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楼下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
“大晚上你们两个还让不让人睡了马上就新年了,能别吵吵吗不住给老娘滚蛋”
二人身躯一颤,他们是见识过这老板娘的彪悍,秉承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他们叫了声抱歉,然后张臂拥抱在了一起,才出来的王卜树见状捂住了脸,露出的绝望和无奈。
要是让旁人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呢,但其实呢他们此刻浑身肌肉虬起,恨不得直接把对方抱断。
“嗬嗬狗日的黄知廿,这几个月看来功夫有长进嘛”何忠良咬着牙,眼睛瞪得老大。
“你你也不错啊彼其娘之的”黄知廿闷声闷气道。
片刻后
“你快快松手,老子快喘不过气了”何忠良脸色通红,感觉血管随时都会爆开。
“嗬你你先松手”黄知廿也好不到哪儿去,眼睛瞪圆,血丝充斥眼白。
“我数一二三一起松开”
“好”
“一。”
“二。”
“三”
静
只有骨头紧促时发出的嘎吱声。
“老子跟你拼了”
“去死吧,王八蛋”
二人仿佛野兽般从喉咙里吼出这一句。
咔嚓
咕噜噜嗝
黄知廿嘴角白沫一喷,眼睛一翻,昏了过去,而何忠良直接咯噔一声,身子笔挺得躺在了地上。
噗通x2。
看着不省人事的两位上司,王卜树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面无表情的将他们拖进了房间。
太守府内。
吉峰听到侍卫带来的回信,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道:“那寡妇在府上吗”
侍卫低着头,抱拳道:“在,跟崇明一起。”
“哼哼。”吉峰冷笑一声,道:“让他们再快活两夜,水陆大会后,就是二人的死期”
侍卫不敢回答,吉峰又问道:“后天晚上出席的客人都全了吗”
“全了。”
“嗯,那你明早再发出消息,明天是旧年三十,本太守愿与百姓同贺,外设桌宴三百桌于外堂,请百姓吃年饭”
“遵命。”
侍卫领命下去,吉峰看着月光,想到了那位刘道长,眼中寒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早晨,交城内车水马龙,水陆大会的消息从江湖内流传,早在数月前就有不少武师从各地赶来,谁都无法拒绝几大家族开出的高昂薪水。
因为旧年三十,大部分外地经商或是工作的人也都回来,一年到头,三十是个喜忧参半的日子,账目都是年底结,这一天紫邑的商人或是工人都开始清账,这里面难免会发生口角和争执。
所以这段时间里,府衙还是挺忙的。
黄知微这一大早也是极为忙碌,卯时就起床看账本,清点这一年来的盈亏。
许巳幼原本在院子里溜达,看到坐在石
凳上纠结的黄知微,一时间有些好奇,走到他身后,看了一眼。
这满本子红色的记号。
感受到许巳幼的靠近,黄知微撑住脸,无奈道:“唉,这福隆庄,欠我一千多两都快三年了,也没见人来封信。”黄知微叹了口气,在福隆庄后面加了个一,意思是所欠年份再加一年。
“怎么钱要不回来”
黄知微搔了搔头发,叹道:“是没法子要,福隆庄原本是做海鲜生意的,后来赚了钱就开了家酒楼,没想到刚开张没有半年,就因一个地龙翻身,塌了。
酒楼塌了后他问我借了一笔银子,一开始还有的还,到了后面借了还借,越借越多。”
“他要做什么要这么多的银子你还真给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说实话,我其实真不在乎这一千多两,我在乎的是他的态度。我每次写信去福隆庄,几乎没有回信的,唯一一次就说自己事务繁忙,家中不顺,就是不提那一千两银子的事。
当年我们也是一起喝过酒逛过楼子的人,品行方面肯定不会太差,不然我黄知微是看不上的,但就这么一个讲义气懂诚信的人,怎么会赖着银子不还呢”
“可能有些难言之隐吧。”
黄知微道:“难处我也知道,他家里有妻儿老小,酒楼塌了后整个人都萎靡不振,道长您可能不知道一千多两的作用,当初他开那楼子,也不过花了四百多两,我借他的钱,足够再开三家了。”
