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烧不尽 >第47章 你是不是傻
    商牧枭这样将我像玩具一样肆意摆弄,全不顾我心情的行为,让我很不舒服。可现在他为刀俎,我为鱼肉,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我这条半身不遂的鱼除了顺服,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

    “不是。”

    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问这笔钱的去向,又为什么觉得一定是贺微舟得到了这笔钱。贺微舟好歹也是一表人才,看起来很缺钱吗

    “减一万。”商牧枭闻言勾了勾唇,两句话间便大方减免了我一万块的债务。

    随着我的配合,他得以继续自己的问答游戏。

    “借给亲人了”他又问。

    “不是。”

    “同事”

    “不是。”

    他蹙了蹙眉:“朋友”

    我想了想,朋友的姐姐应该也是能称之为朋友的,于是点了点头道:“是。”

    “杨海阳问你借钱了”商牧枭瞪着眼,说话间一副马上要去找杨海阳催债讨钱的凶狠模样。

    我发现了,他就是在以个人偏见揣测这件事,先是贺微舟,再是杨海阳,反正他不喜欢的,都长着张骗钱的脸。

    “不是。”怕他不信,我着重补充了一句,“不是他。”

    商牧枭闻言怔然稍许:“不是他”

    “四个问题了,不扣钱吗”我提醒他。

    商牧枭一咬牙,彻底蛮横不讲理起来:“我满意才扣钱,我现在不满意,要扣时间。”他想了想,说,“扣一个星期。”

    我简直要被他的态度气笑了。我答了五个问题,现在债务由原来二十万减到现在的十九万,而还款期限从一个月变为三周

    再下去,我估摸着他明天就该催我换钱了。

    “你根本不是要和我玩游戏,你就是想知道我把你的钱给谁了。”我直言道。

    “所以你给谁了”他并不否认。

    “告诉你后,你放我下去。”

    他没有立刻作答,盯了我片刻,下一秒猝不及防拉近了我与他本就很近的距离,几乎要贴上我的前胸。

    我一惊,抬手抵住他,同时人往后仰,靠在了身后的镜子上。

    “看我心情。”他勾唇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劣。

    我忍着牙痒,道:“我从前室友的父亲得了重病,需要换肺,缺三十万,钱我是借给他的。”

    “从前室友的父亲”商牧枭再次蹙眉,“车祸里另三个人其中一个的父亲”

    我垂下眼,点了点头。

    商牧枭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静了下来。

    时间一秒秒过去,大概过了一分钟,他忽地长长叹了口气,言语里满是不客气:“你是不是傻”

    只一句话我就知道,他并不认同我的做法。

    我抬眼看去,他凝着脸,笑意全收,完全是想要敲开我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空如也的架势。

    “你自己都一个跟你没多大关系的人,你犯得着砸锅卖铁救他吗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活下来,所以有义务替其他三个人孝敬父母,给他们养老送终啊你累不累”他一把攥住我抵在他胸口的手,捏着腕骨扯到一边,“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他们和这世间不再有任何联系,活人也不需要替他们而活。”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挣了挣,没挣动,手腕被他越握越紧。

    他的话太刺耳,我想反驳,与他据理力争,可嘴巴就跟打了结似的,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

    “不是我想的哪样你不就是在通过压榨自己的生活来达到道德上的满足感吗他们死了,只有你活下来。你内疚,你自责,你觉得你不配。现在终于有机会让你赎罪,你拼了命的筹钱,想让他活下来,这样就好像他儿子也活下来了对吗”

    “不对”我不去看他,防御性地否认,四处寻找着逃离的办法。

    “你甚至都不敢看着我说话”

    他把我莫名其妙叫出来,莫名其妙玩什么见鬼的游戏,现在又莫名其妙一定要让我承认自己不过是个脑子不清醒的傻子。

    什么都是他说了算,在一起时这样,现在分手了还这样,我只能被动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不公平。

    而且他有什么资格说我他自己到现在不还深陷在他母亲带给他的阴影里,这么多年走不出来吗他要是真能将生死看淡,恩怨全了,何苦去划梅紫寻的画

    “不对”我彻底爆发,“我会借钱给他,不仅因为他是我室友的父亲,也因为你的望远镜远远没有一条人命值钱”

    手腕上的力道一下子加重,商牧枭的表情可怕极了。

    我怒视他,一字一句道:“它能值二十万你应该感到高兴,这样起码你在这份感情里也不是一无是处。若干年后回忆起和你的事,我好歹能有一丝欣慰,而不是全然的恶心。”

    商牧枭骤然睁了睁眼,脸色发青,两腮绷紧了,仿佛下一刻就要上来拧断我的脖子。

    我丝毫不惧地与他对视,强忍手腕上的痛楚,明白自己身体上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也唯有口头上暴力一番。

    狭小的空间,不自在的姿势,一再的逼问,像是一块块相撞的火石,最终将深埋在心底的炸药桶点燃。

    恋爱时我纵容他,现在分手了我难道还要纵容他

    就是因为以前太过纵容,才会让他越发变本加厉、无法无天。

    这只,该死的狗崽子

    “你还有什么问题”我问。

    他没说话,只是一点点松开力道,往后退了两步。

    我连忙抽回手,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腕,心里已经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包括直接被撂在这,或者被他拿欠条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威胁。

    可令我惊讶的是,他并没有表现得更过激,除了面色微沉,看着反倒像是因为我的话冷静了下来,亦或者被震慑住了。

    他动了动唇,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一言不发转身,从角落里拖过轮椅到我面前,随后朝我伸出手。

    我揉着手腕,下意识瑟缩了下。

    他动作微顿,嗤笑一声,终于开口,嗓音带着隐隐沙哑:“麻烦忍一下你的恶心。”

    我垂下眼,睫毛因他的话不自觉轻轻颤动了下,将手更紧地按压在心口处。

    他将我再次抱回轮椅,接着便去开了门。

    “还是一个月,二十万,一分不能少。”说罢,他推门走了出去。

    我在洗手间里又待了一会儿,就着冷水洗了把脸,平复心情后,这才离开。

    乐观向上心理互助小组,如今只剩下我和宁天儿两人。白领和女主播过年时回老家见了家长,现在两人已经飞速订婚,过起了甜蜜的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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