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等人进屋,除了谭迁姑侄、程豹、张青山,还有竹阳跟官媒。

    不得不说,如果只有一个官媒过来,倒显得比较突兀,不好看。

    丁母这边本就得意安辰,如今瞅着他这边的安排,更是喜上眉梢。

    热络的招呼他们上炕说话,竹阳前年来过,她还记得。

    熟络的拍拍他的肩头,道:

    “又黑了。别老搁外跑,当心找不到媳妇儿。”

    竹阳笑着点头,没有回应。

    大家全都坐好后,谭瑶从官媒手里,把定礼放在了桌上。

    “丁老夫人好,我叫谭瑶,是广华的小姑姑。安辰跟广华关系不错,他有没有父母,我充当长辈,过来下定。”

    丁母闻言笑着颔首,就疑惑这人是谁,没想到还自报家门。

    庄户人家下小定,并没有什么成例。

    不过安辰不是庄户人家,丁家如今也不算庄稼院人。

    当谭瑶把盒子打开,拿起其中一根赤金的小凤钗,插在丁翠兰的头上时,那张银票的面额,就录了出来。

    丁琬蹙眉,耿氏挑眉。

    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巧合,可丁琬知道,这不可能。

    耿氏拽了拽儿媳的衣袖,无声提醒。

    丁琬惊讶的瞪大眼睛,显然没有料到,婆母竟然也发现了。

    婚事是人家双方早就定了的,官媒那里,不过是走个形势,多说几句场面话,混个喜钱。

    双方交换婚书,把原本订好的日子,又重新写在上面,这事儿就算成了。

    丁母高兴之余不忘嘱咐安辰:

    “孩子啊,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你得好好对她。”

    安辰闻言点头,笑着道:

    “伯母放心,我会好好待兰儿。大哥、二哥不在家,您有什么事儿就找我,我全都能办。”

    丁父笑眯眯的摆手,说:

    “那倒不用,你们都是做大事儿的人,家里都安排好,没啥需要办的。你的那些地一直都是家里这边张罗,今年你是”

    “还您们来张罗。”安辰接续他的话,“我这一天天太忙,顾不上。”

    丁琬放下茶杯,指着丁现,道:

    “出去走商队时,好好照顾你侄子,这会儿是正经的侄子了。”

    安辰有些不好意思,但却也郑重的颔首。

    谭迁抽了好几次丁琬,戒备她白眼挡回。

    本以为丁翠兰订亲,大哥回不来,二哥也得回来。

    没想到

    看来这丫头是为了防他,才把人给支走了。

    两家聊了好一会儿,终于开饭了。

    席面不用说,绝对最好的。

    厨子虽然不比酒楼,但菜品、肉类,绝对没的说。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丁母作为女方的母亲,自然要照顾谭瑶吃饭。

    不停地给她夹菜,亲切的说:

    “谭家姑奶奶要多吃啊,别客气。”

    “好。”谭瑶点头,十分给面子的咬了一口。

    没有嫌弃丁母用自己吃饭的筷子夹菜。

    丁琬白了一眼,低头继续吃东西。

    吃过饭,把人送走,这场大定就算彻底结束了。

    婆子们把碗筷都收走,丁母把大定的匣子拿过来,放在桌上,说:

    “翠兰啊,这是安辰下的定。我跟你爹早就说过了,给多少都是你们的,我们不要。这个你就收了吧,正好看看里面有啥。”

    丁琬一听这话,顿时想笑。

    谭瑶那么有心机的把里面的银票露出来,殊不知她奶奶根本没细瞅。

    如今想来倒也对,以祖母的性格,若是当时发现有百两银票,只怕会直接拒绝。

    丁翠兰也没有客气,打开匣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除了头上戴的小凤钗,还有一对东珠耳坠,一对碧玉镯子,跟一支精致的步摇。

    把头上的小凤钗取下,跟步摇放在一起,倒也成对了。

    丁珏伸手把盒子里的银票拿出来,说:

    “小姑,安师傅对你还真不错,又给了二百两银票呢。”

    “啥这是银票”丁母惊讶,急忙拿过来细瞅。

    等看清之后,喃喃的说:

    “我一直以为是垫着收拾的东西啊。艾玛,咋给这么多呢”

    耿氏搂着孙子,轻笑着道:

    “给的多还不好反正您老也不要,直接给亲家小姑压箱底儿呗。日后有个急用啥的,也省的手里没钱,憋得慌。”

    “对对对。”丁母不住的点头。

    只要能给闺女陪嫁多一些,她就高兴。

    她这辈子唯三的牵挂,已经定了一个,剩下的就是二儿子跟大孙女。

    说起来大孙女不该她去操心,可偏偏家里有事儿孙女就来,她怎能不感动。

    正好气氛在这儿,丁母轻声地说:

    “亲家侄媳,当初你说的那个事儿,可还兑现吗”

    “自然是兑现。”耿氏不假思索的点头。

    丁琬、丁现等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所。

    丁父碰了碰媳妇儿,问:

    “你说啥呢啥玩意兑不兑现的。”

    丁母轻叹口气,瞅着丁琬,幽幽的说:

    “亲家侄媳,你能者为了琬儿,我高兴。不过这事儿,还得琬儿同意。琬儿啊,你婆母是想再过两年,让你把牌位送回去,然后另找,她给放妻书,你是咋想的”

    丁琬闻言,轻笑着耸耸肩,道:

    “我没咋想,牌位可以送回去,不过放妻书我要的时候再给吧。我不要,娘就不用给,行吗”

    “琬儿啊,你还年轻呢。”耿氏心疼。

    儿媳越是这么懂事,就越让她难受。

    以前觉得一起生活没有啥,可自打她得了阳亢,隔三差五需要休息,这丫头又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就觉得不好意思。

    丁父看穿了耿氏的想法,一边装烟袋一边说:

    “侄媳妇啊,你也别太跟着着急。以前咱们提这事儿,孩子不都是极力反对如今能说这话,已经算是松口。再等等吧,五年不够就十年,反正她才二十啷当岁,年轻。”

    丁父这话,让耿氏豁然开朗。

    拉着丁琬的手,轻轻拍两下,道:

    “只要你张嘴要,娘一定会给。到时候你就是我义女,我送你出嫁。”

    丁琬笑着颔首,捏了捏徐致远的脸颊,说:

    “不管娘去哪儿,都会带着你,别担心。”

    徐致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耿氏看着孩子,心知回去要跟他谈谈了。

    从一开始莽撞抱牌位,到现在改变心意。

    耿氏对小孙子的将来,也得筹划。

    其实她也矛盾。

    如果为了徐致远,绑住丁琬,是必须要做。

    可想想丁琬做的重重,她又怎能狠下心来“困人”

    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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