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天云沙哑着嗓子,提着长刀笑道,“若非他强行借助外物突破神通,我这一剑也难以功成,真当绝品剑心就无所不能了我不过是利用了他原本就潜藏的后遗症罢了,咳咳”
艰难地咳了两声,他冲着晏海清招了招手:“殿下,收尾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次不告而为算我欠你的,咳咳,虽然有些强行逼你入局的味道,但是,咳咳咳,乔军必须死不如此调动不了几位大能,咳咳,等我睡醒,你再同我好好算账吧”
言罢,整个人仰面一躺,就这么在城墙之上死死睡去。
“以身祭剑,荀家小子此时怕已是油尽灯枯了”
孙破虏皱着眉,惋惜道。作为同样修出剑心的一员,他此时率先看出些名堂来,荀天云那一剑,怕是将自己浑身的元气、血气,通通喂给了那颗绝品剑心,同时佐以某种秘法,这才引动了乔军晋升遗留在法相上的后遗症,导致了神通法相的崩溃。甚至可能对于神魂都有了相当大的损伤,不然乔军不会疯癫到长刀临头都不做躲闪。
看着地上这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风云人物,他也不由得有些感慨,这才清醒多久,居然就策划出了如此宏大的一场复仇好戏,若再假以他些许时日,又不知会在江湖里掀起怎样的波涛
以天心灭神通他虽然自认智计出众,但却也绝对做不到这般地步,相比于荀天云,他显然更加长于军略,反倒是对于江湖间的这些蝇营狗苟、人心算计不太擅长。
慧慈长叹一声,一甩僧袍向南离去,此番得罪了吴国皇室,又没能保下乔军,可以说是亏到极致了。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带着云隐搬到南梁,吴皇虽然未必会如晏公主所说的那般发兵云隐,却也绝不会容忍这么一个明着倒向南梁的实力继续楔在东吴的土地上了
谁能想到当初一个上门向他讨药的落魄公子会突然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呢以至于佛门布局数百年的天下佛国大计都收了不小的挫折
想到这儿,他再次回头,将那个躺在地上昏沉睡去的男子彻底记在眼里。
晏海清虽然十分信任孙叔叔的眼光,但她也清楚的知晓荀天云必有后招,他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乔军把自己今后所有的希望都断了,她所知晓的第一公子不是这样愚蠢的人
是以她此时并未着急去查看荀天云的状况,而是开始有条不紊的处理接下来的首尾,毕竟荀天云都打出这么好的局面来了,她这个合作伙伴不好好收割一番怎么对得起他一番辛苦呢
“四叔公,还要劳烦您连夜赶会琅琊都府去,进宫向父皇汇报一下今夜的情况”
“而且,建议父皇只针对墨工盟,不牵扯西楚,辞令上一定将二者分开”晏海清越说眼睛越亮,思绪越明,“我们的目的是从墨工盟身上割一块肉下来,这一点上,西楚皇室与我们是天然的友军,他们想要削弱墨工盟的势力很久了。我们可以请求楚皇配合我们施压,他绝对很乐意帮这个忙”
“墨工盟的各项技术、珍宝、药材以及他在我吴国的各项资产,都可以作为赔偿的方式,具体要哪些我想朝堂上的各位大臣最是拿手,尽早拿出个方案来”
“不过,有一件东西必须加进去”晏海清瞥了一眼还在城墙上熟睡的家伙,笑道:“墨工盟的那柄天志”
“神兵金榜第十六的那把宝剑墨工盟能舍得”晏老出声问道。
“他必须舍得也只能舍得失去一位神通境高手的他们此时正是最虚弱的时期,又面对吴楚两大皇室的施压,如果他们还想保住现如今的地位的话,就必须舍得”
言罢,她又一展折扇,笑道:“更何况我们又没要那柄矩子剑”。
“哈哈,殿下你呀”
谈到剑,凝聚剑心剑魂的孙破虏又怎能忍得了,此刻便也笑着插嘴道:“不说那矩子剑在神兵榜上排名第三,单论它墨子佩剑,墨家矩子象征的地位墨工盟就不可能给你。真若要这把神剑,怕是墨工盟会立即与我们鱼死网破”
“大致就这些,辛苦你了,四叔公”
看着晏季奇向北离去,晏海清这才回过头对着孙破虏说道:“孙叔叔,为了以防墨工盟狗急跳墙或者是有其他人借机生事,这几日怕是就要辛苦你坐镇平江了”
孙破虏冲着她摆了摆手,笑道:“无妨,反正整个扬州我在哪儿待着都一样,来平江府小住几天就当是换换心情了。不过,你叔母那边,你可得替我解释几句啊”。
“婶婶原来管得这般严吗”晏海清捂嘴轻笑,“没问题,包在海清身上”
这时候方如是也撤了护城大阵,同宋水云一道飞了过来。
“还请殿下赎罪,方某职责在身,不敢轻离,未能前去救驾,实属无奈”方如是双手交叠,一躬到底。
宋水云则是焦急上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查看了晏海清一番,确认她无恙后,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