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大明夜不收传 >第五十一章:见棺发财(15)
    “大人,厂公那边让您先盯着那姓岳的,至于东厂那里”刘寺从怀里摸出汪直回信,“厂公的意思是要您把信交给东厂尚督公。”

    张轼从东厂回衙就一直躲在值房未曾外出,那韦瑛也知道自己先前做的多少有点不地道,只是过来扎了一头就回去了。此时,那刘寺自大同八百里加急赶了回来,说着话便把汪直回信交给了张轼。

    “信中说了什么”张轼注意到火漆封口并加盖了汪直印信,自知是汪直与尚铭要私底下谈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知,厂公只是强调了让您亲自把信交给他。”刘寺在马背上待了两三天,很是疲惫的回道。

    “也罢,我去走上这么一遭。”张轼走到耳房换了长衫,作了一副读书人打扮,而后打发刘寺自己回家休息。这刘寺是张轼亲随,自然是住在张轼家中。

    “眼看要夜禁了,要不明天一早再去”刘寺劝道。

    “不打紧,厂公即然要跟尚铭私下说几句话,自然是要掩人耳目的。”张轼把信揣进怀里,再从桌案签筒里取来一把折扇,啪一声甩开折扇摇摆着就慢悠悠的出了值房。

    时近戌时,也就是快一更天了,临近暮鼓,整个东四牌楼街道却是灯火通明熙熙攘攘,京城的老少爷们儿趁着还有半个多时辰为着营生操劳奔波着。

    “面人来刚出锅的糖炒栗子新鲜的河鱼便宜卖了”各种买卖吆喝声充斥着整个街道。

    “这位爷,瞧您打扮,应该是准备参加明年会试的举人老爷吧咱这小店有正宗的徽墨,那漆烟、油烟、松烟、全烟、净烟、减胶、加香都有。咱们徽墨落纸如漆,色泽黑润,经久不褪,纸笔不胶,香味浓郁,风肌腻理”临街有卖文房四宝的,那店小二拉着张轼的手热情的推销着。

    “怎么卖的”张轼平日里见到入眼的文房四宝也会顺手掏点银子的,他进了小店,从那摆架上挑了一块松烟墨锭,那精致小巧的墨锭上阴刻了竹石图,很是文雅可爱。

    “承惠纹银一两三钱。”小二哥很是精明的端来茶盏,他刚才便瞧见张轼手中折扇吊的那扇坠不是一般货色,自然不放过这有钱的主顾。

    “还有其余装饰的吗”张轼接过茶盏放到一边,只是指着墨锭上的竹石图问道。

    “小店有四君子套装,梅兰竹菊四方墨锭用红木盒子包装。”小二哥从里间捧出一方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红木盒,拨开锁片,掀开盒盖,四方刻了梅兰竹菊的墨锭整齐的摆列其中。

    “不管自家收藏使用还是买来送礼,这东西都是能拿的出手。”小二哥满脸堆笑,伸手比了个六,“承惠纹银六两。”

    “六两倒是不贵,给我拿两盒。”张轼从钱袋摸出两枚五两一锭的元宝,再找了两块约莫一两的散碎银子。那尚铭已经下值,这次送信自然要送到

    家门,再跟人不对付,上门总不能空手的。张轼回想着尚铭能装模作样的看书,自然也会装模作样的喜欢文房四宝。

    “爷,共计纹银十一两九钱,尚欠一百文钱,不过爷买了两套,小人就自作主张抹了这零头。”小二哥拿称约了两枚散碎银块,钱虽不够但是差的不多,他便自作主张大气了一回,毕竟卖了这两盒掌柜的会给他差不多六钱利钱。

    “小二哥,劳烦您问个事,东厂那尚督公府上怎么走”接过小二哥递来的两个红木盒,张轼一事不劳二主,开口向小二打听。

    “爷,您客气了。仁寿坊中间那条胡同,一进胡同口就能看到,尚家不管何时都是门庭若市,很好找的。”小二手指着胡同口对着张轼说道。

    “有劳了。”张轼对着小二哥拱手作了个揖,而后提着东西不紧不慢的向着胡同走去。

    尚府自然门庭若市,东厂在京城地位超然,每天来找尚铭请托办事的官员或者富商不计其数。张轼走到尚府门口,那门口排队的人都排出三五丈外。

    “在下西厂张轼,前来面见尚督公。”张轼硬着头皮顶着那些排队的人谩骂非议,走到门房面前小声的跟眼高于顶的门房打了招呼。

    “嘿,你看哪来的兔儿爷这么没规矩,竟然敢在尚府门前插队。”几个打着六七品补子的官员在队列里交头接耳。

    “不着急,一会儿那门房就回去叫人把这兔儿爷打一顿。”一个官员接口,“快看,那门房进去了,你看那兔儿爷还等在那里呢,他还以为那门房是进去通报呢,等着看热闹吧。”

