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长内,熄灭的烛火重新燃起,高大的沙奎尔摸向了自己的剑柄,“这是巴顿蒙多”他看着地上的无头尸体问,“他的脑袋去哪里了”
达达尼尔在站在营帐的角落说道:“在这里”他指着地上的头颅。
老诺希看见了忽然跪在地上,他大叫:
“是巫术是暗黑魔法这是我们的王国骑士啊你们怎么可以谋杀他”
沙奎尔在营帐中转了一圈,拿走了巴顿蒙多的佩剑,边说道:
“如果你敢忤逆第二使徒大人,你的下场就会和他一样。”
老诺希跪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巴顿蒙多的尸体,长剑无力地从他的手指中松脱,营帐外有喧嚣声,似乎随时都会有黑甲骑兵冲进来为他们的骑兵统领报仇。“我现在可以向第二使徒大人宣誓效忠,以我加因塞斯的家族荣誉起誓。”
“只要你怪怪听话,就可以活命”达达尼尔将老诺希的身子扶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把你的人都管制好”说完,他跟在沙奎尔的身后走了出去。
老诺希呆呆忘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尸体,他忽然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从心底涌了出来,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分辨出那股情绪应该叫做耻辱
是的,他是一名王国骑兵统领,一名地位崇高的千夫长,退役之后完全可以被王国册封为一名荣誉爵士,然而今天却要臣服于黑暗。
黑暗很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拥有着五级武士实力的巴顿蒙多被无声无息地暗杀在自己的营帐中,如果他不臣服,下场也会如此。
耻辱的情绪萦绕在心间久久不能散去,老诺希将桌子上的蜡烛拿了起来。
蜡烛燃烧的火焰流到了帐幕上,营帐内火势瞬间蔓延。老诺希站在营帐之外,感觉自己内心的耻辱感随着的那火焰越烧越旺。
不过没有关系,火焰终究会熄灭,到那时,他的耻辱感自然也会随着火焰消失。
没有人知道他投靠了黑暗,没有人知道无尽森林中的一切,等他回到无尽长城后,依旧是受人爱戴的老诺希。然而他不幸地遗忘了自己的职责。此时此刻,所有王国骑兵乱作一团,黑甲与银甲在黑暗中开始碰撞开来
无尽森林中的白天是极致的白,白雾弥漫,充斥于各个角落。无尽森林的黑夜又是极致的黑,黑暗流动,将一切覆盖。
此时,皮克疾步快走,冲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之前他也只是在巴顿蒙多的帐篷内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可就这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确定所有事情都变了
夜晚的空气中有刺鼻的气息,皮克分辨出来,那是血的味道。在他两侧不远处的黑暗中,杂乱的喧嚣声和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身后五十米外的帐篷起火,飞升的火苗舔舐夜空。没有人注意到皮克,即使是皮克从两名正在交手的骑兵身边路过。
叮乒
两柄长剑在皮克左手边两米处崩现出了火花,这让他握着隐身勋章的手冒出大量的冷汗。奥丁战马在身边奔腾跑过,骑兵嘴里高呼着叛变,警惕身边的银甲家伙,然而,身穿黑甲的骑兵也会忽然被另一名身穿黑甲的骑兵杀死。大多是三五名互相信任的骑兵聚拢在一起,背靠着背抵御着黑暗中的偷袭,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最信任的伙伴也会对他们毫不留情地下手黑夜中,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些骑兵的瞳孔中满是黑暗,没有任何的情绪。
“那是亡灵啊”悲观的法拉勒说,“他们要屠杀我们了”他被死尸包围,让他恐惧万分的是,死尸会从地上站起来,去砍杀生前的同伴。
黑暗与混乱弥漫在树木之间,随后又在黎明的晨光中四散退去。
“他们在自相残杀,”在战斗快要终止的时候,没有骨气的西多才看明白一切,他与法拉勒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法拉勒在他身边的不断抱怨,声音颤抖琐碎而没有逻辑,“有死尸从地上站起来,他们被黑暗的力量控制,一定是这该死的无尽森林中存在着邪恶的力量,不是光明的力量,有光明在惩治着这些残忍的骑兵”
“是啊,他们没有杀约德尔曼人。我起初也以为这是一场针对约德尔曼人的屠杀,然而不是,他们在自相残杀。”
“战斗快要结束了,他们死了一半人,如果都死掉就好了。”对悲观的法拉勒而言,他巴不得所有压迫他的王国骑兵都死掉,“之前有一个家伙用鞭子抽我,如果让我找到他,我会把他的脸抽烂,我说到做到”
“不,你做不到的,”没有骨气的西多说,“死掉的大部分是黑甲骑兵,而抽你那个是银甲骑兵。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是银甲骑兵谋杀了黑甲骑兵”
“管他呢,都死了才好。”
“黑甲骑兵并没有鞭打我们。”
“那又怎样”穿梭在混乱的人群中,悲观的法拉勒说,“这里有好多没有主人的奥丁战马,你挑一匹,我挑一匹,我们快走吧。”
“我们应该顺手把桑迪带上的”
“你看到那个小家伙了混乱刚爆发的时候,你就应该想起这件事情,现在再说已经晚啦所有人都在乱跑,不敢跑的被发疯的战马踩死了好多。有两名约德尔曼人就在我们的面前被一匹奥丁战马装死,我永远忘不掉那个倒霉的画面。”
没有骨气的西多只好与悲观的法拉勒继续前行,“我上不去这匹马的力气好大”他说,“法拉勒,你需要从后面推我一下”
“我才不会摸你的屁股”法拉勒抱怨说道,“你身上满是马粪,别以为我不知道”
白色迷雾从晨光中逃逸出来,快速将黑暗驱散殆尽。迷雾之中,第一次骑马的法拉勒左顾右盼,“快跟上来,西多,如果你不跟上我,我就自己回到和平小镇啦”他朝后面的西多大喊,“我这个方向正确你跑错方向了”
“我必须找到我的母亲”迷雾中,西多朝他大喊。
“是这个方向,如果你想找那个洗澡不关窗户的女人,就必须跟着我跑我的方向正确该死别说我不管你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了”法拉勒站在迷雾中等了一会儿,终于,马蹄声又从迷雾中传了过来。
悲观的法拉勒紧张的看着眼前的迷雾,如果从迷雾冲出来的不是西多,他打算立即调转马头,死命狂奔。迷雾中战斗声已经止息,呐喊声与武器碰撞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