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监控这玩意真有什么市场前景吗”张献计皱眉道。
王壮飞笑道：
“那当然有，起码比你的望远镜有前途太多了。
你想上京是首善之地，全世界人民都往这跑，要是总有一堆宵小手脚不干净岂不是给全国人民丢脸
所以我判断，之后国家肯定会下大力气在安防领域下功夫，你们这些光电元件还是很有发展前途。”
张献计点点头，道：
“有理，我这就”
“还有一件事，”王壮飞道，
“现在的监控已经十分落后，未来的监控肯定要跟互联网服务器实现连接，用监控形成对城市的管理，甚至能用先进的算法判断出汽车是否闯红灯。
横竖你们还没有在这个领域投资，不如抓紧在摄像头算法上下下功夫，国内这么多城市的安防需要是多大的一块蛋糕，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张献计的母厂是有监控这种东西的，不过是通过漫长的录像反复观看来，
说起摄像头的算法他顿时一脸懵逼，更别提什么联网加服务器这种超时代名词。
“这，这都是什么啊
我们可做不出这些玩意来。”
王壮飞严肃地道：
“现在不只是你做不到，全国人都做不到，
我不知道东瀛能不能做到，就算能做到，这个行业也不过是刚刚起步。
今天那个小姑娘说的很对，咱们当年有什么都是自己搞，自己慢慢摸索跟国际对标，也能慢慢做出些成绩。
倒是改开到现在，咱们不缺物资，什么都从国外直接购买，再过几年习惯了外国比咱们强，只怕是什么都造不出来了。”
张献计挠挠头，道：
“没想到壮飞还有这见识，好，我就听你的，成不成我都把这事上报上去，
要是真的能立项，我宁愿去九原爬冰卧雪，也一定要把这个搞出来。”
话是这么说，不过王壮飞也知道，搞研发说的简单，但着实需要下定决心，做好失败的准备才能搞好。
这年代外资正朝国内呼啸涌入，上面出去考察的觉得到了哪都是物华天宝，回国来觉得国内的生产线哪哪都落后，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一卖了之。
这会提自力更生搞研究，挺困难的。
但愿张献计有说服上面的本事吧。
到了该道别的时候，三人交换了联系方式，陆赤兵开车把王壮飞送回国际饭店。
临下车的时候，陆赤兵咬咬牙道：
“壮飞，我不想开车了。
你们卖法兰盘需要业务员吗，我辞了职跟你干吧”
王壮飞一怔，道：
“你确定”
“当然确定，这有什么不确定
我三十多岁的人了，这年纪还一事无成，我可不想等我六十多了还守着这辆车起早贪黑的讨生活。
怎么样，你要是不嫌我学历低，我就跟你干，没编制也不要紧，什么苦我都能吃”
陆赤兵的性格冲动，之前一言不合把王壮飞拖走，现在又一言不合就对这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交心，让王壮飞无奈之余又多了点感慨。
“牟州跟上京不能比，有可能比九原的条件还要艰苦，我劝你最好先和嫂子商议一下，这不是一件小事。”
陆赤兵雄心斗起，自豪地道：
“放心，我们上京爷们在家素来说一不二，这点事我还是能拿地定主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壮飞只好苦笑道：
“那好，我们牟州见吧”
回到国际饭店，王壮飞漫卷行装，匆匆退房，前台的接待员小妹见王壮飞要走，多少有点失落，她犹豫片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问道：
“当然会，”王壮飞莞尔一笑，“等我发财之后。”
接待员小妹振奋地捏紧拳头，道：
“王先生是做大事的人，一定没问题的。
我也相信王先生，这几天已经在三环买了两间房，家里人还不理解我为什么突然对房子有兴趣了，
我告诉他们，我是得到高人指点，早晚要发大财的。”
王壮飞差点一个跟头跌倒在地，心道千万别我忙碌半生，还没这个女人收房租赚得多。
石诚笃这几天也不是全在招待所里摸鱼，
他找到当年的老战友，叙旧之余畅谈了一番改开的形式，
听说不少跟牟钢同时建立的三线国企纷纷关停，当年人人羡慕的国企已经变成避之不及的夕阳产业，石诚笃叹息之余，心中又久违的燃起一股雄心。
你们关停是因为你们没本事，我石诚笃可不是坐着等死的人，回去之后我就去上面要政策，说什么也得上两条钢材生产线。
想到这，他又想起王壮飞之前在火车上就跟自己说起过此事，当时自己还颇为犹豫，
现在看来，王壮飞的见识确实在自己之上。
“嗯，这小子不去东瀛对牟钢倒是一件好事，
我好好栽培他一番，在我退休之前，他应该就能做到某个分厂管生产的副厂长了。”
“指挥，在想什么呢”
推门进来的王壮飞见石诚笃坐在床上一会儿喜一会儿忧，随口问道。
石诚笃见王壮飞回来，站起身来严肃地道：
“壮飞，我已经决定了，不仅你们机械厂要做大，总厂也要想办法做强。”
“我们现在只有钢没有材，终究成不了大气候，
等回去了我立刻就去跟上面要政策，说什么都要上两条钢材生产线你觉得咱们要最先做的是什么”
王壮飞犹豫片刻，还是谨慎地道：
“板带，我认为板带钢比较好。”
历史上的牟钢是靠着板带钢站稳脚跟，一步步发展起来，但做强做大的拳头产业却不是带钢。
一开始王壮飞还犹豫要不要改变一下思路，先趁着国内的建设的大形势先把螺纹钢做大。
可转念一想牟钢毕竟不是个人企业，等生产线上马调试完成、销售渠道铺开，说不定没几年就会遇上第一波钢铁寒冬，
到时候连设备的折旧都收不回来，还不如以应用范围更大的带钢为根基打好基础。
这倒是跟石诚笃的思路不谋而合，他点头道：
“终于有个跟你想法一致的答案了，很好，我一定想办法，明年开春之前就把生产线搬来。
唔，那时候一定会出现不少的人力缺口，是时候回报一下当年支援我们建厂的乡亲们了。”
石诚笃这个人虽然毛病多多，但总有点军民鱼水情怀，
火车上那个中年妇女对他的出动不小，能为周围村子的百姓做点事情，他还是很愿意的。
提到人员，王壮飞也微笑道：
“以后咱们厂越来越大，总得需要一些老人传帮带，才能把当年大会战的精神传承下去。
正好我们机械厂有一群有十多年工作经验的老同志，我建议输送向更需要的工作岗位，让他们和新人一起奋战，实现一加一大于二的作用。”
石诚笃呵地一声笑出来，摇头道：
“你这生产计划科的科长还没当上就已经开始谋划厂里的大局了，
怎么，这么有经验的老同志送给别的项目，你们还想不想搞了”
王壮飞笑道：
“指挥，人类能进步就是越来越认识到机器的作用，
等您见识到先进的数控设备，你会发现人海战术在生产中已经越来越不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