上是在程氏那里吃的。而大娃发病，就是从程氏那里回来不到半刻的时间，李氏看向程氏，“娘”
程氏身子一抖，脱口道：“我没有给大娃下毒，不是我下的毒”
“那是谁下的毒”顾泠泠眸色一动，立即追问。
“是”
“哎哟喂，是哪个黑心肝，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下手泠泠呀，还愣着做什么，既然知道是中了毒，那就赶紧救人呀。瞧瞧，大娃的脸都开始发黑了，再不救只怕是活不过今夜了。”孙氏站出来，岔开了程氏即将到嘴的话。
顾泠泠看着孙氏，看着她三翻四次窜出来打岔，忽的一笑，“末寂，可有办法解毒”
“我要先回去准备一翻。”末寂说完，便回了家，稍许回来，目光在屋里所有人身上扫过一眼，“我解毒的时候需要安静，你们”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紧闭嘴巴，绝不吭声。”孙氏又是第一个站出来。
顾泠泠长长叹一口气，“孙婶今儿个怎么这么多话我记得孙婶平日里虽不寡言少语，但也从不是个多话之人才对。”
孙婶心尖一跳，心虚的将飘到脸上的头发拂到耳后，讪笑道：“看你说的，我这不是在担心大娃嘛。”
“既然都是在担心大娃，那就到屋外等着吧。毕竟行针不比其他，一步行差踏错，再想挽救或许就晚了。”顾泠泠道，并当先出了屋。
孙氏想要再留下来，对上顾朋远怀疑的目光，赶紧转身出了屋。
李氏最后一个出来，后脚跟才出屋，门就被末寂关了起来。
因着刚才顾泠泠的话，孙氏站在院中没敢轻易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乱开口，害怕一个不好，就牵扯其中，成了谋害大娃的凶手。
“娘，是不是你给大娃下的毒大娃是在你那里吃的晚饭，回来后就发病了”李氏踌躇了半晌，还是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