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用人类的评价模式套用在集上，那么集所表现出的艺术、科学、文化水平都已经达到了一个人类难以想象的水平，好比石器时代的壁画和如今的现代艺术
但宇宙的边界套在了这个种族身上，他们的发展受制于宇宙的边界，它们意识到，如果不打破宇宙的局限，它们将迎来无可避免的毁灭
于是这个集合了整个宇宙智慧和力量的种族开始研究如何突破宇宙的限制
终于，它们发现，在它们的宇宙之外，还有很多底层规则完全不同的宇宙，但是宇宙之间的交流无法通过现实空间的移动来达成，而此时的“集”已经和它们所处的宇宙紧密结合，成为了宇宙的一部分，根本无法离开，就算将个体投放到其他宇宙，由于底层规则完全不同，它们在进入的一瞬间就会因为规则悖论而消失
于是这个伟大的种族产生了一个宏伟的计划，将自己的宇宙投影到目标宇宙，然后将自己的个体单位“光粒”和目标宇宙的智慧生物结合，在结合产生的这段时间内，解析目标宇宙规则，最后完成演变
看到这里，木远已经彻底震惊，到最后与其说是“集”这个种族的计划，倒不如说是它们整个宇宙的意志，因为“集”和宇宙的结合是在太过紧密，它们已经成为了宇宙规则的一部分。不得不说“集”这个计划的思维已经开始接触某种更高维度的逻辑方式了，一旦计划顺利实施，“集”的个体将会和人类结合，之后，地球恐怕将不再存在人类，也不存在“集”，二者将会合二为一形成一个崭新的种族
或许在人类看来，这种方式无异于种族的自我灭绝假如人类失去了心肝脾肺肾甚至是人类的外表，那人类这个种族真的还存在吗但是通过光粒的视角，木远有些理解“集”的想法了，它们本来就没有实体存在，唯一称得上种族特征的就是它们去中心化的庞大网络构架，而它们的社会认知已经开始超脱自我局限，即使是抛弃了这种存在方式，也未尝不可接受
“集”的计划实施的很成功，起码在最后阶段，它们通过自己和宇宙的沟通，将宇宙上载为一种能量形式，开始着手和人类所在宇宙融合，更具体一些，适合人类生活的地球融合
“集”收敛了宇宙的一切规则，将自己的宇宙变成了一张白纸，轻飘飘的落在地球上，没有任何规则外露的灰梦宇宙此时就像人类宇宙中的一张纸一样，想要包裹住一个椭球体，就必须进行适当的裁剪
裁剪的过程很顺利，“集”并不打算将自己宇宙裁剪后的碎片放弃掉，而是打算将之和地球周围的一些卫星融合。一切似乎都在按照“集”的计划进行，但是就在这时出现了巨大的问题
从灰梦宇宙中“集”诞生之初就开始和它们对抗的那股黑雾，也随着灰梦宇宙的
折叠来到了这里，“集”根本并没有在会在折叠的过程中发现这些能量，更无从收敛它们的规则，于是黑雾进入人类宇宙引起了巨大的规则冲突。相较于极度高能的灰梦宇宙，这里的规则状态更加的深层和稳固，也就意味着没有太多的力量去对抗黑雾的规则，规则持续对峙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黑雾胜出，然后“集”折叠的灰梦宇宙再展开，将面对人类宇宙和黑雾规则的双重压力，必然破碎
面对威胁，“集”很快做出了决定，所有个体的意识空前的集中，它们在地球规则的范围内，将所有的个体意识整合成为一个前所未有的集体意识，或者说，成为一个新的个体
然后，它们将这个个体备份到了最大的一块灰梦宇宙碎片中。随着主版块中所有“集”的意识体裂解释放能量，木远的视野就此结束
“那个碎片就是现在的灰梦”木远眼神渐渐清明
“这就是灰梦的历史”木远有些疑惑，安隐给自己看这些是什么用意
灰梦
巨大的坐骑头顶，此时只有一个仿佛被沥青覆盖的人形雕塑
安隐所化成的胶状物覆盖着木远全身上下，此时就像高温下的沥青及渐渐失去了维持形状的力量，从木远身上滴滴滑落
滋
胶状物落在坐骑的头顶，腐蚀出一个大坑，坐骑不由得发出了剧烈的痛吼，但是又不敢晃动身躯，只能死死扣住地面
灰雾翻滚，光柱中的冠抬起头，看着坐骑所在的位置，那里，热力正在升腾
不多时，安隐彻底从木远身上退去，化作一滩烂泥在坐骑巨大的脑袋上
