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瞳术？
若是在两个月之前，赵飞一定会心惊不已。
但经历过在月球与牧民权那一战之后，赵飞的眼界开阔了很多。
当时牧民权使用的混沌系魔法“北斗七星”之中，就有一种能够将实体量子化的能力。
估计安东诺夫记忆中的黑色面具人，那种可怕的湮灭瞳术，应该是类似的原理。
至于黑色面具人是如何使用眼睛来发动的，应该只是一种掩人耳目的伪装；真正使那些人和物灰飞烟灭的，应该是使用其他的方式。
心中思索片刻之后，赵飞便继续向安东诺夫询问后续的事。
果然，黑色面具人留下安东诺夫的性命，是为了让后者为自己效力。
随后的几个月里，安东诺夫根据黑色面具人的指示，经历过多次面部整容手术，将自己原本具备明显斯拉夫民族特征的相貌，整容成一个东亚人的样子，然后又将一头金毛染成黑发。
接着又通过暴饮暴食，摄入大量高糖、高盐、高热量的食物，把自己原本还算是比较匀称的体型，吃成了一个胖子。
这还不算完，黑色面具人还让安东诺夫没日没夜地学习讲汉语，犹其是福建地区的方言。
一开始时，安东诺夫不知道黑色面具人要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黑色面具人没有说，他也不敢问，只要按照其指示照做就行了。
直到一个多月前，安东诺夫看到罗马尼亚华人圈里的首富——祖籍福建的华裔富商叶天码时，安东诺夫终于明白，黑色面具人想让他干什么了。
因为他整容后的这副面孔，与叶天码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黑色面具人想让他去冒充叶天码。
果然，不久之后，黑色面具人就下达一道指示，让安东诺夫去杀死叶天码，然后取而代之，冒充其身份到中国临安。
整容后的安东诺夫，他的长相跟叶天码完全一样，很容易就潜入到守卫森严的叶天码的豪华别墅，然后隐藏起来，待叶天码回来时，拥有黄金修为的安东诺夫，就轻而易举地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将叶天码杀死，藏尸于别墅的地下室。
然后，安东诺夫拿着叶天码的护照和身份证明，成功入境国内，来到了临安，居住了下来。
黑色面具人给安东诺夫的任务，就是让他每天都去西湖那里逛一圈，什么都不用做，只用逛一圈就行了。
由于安东诺夫是使用虚假的身份入境，所以他每天都生活在惶恐之中，他害怕被人发现，所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太久，他几乎每隔几天，就更换一次落脚的酒店。
可是，即使安东诺夫已是如此谨慎，仍然因为被毫无相干的人拍摄进一张毫无相干的照片里，被赵飞在无意中看到，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不过也是安东诺夫自己倒霉。要是看到相片的人，换作804局的其他二等或一等特工，可能就不会有什么发现；可偏偏看到相片的人是赵飞，这个能够轻易从脸部骨点看穿其整过容的事实，而且又对灵血教会众高层了如指掌的神秘少年，安东诺夫只能怪自己运气太背了。
整个审讯过程中，赵飞都给安东诺夫戴上了精神共享戒指。赵飞一边审讯，一边诱导其回想起当初的事。因此，赵飞几乎是以安东诺夫的第一人称视角，看到黑色面具人团灭他的“蝎手卫”，后来通过一些代理人，带安东诺夫去整容和改变体形，以及命令其去杀害叶天码并冒充其身份潜伏到国内的经过。
通过精神共享戒指读取到的记忆，赵飞基本可以确定，安东诺夫并没有说谎，他之前的陈述，都是真的。
然而，解开了一些疑问之后，又有几个新的疑问产生。
第一是“蝎手卫”这支队伍，是真的被黑色面具人全部屠杀，还是留下几个活口，像安东诺夫那样供黑色面具人驱使？如果是后者，是否还有活着的“蝎手卫”被黑色面具人驱派到场馆内，或许现在就隐藏在参加开幕式的人群之中？
其二，黑色面具人到底何许人也？灵血教会表面上隶属于救世福音会，暗地里也与真命王朝有联系，可是黑色面具人表现出来的作风，又与这两大超级恐怖组织完全不同，根本无法确认其到底来自哪个势力。也不知道是否有同伙。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黑色面具人筹备了几个月，让安东诺夫取代华裔商人叶天码的身份潜入国内，隐藏在临安市区，只是让安东诺夫每天像打卡一样到西湖转一圈。如果是让安东诺夫去打探情报的话，却没有情报交换的环节，根本无法说得通。
还是说，只要是安东诺夫眼睛看到的，就能实时让对方共享？
突然，赵飞脑海中一个激凌。他想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可能性：黑色面具人曾经让安东诺夫接受过多次的面部整容手术，在手术的过程中，黑色面具人有无数机会，在安东诺夫的脸上或眼睛里植入微型监视设备，或者进行某些难以察觉的魔法改造，使安东诺夫的视觉甚至还有其他感观，与黑色面具人的本体直接相连。
这样一来，安东诺夫就不需要任何接头和情报交换的环节，也能将他眼睛看到的西湖景象，传递给黑色面具人——当然，这个过程，安东诺夫并不知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糟糕透了！
因为安东诺夫见过赵飞的脸，如果真的是感官实时共享的话，那么对方也必然会看到赵飞的脸。这将导致赵飞的身份暴露，以至于落入被动之中。
想到这里，赵飞也不含糊，立即采取行动。
他望向安东诺夫的双眼，无系魔法“解析”骤然发动……
数分钟后，赵飞结束了“解析”的持续施放，同时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赵飞发现，在安东诺夫的左眼的眼瞳里，确实隐藏着一座极为高超的微型阵法。
通过无系魔法“解析”反射推导出其功能，这座镌刻在安东诺夫眼瞳处的微型阵法，确实可以将安东诺夫看到的一切，共享给另一端阵法的操纵者。
幸运的是，并非实时共享，而是要在安东诺夫熟睡之后，精神陷入到完全放松之时，他所看到的一切资讯，才会被操纵者所窥探。
现在安东诺夫还没睡着，还有其他补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