    那几人说话也没避讳,所以张轼自然听的到,不过他也没理会,只是安稳的站在大门口。这姿态在外人看来就像是等尚府开了中门迎接的。

    不过盏茶时间,在一众看客注视下,尚府久未开启的中门竟然就开了,一个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迎着张轼就走了出了。这大出看客们意料,开始小声打听起张轼身份来。

    “张大人,家父派小子前来迎接,不算失礼吧。”迎出来的原来是尚铭的干儿子,他对着张轼谦恭的拱手作揖。

    “哪里哪里尚公子能前来迎接,张某备感荣幸。”张轼把提着礼盒拱了手回礼,再把两个礼盒都递给了来人,本来他打算留下一套自用的,只是看那尚铭干儿子也是读书人做派,只好忍痛折了六两银子。

    “张大人前来何必带着礼物这是见外了”尚铭干儿子很是热情的把张轼迎了进去。等那二人入内,尚府中门马上就关了,那门房也走出来把一众等待尚府接见的众人都撵走了。

    “那年轻人什么来路竟然劳动尚公子亲自来迎不行,咱们得好好打听,说不准是哪路权贵。”众人临走前纷纷讨论个不停,就像夏天茅坑里的绿头苍蝇。

    尚府二堂,堂屋里摆满了蜡烛,照的恍若白昼,尚铭几个亲

    信交头接耳,“来人是谁还要咱们公子亲自去接”

    “都别吵了,都打起精神来,别一会儿出了岔子丢了咱家脸面。”尚铭端坐在堂前,喝止了众亲信的议论。

    张轼随着尚公子步伐来到二堂,先是依着礼节行了礼,也不等尚铭示意直接站起身来,“尚督公,卑职是受我家督公嘱托前来给您送信的。”说完话,张轼自怀里摸出信封。

    侍立一旁的尚公子走上前来,双手接过张轼手中信封,而后弓着身子一步一步向着尚铭走去,等到了尚铭跟前,弯着腰把信封递了过去。

    尚铭眼睛好使,自家干儿子还未走到身前就瞧见了信封有火漆封印加盖了汪直印信,于是也不接信,只是环视了一周,一挥手把先前二堂里聚集的一众亲信撵了出去。等尚公子腰酸了,等众亲信全部出了二堂,尚铭才伸手接过信,那尚公子才松了口气退到了一边。

    汪直这是什么意思大事化小吗只是这次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妥协。尚铭一把撕开信封,掏出信纸,就着一边的蜡烛一字一句的看着,区区不过百余字的话语,竟然看了小一刻钟。

    “张百户,你家厂公还有什么话说”尚铭看完信,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果断的把信纸靠在蜡烛火苗上,不一会儿那信纸便烧成了灰。

    “尚督公,我家厂公并未嘱咐卑职传话,只是让卑职等着您的回信。”张轼轻摇折扇,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咱家便不回信了,你去回复你家厂公,尚某自然如他所愿。”尚铭回头嘱咐了侍立在一边的干儿子,“坤儿,待会儿送送张百户,平日里无事多与张百户走动走动。”

    “儿子谨遵爹爹教诲,那儿子告退了。”尚坤回头看了张轼一眼,再倒退着出了二堂。而张轼也借着话头,对着尚铭作揖,也学着尚坤的样子一步一步倒退着出了二堂。

    “汪直啊汪直,你明明滚去了边关,这京城的事你凭什么插一杠子”等张轼走远,尚铭又发狠拍了桌子。颜喻楼啊颜喻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次咱家就不管你死活了。尚铭端起一边放凉了的茶水,一仰脖喝干,而后随手把茶盏摔在地上,而后就倒背了手气冲冲的去了耳室。

    “张大人,在下尚坤,虽好读书,但是尚未进学,往后还请张大人多多指教。”尚坤陪着张轼出府的路上把姿态放的很低,一副谦虚谨慎的模样。

    “指教不敢当,若是有机会,咱们可以多多亲近一番。”张轼摇着折扇微笑着回应。

    “如此最好,”此时二人走到了大门口,“请恕小弟不能远送了。”

    “尚公子留步”张轼出门,回头对着尚坤拱手作揖。咚咚咚,赶巧了此时暮鼓响了,一更三点,整个京城安静了。

    “哼区区百户,还敢在本公子面前装腔作势。”待张轼走远,尚坤瞬间变了颜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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