木远还是保持着一动不动，安隐似乎是想重新凝固成斗篷，但是惊人的热量将它融化，只能在坐骑头顶翻滚出一个一个灼热的气泡。与此同时，灰梦中的空气发生了变化，本来几乎不可见的空气慢慢镀上了一层浓厚的灰色，空气中微弱的闪烁出点点荧光，如果木远此时睁开眼，就会发现者和他刚刚看到的“集”的种族网络很像，只是数量减少了很多。随着这些微弱光粒的出现，浓稠地几乎像雾气一样的灰梦空气有了可以依附的核心一样，以点点光粒为中心，凝结出主干、分支
京一大学材料学院，在硕大的结晶体导学几个字下，一位年轻的教授正在给材料学院的新生讲述：“空气中有很多漂浮的灰尘颗粒，当气温下降到一定程度，空气中的水分就开始准备凝结成固体，通常情况下，水汽会依附于某个颗粒进行最初的结晶，这个灰尘或者什么东西我们称之为凝结核。同样，在临界浓度的糖水中放入一根棉绳，纤细的纤维就会成为糖分凝结的凝结核，这样，就降低了它结晶的条件”
同样的现象在灰梦中开始了，灰雾以光粒为凝结核，凝固出滴滴圆润的露珠，这些露珠来不及落到地面就再度升腾到空气之中，无数水汽，或者说气态的灰雾粒子开始了由热量主导的两态变
化，液态气态，再然后大量的灰雾上升到了更高出，并在那里凝结出无数灰色的云朵，紧接着，云朵变大，变厚，冷热不一的两团灰雾云朵相撞，就像地球上冷热气流在万米高空的邂逅，伴随着一道漆黑无比的闪电，灰雾云朵中的液滴瞬间晶化，长出枝芽
“下雪了”
林水青咬着笔杆，看着窗外飞扬的雪花，和雪花下绽放欢笑的情侣们
另一件教室里，顾晚神情恍惚的看着窗户，在她的眼睛中，映出了两个世界，一灰一白，大雪纷飞
“你在哪”两个人几乎同时想道
“十二月了，木远去了哪里”林水青眼睛不再聚焦，彻底放空，木远的面孔这刻仿佛更加的模糊了，自从那次事件后，顾氏变相的软禁了她一段时间，之后她便返回学校上课，木远的母亲李梅在几个顾氏的人的陪同下来到学校，给木远办了休学的手续，理由是旧病复发，需要治疗
可是哪怕是顾晚，也无法从她母亲口中得知木远的下落，木远这个人，在李梅的沉默和顾氏的阴影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守备局进宿舍抓人的事情也被学校和守备局方面压了下来，解释是未完全公开的公共安全紧急演练，而失踪的木远则是被选中参与安全局有关培训，未来可能有机会入职安全局
没有太大的波澜，林水青感觉整个世界似乎只有自己还记得木远的存在，她也问过李梅，在李梅纠结为难的脸上，林水青看到自己不可能在这里得到任何答案
而顾晚的疑问则更为深刻，她不光在现实世界中无法找到木远，在灰梦中也并没有发现，冠向她隐瞒了木远的动态，而凭借顾晚和北的能力，根本无法窥探到灰梦影子军团核心区域的情况
一个冰冷而残酷的氛围随着初雪的降临在两个世界拉开了序幕
灰梦中
木远睫毛微微颤动，像是破茧化蝶的毛毛虫新生前的脉搏
灰雾凝结成的雪积在木远的头发、眉毛上，将他染成了一个灰色的雪人
飞雪飘落在坐骑的头顶，将滚烫的安隐冷却下来，在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积雪的巨兽头顶，微微隆起一个小包，安隐破雪而出，重新凝聚成人形斗篷
一枚灰色的雪花从没有眼前飘落，瞬间木远的眼睛睁开，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相比于木远睁眼的速度，雪花基本凝滞不动，正好竖直地飘在木远眼前，像是一个缩小了无数倍的单片眼镜一样
下一刻，木远和安隐之间一条直径两厘米高五米的圆锥形空间内的所有雪花刹那间变成碎片，被一柄细长的剑，或者说刺更为恰当，给刺成碎片
瞬息过去，安隐和木远之间的所有雪花被混乱翻滚的气流掀飞，一柄长刺从木远手中伸出，直接刺进安隐深不见底的斗篷之下
“安隐，你敢害我”
木远的怒吼远远传开，震地周围雪花一阵颤动
远处光柱中，冠嘴角抑制不住的咧开，眼神散发着精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