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家吃过午饭,张氏让丁琬去西屋歇晌。

    “不用的二舅母,我就在这儿歇着也一样。”

    “我做活儿,万一碰着你呢。跟淇姐儿去西屋。”

    “不用。”丁琬仍旧摇头,拿着枕头,就在炕梢歇晌。

    张氏见她这般,只能冲着闺女挥挥手,让她自己去西屋。

    等人走后,她一边裁剪一边说:

    “我告诉你啊,碰到你,别叽歪。”

    “我哪敢啊。”丁琬不住的摇头。

    躺在炕上,跟张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渐渐地眼皮成了。

    张氏见状也不说话了,给她盖个被子,继续做衣服。

    快过年了,孩子们的新衣服,得抓紧赶制才行。

    丁琬睡得有些沉,渐渐地又做梦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什么“牌位”、“生意”等词。

    谁啊,没事儿又谈论她干啥

    各人过各人日子,管那么多呢

    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又听到了“县令”,不禁强迫自己睁开眼,打个哈欠。

    “哎呀,吵醒你了”

    张氏的声音,让丁琬有些懵神。

    “咋,谁迷糊了”

    柳汉章揶揄的声音传来,让丁琬终于醒过了神。

    艾玛,原来不是做梦,是真的啊

    看着回来的亲二舅,丁琬稀里糊涂的点头,道:

    “还真是睡迷糊了呢。以为谁又讨论我抱牌位。”

    “啥讨论你”柳汉章不解。

    “就是听到些牌位、生意啥的。”丁琬解释。

    张氏打了个“唉”声,无语的摇摇头,道:

    “什么说你啊,说的是廖夫人。”

    “廖夫人她怎么了”丁琬惊讶。

    柳汉章看着外甥女,轻叹口气,道:

    “没怎么,就是她跟你一样,请了牌位回家,守着孩子、牌位过日子。”

    “哎哟,真的啊”丁琬不解,纳闷的看着柳汉章,道,“为啥啊她那么年轻,可以改嫁的吧。”

    “改啥改,她三个孩子,怎么改嫁。”

    “那也不该抱牌位啊,多难呢。”

    “不然咋办她虽没有正经娘家,可有个亲叔叔一直觊觎他们呢。这要是不请牌位,还不知道啥样呢。”

    柳汉章平日很少说这些,不过心里却有数。

    丁琬闻言,深吸口气,道:

    “就烦这样的亲戚,不说帮忙吧,还老过来添堵,什么玩意儿啊。”

    “谁说不是。廖夫人这个还算是个正经亲戚,你二舅母那个,八竿子打不着,还特娘够呢。”柳汉章说到这儿,气的直翻白眼。

    说的是死去赵氏的三弟妹。

    据说她娘家,跟二舅母娘家有点亲戚。

    丁琬看着张氏,轻佻眉骨,问:

    “咋,还来你这吗”

    “咋不来啊,动不动就让你二舅帮忙,把他们家三个男人捞出来。都发配了,怎么捞。”张氏说到这儿,气的直咬牙。

    估计是没少来,不然也不能这么恼火。

    “对了,你家小玮找到了,可说是谁卖的他”

    “没有呢,倒想啥都没说呢。”丁琬摇头。

    张氏闻言看了眼丈夫,道:

    “我跟你讲,那赵老三媳妇儿的娘家,入冬时在坪古镇开了个杂货铺。”

    “哟,挺有钱啊。”丁琬没多想。

    张氏见状,咂舌着说:

    “你家不是丢了一笔钱嘛,你就不怀疑”

    呃

    丁琬终于明白了张氏的意思,想了下,道:

    “现在小玮不说话,我们也不好问。不过舅母这么说,倒也不是没可能。”

    “我觉得就是。那老张家有一个花仨的手,咋可能攒钱。”张氏说完,从地上吐了下口水。

    丁琬听到这话,也有些心疼的道:

    “那些钱都是我爷、我奶,一点点攒的,还有我小姑的工钱。就这么被他们用了,还真是不甘心。”

    “所以啊,我让你二舅去调查,你二舅说啥都不干。”

    “看你这话说的,那衙门是我的我说查就查”柳汉章无语。

    看着外甥女,叹口气,道:

    “旁人不知道,琬儿你应该清楚吧,二舅这捕头可不是什么大官。”

    丁琬颔首,挽着张氏的胳膊,说:

    “二舅母为了我奶一家好,我都知道。这事儿不着急,反正他们的铺子不能开了就关,有的是机会。”

    柳汉章不住的点头,得意的看着妻子,道:

    “明白没,我就这个意思。”

    张氏看着丈夫的样儿,无语的翻个白眼,说:

    “你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琬儿不这么说,你能想到”

    “嘿嘿”柳汉章憨憨笑了。

    丁琬沉思,倒是对张家杂货铺的事儿,有点膈应。

    不过咽下他们家先放放,主要还是廖夫人这边。

    好端端的请了牌位,日后只怕会不容易呢

    吃过晚饭,丁琬又去了廖家。

    柳汉章不放心,陪着她一起过去。

    白天吊唁的人都撤了,就剩下廖夫人带着三个孩子,还有李朝阳跟骆平。

    他们见到丁琬跟柳汉章,皆是一愣。

    “徐娘子,您怎么来了”廖夫人平静的话,看似没事儿了。

    李朝阳带着柳汉章带去书房。

    男客弟妹不好陪着,自然得是他来。

    丁琬被廖夫人拉着去到一旁坐下,三个孩子也都回去休息,晚上守灵就是府里的管家、下人。

    “徐娘子,你听说了”

    “是。”丁琬颔首,心疼的看着她,道,“这样你会很累的。”

    廖夫人叹口气,看着不远处的棺材,说:

    “我也知道会很累,可那又能怎么办我不能让我夫君费心攒下的家业,被不相干的人夺去啊。”

    丁琬理解的颔首,想了下,道:

    “你有什么需要就说,我一定会帮你到底。”

    “什么都行吗”

    “什么都行。”丁琬颔首。

    廖夫人看着她,笑着道:

    “夫君活着的时候就让我多跟你接触,本来我们都想好了,送年礼我跟着一起去。可是这突然没啥太多的要求,你来县里的时候,到茶楼坐坐,跟我聊聊天。”

    “这有啥,我平时经常过来瞅瞅。”

    廖夫人欣喜又道:

    “还有就是我小儿子的启蒙,我想送你父亲那。”

    “可以啊,这个没问题。”丁琬想都没想,直接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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