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七部巅峰武学 >正二篇 鄱阳多往事 第十一章 山雨欲来
    李随风坐在屋顶,默默地看着夜半的月光。

    “半夜不睡觉,在这儿看星星?”

    李随风转头看向爬上屋顶的江辞,说:“月光郎朗,哪来的星星?”

    江辞坐到李随风身边,从身后取出两壶酒来。他一边将其中一壶递给李随风,一边问他:“你又在盘算什么?”

    李随风轻轻摇头,说:“只是单纯赏月罢了。”

    “赏月?说来,倒是快中秋了。”

    李随风仰头饮下一口壶中酒水,咂嘴说:“这酒,水兑的吧?”

    “凑合喝吧。”江辞手中酒壶和李随风轻轻一碰,说道:“深更半夜,上哪里搞好酒去?”

    “赏月,应是美酒鲜肴、佳人歌舞。现在倒好,只有一壶水酒。”李随风自嘲道:“还是两个大男人坐一起赏月。”

    江辞斜眼看向李随风,说:“你可以去把苏瑶叫醒。”

    李随风连连摆手,说道:“苏瑶还是算了!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肯如此将就。”

    江辞将酒水倒入口中,说:“既然入了江湖,总会身不由己。”

    “若在那高墙之中,你就能随心所欲,一呼百应了吧?”

    江辞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他说:“这你就错了。繁华不过是些表象,天知道内里有多少凶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没消停过,还不如这里自在些,至少不用勾心斗角。”

    “有人的地方,怎么可能不用勾心斗角?”

    江辞望着月亮,说:“我还是觉得这里好,至少有可以吐露心声的朋友。”

    “既然可以吐露心声,那你还说这些弯弯绕绕?”李随风笑着问江辞。

    江辞看着李随风,没说话。

    李随风喝了一口酒,说:“就凭这酒,你就甭想让我叫你皇上。”

    江辞神色陡变,说道:“你果然猜出来了。”

    “第一次见你,你身上衣袍暗绣龙纹金线,身边有大内侍卫保护,我想不猜出来,都难。”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不说?”

    “拜托,你是皇上。”李随风斜眼看向李随风,江辞:“我若点破,那不是自己作死么?”

    “你还把我当皇上啊?”江辞神色松弛了些,撇嘴说道。

    “你是皇上又如何?不是皇上又如何?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堂有朝堂的规矩,这可是你爹说的。”李随风说:“你就算是天王老子,身处江湖也得按江湖规矩来。”

    “那江湖的规矩是什么?”江辞问李随风。

    李随风将酒壶举到江辞面前,简简单单地说了两个字,两个掷地有声的字。

    “兄弟。”

    江辞与李随风相视一笑。

    “朕乃大夏皇帝三十七世,姬云衢。”江辞笑道。

    “在下江湖一介闲散布衣,李随风。”李随风笑道:“还是江辞这个名字顺耳些。”

    “随风,我大你两岁,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了。哥罩你!”

    “少来,我脑子里,差不多活了快六十年了,还用你罩着我?”

    江辞惊讶的看着李随风,半天才说道:“六十年?你……是生而知之者?”

    “不行么?”李随风说:“不然,我就算看过再多武林典籍,也没办法对魔功如此了解吧?不臣天功这等魔功,书里可找不到。”

    “行行行!”江辞笑了。李随风从未说过自己是生而知之者,就像自己从未说过自己是当今的天子一般。他将李随风当朋友,李随风同样如此,所以二人才会交换彼此的秘密,坦诚相待。他说道:“我好歹是当朝天子,怎么说也能罩着你吧?”

    “我娘还是前任天衍府府主呢。”李随风说:“你那天子的名头,又不能昭告天下,最多是个空衔。”

    江辞知道李随风是与他交底了,心中那块不明不白悬着的石头终是落下。其实,江辞说不清自己为何会悬心又为何会安心,但他清楚——此刻,他是满心欢喜。他将酒壶放下,问李随风:“那你怎么才能叫我哥?”

    “等你打过苏瑶吧。”李随风一边喝酒一边说。

    江辞也喝了一口酒,思索片刻又将酒壶放了下来。他不满地说道:“你我兄弟,我不是你哥哥,便是你弟弟。我要胜过苏瑶,你才肯认我做哥个?那你不如直说,我就是个弟弟!”

    “聪明,你就是个弟弟。”

    “可我比你大两岁!”

    “我的记忆活了六十年。”

    “我是天子。”

    “我是前任天衍府府主的儿子。”

    于是,又绕回来了。

    “林家之事,务必帮我查清。”忽然,江辞说道。

    李随风看着神情肃穆的江辞,认真地点了点头。片刻后,他说道:“不过,只这一壶烂酒,可不行。”

    “事成之后,我请你喝五十年的女儿红,如何?”江辞说。

    李随风沉默了。

    “怎么,不满意?”

    “江辞,女儿红是女儿出生时封你埋下,待女儿出嫁时再取出来宴请宾客的。五十年不嫁,你是打算诅咒谁家闺女啊?”

    “噗嗤!”江辞忍俊不禁,一边笑一边说:“忘却了,忘却了。五十年的,那确实如此,应该叫花雕才是。哈哈哈哈!”

    “那就五十年的花雕,我可记下了。”李随风举起酒壶,说道:“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这酒,真的是一言难尽。”

    “嗯。”

    次日,劣酒喝多的李随风比平时晚起了大半个时辰。他起床时,苏瑶已吃过早饭,在院中吐纳练功了。

    看到李随风从房间中走出,苏瑶收住气息,对他说道:“蓬头垢面的,还不快去洗漱?”

    李随风一边慵懒地舒展着筋骨,一边打了一个大大地哈欠,说道:“青鸾诀进益不错,但是苛求形意而忘却本心可不行。”

    “我自然知道,只是最近偶遇瓶颈罢了。”苏瑶扁扁嘴巴,说道:“快点去洗漱,脏兮兮的!”

    “是、是、是——”李随风随口应和着,乖乖地去后院水井边洗漱去了。

    和江辞一起吃过早饭后,李随风却并未修习内功,而是在与钟叔过招。习武之人,内功为基,练武必先练真气。只有李随风不同,他如今修炼的浑元太玄经,乃是上古巅峰武学之一,体内真气如同呼吸般,自然而然地流转、凝练,根本不需刻意修习。李随风虽然对浑元太玄经的领悟境界不深,但这并非一味苦修能成就的。所以,对于李随风而言,与其修习内功,不如精进武学招式,加深自己对于天地的感悟来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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