“那他开了吗”
“开了的话我还不会这么惆怅,也不知道这钱他用在了什么地方。”
黄知微微微一叹,合上了账目,道:“死了,去年死在了春水江上。”
“嗯”
“心脏骤停,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臭了。”
“此人也是可怜。”
“是啊,人都死了,再讨要债务就显得不地道了,祸不及妻儿,这账也就算了。”
黄知微的心肠不算坏,可以说很受本分,这是许巳幼欣赏他的原因。
“别想太多,死者为大,这钱不要也罢。”许巳幼拍了拍黄知微的肩膀,踱步离开了府邸。“我要出去一趟,给我点年货。”
黄知微一愣,问道:“道长这是要去哪儿交城有您的亲戚”
许巳幼摇头,道:“我有个长辈,每年都要去拜见一番,顺便送点礼物。”
“敢问道长,您那位长辈,身在何处”
“云州碧春湖。”
黄知微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惊叫道:“碧春湖这交城离那里可有七八万里啊,明晚的宴席您是不参加了”
“唔若是没有意外,应当是赶得回来,若是明晚亥时我还未回来,你们就自己去吧。”
黄知微点了点头,然后喊来仇重,让他准备了一大堆的年货。
当许巳幼看着堆积成小山般的货物,许巳幼有些无奈,他道:“不需要这么多,一两件便可。”
“我还不知道道长您还有个长辈,这些
是我的一些心意。”黄知微认真道:“还请道长勿要拒绝。”
许巳幼一挥袖,小山般的年货瞬间消失,随后他一步踏出,消失在了原地。
大威寺。
法海已经好几日未归,红袖二人虽然感觉奇怪,但也乐得清静,在庙里除了打坐就是吃饭睡觉。
在前几天,红袖想要偷偷离开寺庙,没想到却被一道佛光给推了回来,连续尝试了数个时辰,他们才意识了,这座庙,已经被法海覆盖了结界,除了道法高深之人,不然无法破开。
这件事气得红袖两天没吃下饭。
今天一大早,红袖满脸不爽的起床,拿着乾坤剑就要破开结界,阿狗见了无奈摊手。这几天红袖都在干这件事,他已经习惯了,反正红袖也破不开。
“本姑娘就不信了那和尚的结界这么坚固”
红袖手指并拢,三元环绕,展开御剑术。
叮
剑光与金光碰撞,气浪席卷,乾坤剑被弹开。
“再来”
“红袖你别浪费时间了,今天都旧年三十了,以你的脚程,怎么也赶不去碧春湖。”阿狗坐在院子里叫道,看着那道红色倩影,手里还摘着菜。
“那和尚到底要干什么,这出不去的,真令人烦躁。”
阿狗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肯定是法海知道红袖容易惹出麻烦的性子,所以才将她困在庙里。只要不用受那佛火灼烧,就算枯燥点也无妨,反正在道观也是这样。
随遇而安,说的就是阿狗。
但红袖不一样啊,她本就跳脱,安耐不住性子,这一年几乎都在这庙里,要不是红袖道心有所提升,估计又要入魔了。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红袖喘了两声,仰头躺在了地上。
“嗬嗬嗬该死的秃驴”
“怎么,不搞了”
红袖累得不想说话,特别是对一脸看戏的阿狗。
休息了一阵,红袖坐了起来,一脸的不忿和惋惜,她道:“师兄今天肯定是去见师娘了,我还想知道更多师父与师娘的故事呢”
“到时候让许道长讲好了。”
“师兄能讲好故事况且我要的是那种气氛,你懂不”
阿狗无所谓的笑了笑,红袖也是冷笑一身,站起来拍了拍屁股,看样子你是不懂啊。
“你这什么眼神,我是不懂,但你说了我不就懂了”
“哼,真正的懂不需要说”
“不就是气氛么晚上给你炒两个小菜,再搞一壶酒。”
“你哪来的酒”
“嘿嘿,我知道法海藏酒的地方。”
红袖眼睛一亮,道:“你知道”
“那是,我可是瑞兽啊。”
“赶紧的,我们挖出来都喝了,喝不了的直接装芥子袋里,让那秃驴回来喝凉水”
“这不好吧我们喝他酒本来就算是偷了”
“说的什么话”红袖眼睛一瞪,叉腰道:“读书人的事情能叫偷吗”
“你是读书人”
“我不是,但都差不多,别废话了,赶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