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着乖巧,逼着我自己学文韬武略,讨父王的欢心。可父王还是在意九弟,有意让九弟继承大统,因为九弟的母亲,是纯正的苗族人,而我的外祖父,是胡人。
我怎么可能让那个女人的儿子继承大统,让她当太后呢我从小,便不是个纯良的性子。在这深宫之中,哪有什么真正的心思纯良的人,能在这宫中活下来的,便都不是泛泛之辈。
九弟生性体热,夏天的时候最喜爱去池塘边泡脚丫,这样做的确是身心舒畅的紧。九弟每次见了我,都会甜甜的唤我一声“四哥。”
我表面上冲着他笑,内心却巴不得他去死。我倒没有多么恨他,只是恨死了他的母亲,那个心肠如蛇蝎一般的女人,让我从小,便失去了母亲的女人。
那日,他又在河边泡脚,见了我,依旧甜甜的唤了我一声“四哥。”这次,我倒没有躲,却满含笑意的过了去。
我在他的身旁坐下,他对我说“四哥,你瞧,这样泡脚多舒服啊。你也试试吧。”
“好,”我笑着说道,学着他的样子,将脚泡在了水中。
我指着不远处的湖面对九弟说“阿九,你瞧,那里有一个人,长了个鱼尾巴呢”
九弟果然中计了,伸着脖子往外瞧着,问道“哪里啊在哪里啊我怎生瞧不见”
我指着远处,对九弟说道“你瞧,就在那里。”
九弟伸着脖子往那看,还是瞧不见,懊恼的对我说道“四哥,你又唬我。”
我说道“或许离得太远了吧,不如你走进些,就能瞧见了。”
九弟便下意识的往前探了身子,才发觉前面早已没了地,他“扑通”一下子就掉进了河里。
他惊恐的望向我,呼喊着“四哥,救我,救我啊”我望着他,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我从小,便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能露出的笑容。不过,没关系了,死人,瞧见了也是无妨的。
旁边有侍卫冲了过来,我抢先一步跳进了湖中,从他们的眼里看来,我是在救九弟,可实际上,我从后背环着他,拽着他的身子往下拉。我不能让他活着,他若是活着,把真相说出去了,死的,就是我。
只见旁边的侍卫焦急的喊着“四皇子,九皇子落水了,快来人啊”我在水里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死死的抱着九弟。我看着他一点,一点,在我的怀中挣扎,到安安静静的躺在我怀里,我心里得意极了。
九弟死了,那个女人受不住,成日的发疯,终于让父皇厌弃了她,打入了冷宫。
那女人疯了,却还知道吃饭,我不能让她这么活着,当个疯子,是多幸福的事情,因为没有喜怒哀乐。我给了她一块儿涂了蜂蜜的馍馍,她高兴极了,接过来就啃,啃了几口就开始口吐白沫了,我瞧着她一点点的死去,心中无比的惬意。嗯,那年,我才十三岁。
果然,九弟死后,我便得到了重用,父皇让夫子教我的课程,也从四书五经慢慢的变成了帝王之道。我生性倒不是多聪慧,只是对自己狠,狠得厉害,所以我样样都精通,父皇也更属意于我。
慢慢的,我长大了,父王的野心也愈来愈大了,他开始不满足于苗国的边陲之境,他开始觊觎宣国这块肥肉。终于有一日,他唤了我前去,商议攻打宣国之事。
我自然知道这是以蛇吞象的举措,攻打苗国绝非易事,可我若真能做成了这事,便是能名留青史。说名留青史似乎有些假了,我也不在意留不留名,死了我也瞧不见,但我知道,若是此事成了,我便是真真正正的太子了,再无旁人能撼动我半分。
我知道,当然是要做了充足的把握,不然就只能灰头土脸的回来,恰巧我听了,宣国有个叫范小米的,发觉了罂粟的效用,我便想着,若此事是真的,那我便能赚了足够的银子,以作军用。
我在想着,是怎样一个女子能发觉出这罂粟来是阴险毒辣,亦或是诡计多端我开始接近范小米,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是个极为单纯的姑娘,她心思纯良,也十分聪明,却没有害人之心。也许她就像一片阳光,让我这许久的阴郁突然见了光亮。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的她,我只知道我想得到她,不顾一切的得到她,就算她和我不是一类人,那又如何我就是要她
我冒着战败的风险护着她,我的心一再告诉我,不能,不能因为她,坏了我的计策,可我的行为却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对她,我始终狠不下心来。
我以木风的身份,对她体贴入微,没能撼动她的心,我只能教主的身份逼她嫁给我,就算她现在不爱我,没有关系,你以后,总会爱上我的。
我还是没能留住她,我总喊着,要江山,不要美人,可偏偏,失了江山,也没得到她。
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我失了江山,也从未得到过她。我不死心,我最后一次问她愿不愿意嫁我,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不愿。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姑娘将明珠还了,伤的,却是赠了明珠的人的心。我只能孤身,带着我惨败的军队回国,出乎意料的是,父皇没有责骂我,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是太过贪心了,老四,你平安无事的回来,便好了。”
那时候,我忽然觉得,他是我的父亲,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了,我望着他,心中突然很复杂,却又不晓得该说什么,只得给他叩了一个头,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