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岙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是如此。”
“将军此次进宫,可是为了郡主扣押唐七郎一事”陶夭懒得与朱岙拐弯抹角的,既然知晓是自己人,便不必客套。
“娘娘也知晓此事”朱岙问道。
陶夭点点头,随后说道“若想要唐七郎出来,我倒是有法子。三日后你且让小米进宫来,你便在北门接应,我自有法子让你接了人走。”
“如此,便多谢郡主了。”朱岙替范小米谢过了陶夭,便离去了。
“桃桃桃桃当真入宫了,还封妃了”范小米惊讶道“我还以为她早与白慕蘅去了山阴,却不曾想到竟是入了宫。”
朱岙开口道“我倒是替你留意了一下,据说这桃妃娘娘与白慕蘅私奔后,让陶尚书抓了回来。白慕蘅让陶尚书打了一顿后,不久便病死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这陶尚书竟如此恶毒”范小米骂道。
朱岙开口道“先别顾着别人了,桃妃娘娘说,让你三日后入宫去,她自然有法子将唐七郎带出去。”
范小米一时间却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高兴,高兴的是唐七郎终于可以出来,伤心的是,桃桃竟然落得了这般下场,当真是苍天无眼。
“皇上,”陶夭开口道,缓缓行了一礼。
“爱妃今日怎的得了空来见孤啊”皇上见了陶夭,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
“臣妾听闻这几日皇上咳得厉害,便给皇上炖了银耳莲子羹,怕这羹凉了,便紧赶慢赶的给皇上送了来。”陶夭开口道,挥了手,轻若便将银耳莲子羹呈了上去。
陶夭开口道“这银耳和莲子对清肺最有益处,皇上喝了想必可快些好了。”
皇上听后笑道“还是你细心,看来孤现在真是老了,若放在从前,咳个日便好了,如今竟是咳了一个月还未见起色。”说着,便用着陶夭端来的银耳莲子羹。
陶夭开口道“皇上不老呢,瞧着左不过与臣妾一般年岁。”
皇上哈哈笑道“这便是你故意哄了孤开心了,孤比你大了约三十岁,如何看着与你相似”
陶夭轻笑道“皇上在臣妾心中便是如此呢。”
“你今日这小嘴十分甜了,”皇上笑道“可是有了事要求孤”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陶夭笑道“臣妾幼时,与一个远房表妹交好,如今她千里迢迢来探望臣妾,臣妾还希望皇上,准了她进宫陪臣妾说会儿话来。”
“原是这等小事,”皇上开口道“那便依你。”
“多谢皇上。”陶夭笑道“那臣妾便不妨碍皇上批折子了,臣妾先回宫了。”
“去罢,”皇上开口道“孤晚上再去瞧你。”
陶夭带着笑意出了去,谁知刚出了门口便潋起了笑容。这一日一日的假笑对人,当真是累的极了。
范小米按着约定的时候进了宫来,果真见了陶夭。
范小米见了一身宫装的陶夭,竟有些恍如隔世之感,范小米喃喃道“桃桃。”
一阵沉默后,范小米开口道“桃桃,你如今过得可好”
陶夭苦笑了下,说道“如今不过是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过日子,什么好不好的。”
范小米心疼的望着陶夭,拉着她的手,不说话。
陶夭开口道“你可知,慕蘅死了”
范小米望着陶夭,点了点头。
陶夭望向窗外,开口道“慕蘅是让陶大人用乱棍打死的,我俩刚拜了天地,陶大人就来了,硬生生拆散了我和慕蘅,将我带了回去,要送进宫。慕蘅的身子不行了,想见我最后一面,他便拦着,我娘帮着我,他便将娘推开了,娘撞到了头上,便,没了”陶夭冷冷的说着这一切,仿佛在讲着别人的故事,可这每一个字,都让范小米触目惊心。
范小米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开口道”干娘她,没了”
陶夭点点头,范小米抱了陶夭,哽咽道“桃桃,你想哭,便哭吧,哭出来便好了。”
陶夭苦笑道“我现在早就哭不出来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我现在便像个活死人一般过日子,什么喜怒哀乐的,你若不来,我都要忘了欣喜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范小米只是默默的在一旁陪着陶夭,不再开口。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陶夭,能做的,只是陪在她身边。
陶夭开口道“小米,莫要为我伤心了,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我那日见了虢芸带了唐七郎走,可是她对唐七郎有意”
“正是,”范小米无奈的叹气道“她喜欢七郎喜欢的紧,硬要逼着七郎娶她,七郎不愿,她竟是硬生生的抢了人走。”
“倒是寡廉鲜耻的紧,”陶夭开口道。范小米心中一惊,陶夭竟然会说出这等的犀利之词,从前她可从不曾听过她说人半句。范小米转念一想,倒是不稀奇了,这生了这么多变故,陶夭若还是从前的陶夭,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范小米只听得陶夭接着说道“那虢芸是背着皇上做的,皇上并不知情了。”
“是,”范小米说道。
“那她便只能等着吃哑巴亏了。”陶夭开口道“小米,你的时辰不多,我早就命人备了一套宫女的衣裳,你且换上去,与我一同去寻唐七郎。”
范小米不曾想到陶夭早有充足的准备,急忙应了,换了衣裳跟陶夭出了去。
而此时的虢芸正问自己宫里的大宫女道“这唐七郎还是不肯松口”
“是,”那大宫女说道“已是三日了,不吃不喝也不叫唤,只是坐在那,动也不动。”
“这个榆木疙瘩”虢芸骂道。
“郡主,”大丫鬟开口道“您想想,这唐七郎最看重什么啊”
虢芸开口道“还不是跟那帮臭书生一般,讲究什么三纲五常,规矩方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