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音出身良好世家,车祸之前是个温柔好相处的人,我来的时候是带着期待的,但现在看来,显然是我想多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慕容南川这样的人生活几十年,多么单纯的人都会变得自私贪婪。

    我冷眼看了她两秒,忽然又觉得这样的人生可怜又可惜,“这么多年,你一定很想念亲生儿子吧,只可惜,慕容南川怎么会允许,你接触在他眼里基因低下的人呢,当初他设计车祸,丢下傅慎言,你什么也没做,现在傅慎言回来了,你才来摆母亲的架子,站在道德制高点,无端训斥他最心爱的人,你觉得这就是爱他?还是说,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抛弃傅慎言所带来的的伤害?”

    说到这儿,我大概也明白了司音的心思,走过去将白瓷碗盛的汤端了起来,“你只看见我句句都抢在傅慎言面前,强压他一头,却看不见他因为你们的出现,心里在流血,我这个妻子再不称职,不懂事,至少不会因为任何理由丢下他一个人。”

    说完,我抿唇勾起笑脸,端着汤朝餐厅走回去,刚走到门口,就迎面和傅慎言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进来了?”

    傅慎言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整个过道,他先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靠里一些的司音,才又低头,小声的问道,“怎么这么久?”

    司音讪讪道,“不过是我和你老婆投缘,多聊了两句而已,难道还怕妈欺负她不成?”

    这话,多少有些苦涩的心酸。

    每个女人在婆婆和母亲的角色之间转换时,总是容易被失去儿子的失落左右,生出可怜的嫉妒。

    然而,傅慎言却并不愿意配合做个贴心的儿子,语气带着怪罪,“难道不是?”

    “你......”司音哽住,眸子洋溢着难受的情绪。

    “我没事。”并不想他们母子因为我有更深一步的矛盾,便强势拖着傅慎言走了出去。

    刚走出去,大门的方向,佣人领着易伯怀走了进来,蹒跚的步伐之后,跟着一个年轻男人,戴着眼镜穿着正装,乍一看有几分柯南的味道,但定睛将人看清时,我和傅慎言同时僵在了原地。

    那个斯文败类打扮的人,不是穆深还能是谁。

    我们盯着他看的时候,穆深也发现了我们,一双眸子腥红阴鸷,迎着我们的目光,嘴角噙着可怖的笑,令人不寒而栗。

    易伯怀领着他走到餐厅,恭敬的打招呼,“慕容先生,人我带来了。”

    闻言,桌上的慕容家人都放下了筷子,司音也从厨房走了出来,为了掩饰刚刚的冲突,身上的披肩和发型都重新整理过,看起来仍旧是高贵典雅的豪门贵妇。

    “嗯。”慕容南川许久才点头应了一声,随即抬头看向穆深的方向的,“你就是穆深?”

    “是我,慕容先生。”穆深绅士了弯了弯上半身,眼神却鬼魅一般从镜片的缝隙中冲撞出来。

    “我看过你在m国搞的那几个研究项目,做的不错,今后继续,易老会继续给予你支持的。”慕容南川坐在椅子上,轻描淡写的语气,不怒自威的气势却呼之欲出。

    穆深笑着点了点头,“多谢慕容先生,我向您保证,要不了多久,您和易老就能看见回报。”

    “这个不着急。”慕容南川随意的摆了摆手,随即话锋一转,“我是生意人,给你那么多投资,无非是希望利益最大化罢了,这样吧,你以后就专心负责手上的投资,不要再给傅慎言他们一家找麻烦了。”

    看样子,慕容天娇没有骗我们,慕容南川的确打算就此罢休,放过傅慎言了。

    话音落下,穆深略显得意的笑整个僵在了脸上,他似乎并不清楚傅慎言和慕容南川的关系,惊愕道,“为什么?我们不是一直合作的很好?要不了多久,我一定能将傅慎言彻底打败......”

    “够了。”慕容南川没给他说完的机会,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易老没有教过你吗,不该问的别问,慕容家能给你花钱让你在这世上有立足之地,不是为了让你来给我制造麻烦的,难道我做什么决定,还要跟你商量?!”

    穆深黑着脸,阴郁的往我和傅慎言这边看了看,随即眯着眸子冷冷的说道,“瞧您这意思,是打算让我和姓傅的,化干戈为玉帛,一块儿在您手底下做事了?”

    这话让我心底猛的一沉。

    如果说慕容南川是老虎,不可侵犯威严,那么穆深就是毒蛇,哪怕是血液也带着毒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你致命一击。

    别说穆深抵触了,就算是我们,也不愿意接近这样的人。

    慕容南川思考了一下,居然没有反驳,“这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打听,老易,把人带出去吧。”

    “是。”

    穆深不服气还想争辩什么,易伯怀却已经抢先一步应下,说完便转身往外走,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穆深不甘心,却也不敢明着和慕容南川作对,原地停顿了几秒,终究还是跟着离开了。

    看着他们走出去,傅慎言才领着我回去坐下

    刀叉还没拿起,身边已经响起傅慎言阴阳怪气的声音,“穆深一向不好控制,就这么让他走是放虎归山,不如交给我来处理。”

    慕容南川闻言好整以暇的望过来,不耐的叹气道,“别妄想在我面前耍小聪明,那个家伙就算是野兽,我始终是这岛屿的王,他再胡闹,能弄出多大的动静?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某些方面,他比你出色太多。”

    “是指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傅慎言冷笑,“那我倒是的确自愧不如,让人对自己亲生儿子下手这种事,再有下辈子,我也做不出来。”

    “你这是在怪罪我?”慕容南川的声音染上几分薄怒。

    “傅慎言。”我赶忙覆上傅慎言的手,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冲动。

    傅慎言咬了咬牙,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无奈的泄了气,恹恹摊手道,“举个例子而已,既然你确信穆深值得信任,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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