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二老有些局促。

    本能的向后退,丁翠兰忙挽着他们,不容许后退。

    现在这样,万一日后这些下人熟悉了,以下犯上咋办

    丁琬走过来,看着丁翠兰,说:

    “小姑,把我爷、奶送进屋歇着吧。唐嬷嬷,你把人都带下去,这三个好好嘱咐一下。日后家里家外,还有学堂那边,都是他们。”

    “是,大小姐。”唐嬷嬷屈膝行礼,带人去了西跨院。

    等丁家二老跟丁翠兰进屋后,丁文江看着闺女手里摆弄着的信封,道:

    “去学堂吧。正好我有事儿跟你说,丁槐,你也过去。”

    话落,三个人一起出了丁家,直奔学堂。

    学堂这会儿正在上课,丁文江把他们带去把头的教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平日这屋子就留给远道学生吃饭用。

    至于他们带来的饭,这边有大锅,会给他们热热。

    不过等来年就不用带饭了。

    丁文江如今是进士,丁家人觉悟也高,日后孩子们只需要带些口粮。

    菜啥的,都是丁家出。

    到时候来个婆子,做饭、炒菜,孩子们吃口热乎、新做的,比啥都强。

    三个人围着炭炉坐下,丁文江没有卖关子,直接开口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这次去蛟阳县,是我主动跟他提的。”

    “爹,你疯了”丁琬惊讶,瞪大了眼睛。

    丁文江冷笑,看着女儿,幽幽地道:

    “应该是爹问你,你是不是疯了。”

    父女俩的样子,让一旁的丁槐,有些惊讶。

    丁琬不懂父亲的意思,嗤笑着摇摇头,问:

    “爹,您这话怎讲女儿一向可是”

    丁文江摆手,霸气打断女儿的话,说:

    “你同谭迁一起合作生意,他们家的复杂,你难道不知琬儿,你开酒坊,做啥爹都支持,可你不该不该瞒着我。”

    丁琬蹙眉,看着父亲痛心疾首的样子,道:

    “爹,我不过是瞒了谭迁的姐姐是淑妃,您不至于这般吧。”

    丁文江“猛”地抬头,犀利的目光睨着她,问:

    “只是一个淑妃吗”

    丁琬心里“咯噔”一记,指着丁槐,垂死挣扎说:

    “如果还有,那就是她表姐,顾川泽的女儿。可是这个,爹您不是知道嘛。”

    丁文江冷“哼”没理她。

    扭头看着丁槐,轻叹口气,道:

    “放心吧,你舅舅一家的冤屈,还有你们家的冤案,都会在来年有结果。”

    丁槐闻言,双眸闪烁,有些激动的说:

    “老爷,真,真的吗”

    丁文江重重颔首,拍拍他的肩头。

    “他们以为山高皇帝远,做事不计后果。如今朝廷有意追查,那些恶贯满盈的人,也该为此付出代价。我走之后,丁家上下,你要好好照看。”

    “老爷放心,丁槐一定不负嘱托。”

    丁文江见状,摆摆手,示意他想离开。

    丁槐要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没有留恋,起身走了。

    门关上后,丁文江看着女儿,又道:

    “还不说吗”

    丁琬搅着手指,好一会儿才道:

    “既然爹爹都知道,还问什么呢”

    “不问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如何想的”丁文江反问。

    丁琬深吸口气,心知瞒不过去,便坦然的抬头,看着父亲,道:

    “就装作不知道。如果他回来,我会离开。”

    “为什么”

    丁琬凄然的上扬嘴角,喃喃的道:

    “爹,他活着都不告诉我,你觉得他还有我吗”

    “那位跟我讲过,说他有苦衷。”

    “改名就是有苦衷吗”丁琬冷笑,缓缓摇头,坚定的说,“爹,不管什么原因,他活着不告诉我,都是对我们之间的一种否定。”

    “外人不知道,爹爹应该最清楚我们。打小的情谊,就算有苦衷,告诉一声,让我知道他平安,不也可以吗如果那天不是被你们救下,我此刻只怕坟头草都割了好几茬吧。”

    话落,丁文江心里“咯噔”一下,后背发凉。

    看着闺女失望的样子,丁文江心疼的握着她的手。

    “琬儿,如果他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做不给他一个机会吗”

    “不给了。”丁琬坚定摇头。

    “出一家进一家不容易,琬儿啊。”丁文江试着劝说。

    他不知道女儿具体发生了什么,可她此刻这般,明显心意已决。

    “琬儿,你心事重,很多事情你不说,爹也不知道。可爹清楚你对他的感情。上吊的事儿你都做得出来,怎么可能说的放下就放下”

    “有什么可不能的。”丁琬摇头,看着窗户上的明纸,说,“爹,你就没想过吗他活着不联系我们,又改了名字,现在搁边境建功立业,日后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那可不能那位说了,他对你没变。”

    “他变不变,我不清楚,爹也不清楚。如果他没变,就不会出这么多事儿了。爹,我不瞒你,我四月去过北境,在那边”

    丁琬慢悠悠的说着那趟让她心死的北境之行。

    连同几次试探、摔车,什么都没有隐瞒。

    “这些话,我回来之后只跟爹爹说了。就是我娘、爷奶他们,都不知道。小姑帮我保守秘密,没让任何人知晓。”

    丁文江听到这里,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儿,惊讶的问:

    “你确定是他所为吗那孩子不至于如此啊”

    “不管是不是他,皆是因他而起。我回来的时候我们碰到,他一句话都没有。”

    丁琬说到这儿,两行清泪滑落。

    用帕子擦去眼泪,长叹口气,说:

    “爹,我是你的女儿,我有我的骄傲。他这般待我,您觉得一个苦衷,能说明一切吗”

    “”丁文江没有吱声。

    他实在不知道女儿有这么多的秘密。

    心疼之余,起身把人搂在怀里,说:

    “孩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爹都支持你。如果他回来你想走,那就回娘家。爹养得起”

    丁琬抱紧了父亲,双肩抖动。

    重活一世,她觉得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对的。

    至少跟上一世失败的人生相比,她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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