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北图早在舒愿回公司之前回去把账务捋清然后跟舒老爷子坦白从宽了,比起舒愿,他更愿意被董事长责罚。古话说唯小人与小女子难养也还真有道理。

    舒老爷子一直知道这个远房侄孙德行有缺,但没找到好由头去处理,没想到愿儿一回来就帮他处理了这个瘤子。毕竟亲戚一场,舒老爷子只是让他交出部长一职,调到市场部当个闲职。舒北图心有落差,毕竟从一个部长调到闲职,但回头一念舒老爷子没追究自己责任还是不要把关系弄得太僵了,下面闲职也挺好,舒氏随便一个岗位工资都比外面的高。

    舒愿一回公司便直奔董事长办公室,没料外公已经沏好茶在等她了。“外公,我有重要发现。”舒愿正欲打开手机播放录音给外公听却被舒定邦拦下了:“跑了一天,先喝口茶。”

    “外公?”舒愿不解,

    “愿儿,事情发生这么多天再急最坏的情况已经出现了,你应该学会冷静从容些。再且,我希望你遇事不仅要知道缘由还要知道解决方案。”舒定邦抿了口茶悠悠的说。

    舒愿淡念一想,的确如此,自己匆匆赶来,除了汇报事情但还没想到解决方案,倒是自己不冷静了。许是看出她的小心思,舒定邦只拍了拍她的手道:“愿儿,你要记得,万事欲速则不达,定下心稳妥去走每一步。”

    “外公,想来此事多半是苏家在捣鬼,应是由我而起,我希望能让我全权去处理。”舒愿不希望外公或者公司因为自己再蒙受伤害,她和苏家的确需要好好聊聊了。

    舒愿从公司离开一回到公寓便把桌子上的Tom Dixon香氛蜡烛点燃,片刻后沉香木和香根草混合成沁人心脾的芬芳幽幽萦绕整间房子,直至此刻,舒愿紧绷的心神才舒缓开来。

    不喜光亮,在极度缺乏安全感或者高度紧张时唯有这一缕味道才能稍微抚慰她的心,这个怪癖从她大学那次差点出糗的时候开始,记得那位学长递给她的西装上就是这个味道。

    今天的事给她的冲击太大,从升降机到杨大嫂到媒体报道,相信也都有苏家的参与。

    她摇了摇自己混沌的大脑,外公说的有理,一个人太过急迫反而容易忽略一些本应清晰的现实。舒愿给自己泡了一杯六安瓜片,盘坐在阳台的吊椅,她相信今天的视频和录音肯定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在反反复复第六次看视频听录音的时候她终于知道那股怪异感来自哪里,她立马给李勉叔叔打去电话:“李助,岸芷汀兰二期有监控吗?”

    “没有。”李勉案发时已经想到这层,但是很可惜并没监控。

    “那一期呢?”舒愿问。

    “一期已经开售,但是因为这边离市区还有段距离,所以是买来投资炒房的占多数,入住率不高。”李勉颇为遗憾。

    “我那天过去的时候看到那边有个小型超市,附近也有些商铺,应该会有监控,我只要知道当天有谁进入工地就行,监控应该能拍到,李叔拜托你了。”其实还有一件事,但是苏家势力干预下李勉叔叔未必能查到,所以舒愿并未嘱咐。

    但以往的朋友多是玩乐朋友,徐小霸王还在国外,还是得找外公帮帮忙:“外公,我想请你帮个忙。我想查下杨军杨国两兄弟欠赌债这事的来龙去脉以及杨家嫂子的银行账户,但是碍于苏家的势力,相信真相和证据都未必能轻易查到。”

    “愿儿,外公也正想把顾家幺儿介绍给你。就在你回来当天他也正过来找我,这事他能帮得上忙,我待会把他联系方式发你手机,你找他一下。就是你顾爷爷的小孙子,他当年还救过你呢记得吗?”舒定邦越想他俩越登对,当年要不是苏家那小子平白冒出来,愿儿又喜欢得紧,他早就撮合他俩了,希望现在还不迟。

