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诺桐轻轻将门关上,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纪予泽刚刚还在说他不狗腿,不怕陆靖安。

    转眼,才多久,一兜子事全都桶给陆靖安了。

    陆诺桐看着坐在床上,自带气场的陆靖安,她沉默了一会。

    “你刚才不是说,叫我不要在出现在你面前吗,现在这样,是算什么呢?”

    陆诺桐靠在墙上,她随手撩了撩头发,红色的丝绸睡袍松松垮垮的从肩膀上拉耸而下。

    露出白皙胜雪的肩头,和棱角分明的锁骨。

    陆靖安一眼望过去,略微眯了眯眼睛。

    他坐在床边,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烟,轻烟白雾里,他在看着她。

    准确的来说,是看她肩头上的那一颗红痣,脑海里的画面有些乱…

    总是能想起很多个深夜,两人缠绵之时,他爱扣着她的肩头,轻轻摩挲那颗红痣。

    “你不是恨我吗,应该恨下去。陆靖安,如果你和我计较,我也一定会跟你计较下去。”

    陆诺桐拿手轻轻掩了下鼻子,好似讨厌这样的烟味。

    陆靖安没说话,他伸手往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

    看着陆诺桐的模样,他又抽了一口烟。

    陆诺桐以为他在思量怎么开口,可是等了一等,他也不说话,让她觉得烦躁。

    陆诺桐朝陆靖安走过去,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陆靖安全程观摩着她,甚至在她弯腰拿手机的时候,他将香艳的画面看入眼中,然后无声的抽烟。

    陆诺桐拨了一遍没人接,她拿着手机靠在墙上。将手机转了转后,她才想起来,纪予泽的手机摔坏了。

    正准备拨他工号的时候,纪予泽用工作号把电话打回来了。

    “怎么了,诺诺,我刚到家。”

    陆诺桐开了扩音,然后她才开口骂:“你刚才怎么跟我说的,你不是不怕陆靖安吗,怎么转身我的房号就到他手里了?”

    纪予泽:“…这个嘛,哈哈,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嗯…”

    纪予泽好似在那边编了一会,才找到借口一般的又开口:“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好吗,总不能看着你们两个吵下去,俗话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正所谓…”

    “滚你的正所谓,狗腿就狗腿,别做了狗腿还想立牌坊!”

    陆诺桐骂完,把电话挂了。

    那边被骂的纪予泽:“……”

    “开心了?”

    陆靖安把一根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他的视线从烟灰缸上,放到陆诺桐脸上,带着些一些复杂。

    “开心?没什么可开心的,陆靖安,你走吧。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如今地步,我们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陆诺桐低头,说到底,她顾念着陆老夫人。

    “我不是来求和的。”他说。

    陆靖安低头,叼起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

    陆诺桐观察着他的动作,她清楚,陆靖安只有在烦乱的时候,才会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告诉我,真相。”

    较于刚才,他的话语又冷了三分,好似在命令。大概是在左右摇摆之间,仇恨又大于了怜惜。

    “从我口中听到的,和霍和云给你的,最终结果都是我母亲她…杀了你父母弟弟。这一点不会改变,你知道就行了,如果你想听煽情版本的,我也可以讲给你听。”

    “好,讲给我听。”

    陆诺桐对于陆靖安的这个回答,感到挺惊讶的。

    而后,她好似勉强的笑了一下,“好,你想听,我就讲给你听。”

    “很多人都知道,沈尘云有个曾用名,叫沈念尘。但其实上,沈念尘并非只是一个名字,他是被沈家保护很好的长子……”

    陆诺桐把一个很长的故事,讲给了陆靖安听。

    陆靖安听完以后,皱着眉头:

    “也就是说,我妈当年是跟沈念尘相爱的,后来她以为沈念尘死了,所以嫁给了我爸。而后来会出轨,是因为她发现了用沈尘云身份活着的沈念尘…

    诺诺,你编故事的本事,很好。我要是蠢一点,你就很成功的用这个故事把你母亲,洗白了,并且洗成了一个可怜而又让人同情的女人。

    但是…”

    陆靖安从柔软的大床上起来,他一步一步朝着陆诺桐走过去,而后他伸手,将陆诺桐困在咫尺之间。

    他低头看着她,眼中含着讥讽。

    “不管你怎么洗,我只信事实,你就是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有句话叫‘父债子偿’,陆诺桐,从今往后我跟你,只是仇人。”

    陆靖安垂眸看着陆诺桐,他说的十分平静,就像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那种平静。

    平静的背后,暗藏着无法抑制的惊涛骇浪。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没有编故事。你接受不了你母亲浪荡的事实,就如同我接受不了,我母亲恶毒的事实。”

    陆靖安看着一脸不屑的陆诺桐,他眼中动了怒。

    “她是个杀人犯,这样的事实,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你改变不了!你这个,杀人犯的女儿!”

    陆靖安伸手,扼住陆诺桐的脸颊,他一字一句说的恶毒。但是真的看到陆诺桐泛红的眼圈时,他又那么的于心不忍。

    陆诺桐放在身侧的手握紧。

    “滚,从我这里滚出去!”

    隔了一会,陆诺桐指着门口的方向,叫陆靖安滚蛋。她拼命忍着泪水,但是声音里还是带了些压抑的颤抖。

    出卖了她此时,难过的不得了的内心。

    陆靖安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拿起椅子上的大衣,沉默的离开。

    寂静的房间里,关门落锁的声音,格外的醒而。

    陆诺桐缓步走到床边坐下,明明刚才眼泪怎么都忍不住,但是这会却突然变得一滴眼泪都没有了。

    她木讷的坐在床上,隔了一会,陆诺桐缩脚。她抱着腿,望着没拉紧的窗帘里露出来的那一小片玻璃。

    她在看窗外的夜,窗外江景的霓虹灯已经熄灭了,此时一片灰暗之色。

    玻璃上倒映着她此时的样子,形单影只。

    人最怕的,大概就是孤独时,这个世界都跟你一样孤独。

    …

    陆诺桐租了一套小公寓,两室一厅,80多平米。说来惭愧,用了陆家的钱。

    陆靖安虽然放出了狠话,但是没有锁她的卡。

    临近过年房子不好找,陆诺桐想着到时候还回去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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