    “顾爷爷的小孙子,当年我差点噎过去给我递水那个哥哥。”舒愿并非没有印象,只是印象少的可怜。

    片刻,十一位数字到位,但外公只备注“安”,与旧时记忆拼凑,好像是叫顾安。

    事情紧迫,来不及思考再多,她拨出了顾安的电话。

    “嘟嘟嘟,您好,我是舒愿,请问是顾安哥哥吗?”舒愿轻声询问。

    “...... 舒小姐你好,我是顾易安,是公司的事要帮忙吗?”顾易安有片刻失神,还想着用什么理由问舒爷爷拿舒愿的号码呢。

    “呵呵,不好意思,我记错你名字了。对,想请你帮个忙。”舒愿面露囧色,还好无人见到,

    舒愿没想到顾易安是如此好说话的一个人,在她把事情和他说明后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印象里顾爷爷可是帝京四大家族之一,顾易安作为孙辈唯一男丁有着傲气天下的资本,舒愿不禁轻拍了自己脸庞,自己的格局还是太小了啊。

    挂断电话的某人转拨内线:“David,帮我查点事。苏城的苏清朗,舒氏集团最近的工程事故当事人两兄弟以及他们家人。谢啦。”

    “呵,能让你说个谢字还真不容易。放心,明早交作业。”David,本命乔颂庭,帝京大学著名的IT才子,却沉迷侦探,所以自己经营一家软件公司之余还开着一家私家侦探所,侦查能力不逊色于重案组,江湖人送称号“小柯南”。

    偌大的空间不同于清逸公馆的温馨,冷色调的基调配上金属色的家居摆件,清冷的让人无一丝归属感,唯有那一缕同为Tom Dixon香氛沉香木和香根草的芬芳才让空间多了一方暖意。其实也不怪顾易安,如果不是因为舒氏他不会在苏城置业,这次也不会逗留如此之久。想必,那个小身影在自己心里是占了一丝位置,但顾易安此刻未搞清这感情是好奇是怜悯亦或爱意。

    他将杯中的Ballantine’s一饮而尽,他不急着追求答案,来日方长。

    此时的苏家,气氛却没有别处的融洽。“大少爷,有人在查杨军两兄弟的债务以及他家里人。”陈兵甚是害怕自家这位大少爷,与二少爷的温文儒雅不同,大少爷外表阴柔 骨子里更是藏着一个与外表不甚匹配的凶狠残忍。明明是双生子为何差距如此之大,可惜了二少爷,好人命短。

    实木圆桌上方坐着一位貌似小生的男子,如若不开声会让人误以为这是唱剧的京剧小生:“这小贱人倒也聪明,这么快查到我身上。当初舒老把她藏去聊城,我看在舒老面上,不忍让他丧女之痛未过再丧外孙。但她不死,我这口气咽不下去。这命是她欠我弟的!让她查!最好让她来我面前跟我当面对质,看我不玩死她。”苏清朗越说越气,一说起泉朗他心都会揪着疼,他这个弟弟从小就是别人口中的天之骄子,成绩优异,孝顺懂事,小时候家里条件一般有吃的总会想着他这个大哥,后来家里条件变好了也不骄纵,在他这个大哥闯祸时替他挨过。他这么好的弟弟就因为爱上一个祸水才会丧命,他恨舒愿!也恨……死的人不是他。没关系,泉朗爱那个女人,他会把她送过去陪泉朗的。他这个做大哥的要把来不及给弟弟的全部给他送过去,无论他在哪。

    陈兵看着大少爷越来越扭曲的面容,不禁双脚发抖想逃,此时,一个玻璃杯摔落陈兵脚旁,满地玻璃碎渣子,狠狠的一句“滚”让陈兵来不及思考,拔腿便逃。

    而远在清逸公馆的某人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舒愿捻了捻佛珠,想起那句当年了无大师说的一句话“得失随缘,心无增减”她想自己和苏家的事情也该好好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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